顾昀掣坐在慕澄的学习桌前,看着对面的那台录音机。
他聊赖地伸手按了播放键,他字正腔圆的拼音教学从里面播了出来。
他勾了勾唇角,“我们只是想在一起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傍晚,在方雯清的催促下顾昀掣去了同学聚会。
一群初中同学看到清冷无双的顾昀掣竟然出现在初中同学聚会上,他们都很惊讶,而叶幼宁则打扮得格外出挑。
顾昀掣冷冷地剔了叶幼宁一眼,他坐在班主任的身边与他寒暄了两句,说了自己之前无法参加同学聚会的原因是团里工作忙,时间没碰上过。
这次时间倒是碰上了,可让顾昀掣心头泛堵。
叶幼宁发现顾昀掣来是来了,可他全程没看她一眼,只是自顾自地与班主任、班里的男同学偶尔说一两句话,她很失落。
散席后,叶幼宁追了过去,她主动跟顾昀掣打招呼,“顾团长,好久不见。”
顾昀掣寒凉的目光不带任何温度,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叶同志,我真不记得我们是同学,所以,你也大可不必将我记得太清楚。”
话音落,他阔步离开。
叶幼宁回想起她妹妹说的那句——好看的裙子穿给喜欢的人看才有意义,不喜欢你的人对此视而不见。
她回家后,将顾昀掣对她的态度告诉了叶夫人张澜。
张澜却不甚在意,“别担心,只要他去了就好办了。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慢慢来,要有韧劲儿。”
她安抚叶幼宁睡下后去了叶幼晴的房间,她佯装惊喜地将顾昀掣去参加同学会陪在叶幼宁身边的事告诉了叶幼晴。
叶幼晴眼底的愤懑与惊诧藏不住,可张澜却说声晚安就出去了。
她勾唇,“方雯清有手段,我也有,咱俩这亲家做定了!”
另一边,顾昀掣没喝酒,他一路疾驰去了云秀那。
他将车停在闭了店的落地窗处,抬眼就能看到慕澄那屋透过来微弱的光,那光似乎很刺眼,刺得他心疼,眼睛都愈发的肿胀。
顾昀掣忍不住想找她,他推门下车,按门铃。
听到门铃声,云秀想起身去开门,因为她知道一定是顾昀掣来找慕澄了。
慕澄却拉住了云秀的手,“别去,他难受一阵就好了。云秀,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就算没有叶家这摊事,我父母在海外的身份只会拖累他。”
云秀是第一次听到慕澄提及她的亲生父母,虽然只是短短几句,可她明白慕澄的父母有别一般的华侨,他们的问题至今都没解决,确实会给团长身份的顾昀掣带来麻烦。
她红着眼眶又坐下了。
“可是慕澄,你和他都很痛苦不是吗?”
慕澄笑着揩掉眼泪,“失恋而已,时间能治愈他也能治愈我,慢慢就好了。云秀,你把账本拿来,我盘账吧,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痛苦是一定的!
慕澄穿过来时,她还是28岁的女主播,心智成熟,情绪稳定。
她能被顾昀掣吸引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的纯与真,他付出感情热烈真挚,像飞蛾扑火一般,没有顾虑,他是单纯的喜欢她这个人,不在乎她的身份。
在她的时代,爱情婚姻已经变得有些复杂,很多现实的问题,诸如房子、车子、票子还有彩礼之类的要考量,可与顾昀掣在一起,让她感受到了爱情最纯真的模样。
初恋的美好总是让人念念不忘,之于顾昀掣,他会更痛。
想到这,慕澄翻了一页账本,稳着心神,屏蔽门铃声。
门铃声一遍遍地响起,可顾昀掣却再也敲不开慕澄的门了。
他失魂落魄回到车上坐了许久,直到后半夜,有片警夜巡查看他的证件后,他才开车离去。
夜里,陆骁起来去洗手间,就见顾昀掣从外边失魂落魄地回来。
他惊诧,“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回家住了,你这是怎么了?”
顾昀掣没有说话的心思,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混乱之中,他拿出钥匙开门进屋,像个会说话的哑巴。
陆骁挠了挠头,总觉得顾昀掣身上的气息很颓丧,像是受了某种打击。
难道他和慕澄的事被他妈知道了?
陆骁想敲门却发现顾昀掣房间的灯都没开,可见他心烦,不想说话。这种时候,他只能等着顾昀掣主动来找他倾诉。
想到这,陆骁去了洗漱间没敲门烦顾昀掣。
第二日,顾昀掣开车又去了云秀的店里,却发现慕澄不在,倒是云秀已经在给顾客介绍衣服了。
云秀见顾昀掣神情没落,她心里不是滋味。
顾昀掣焦急地等到顾客付钱离开,他出声询问,“云秀,慕澄呢?”
“她没跟我说,一早就出门了。”
云秀垂下眼眸,她不善于说谎,她甚至不敢与顾昀掣的眼睛对视。
顾昀掣向来机敏,他苦笑,“她知道我一定会来找她。所以,她躲出去了,是吗?”
云秀不吭声,她嗫嚅片刻才开口,“顾团长,我看慕澄与你想分开的心思很坚决,要不你们就算了吧!”
顾昀掣觑向云秀。
以云秀的性子,她不会劝说两人分手而是和好,她如此说,分明是在告诉顾昀掣,慕澄与他一样很难过,很辛苦也很痛苦。
顾昀掣垂下眼睑,他不知道怎么跟云秀说此刻的心情。
他走过去拉过一把椅子,“我到院子里等她回来。”
云秀咬着嘴唇,她觉得很压抑,那种替两人忧心的压力。
另一边,躲出去的慕澄盯着装修工人装灯具,这是最后的工序了,她聊赖地坐在那发呆。
忽而,那工人开口,“小姑娘,这灯装完,我们这边就完事了。你让老板过来验收一下?”
慕澄回神,“我就是老板,装完了,我给你们结钱。”
两名工人一顿,他们没想到这装修别致的店老板竟然是个小姑娘,而且给的价格很公道,十分诚信又不扯皮拉筋。
因着这一点,其中一工人笑着说,“我们装完了,帮你把卫生做了吧。”
“不用,我自己做卫生,麻烦你们了。”
慕澄微抬下颌示意自己带来的扫把、拖把和水桶等物,“我东西都带来了,我自己做卫生。”
工人走后,慕澄开始打扫卫生。
她把活留下自己做就是想让自己累一点,晚上能睡个好觉,她边扫地边自嘲地笑笑,“顾昀掣的后劲儿可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