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桂云听了有点生气,提高了嗓门说道:“我那是不知道新房子里面有人。”
王二蛋笑了,笑得有些幸灾乐祸:“新房子里面没有人,许如意他们为什么不住进去?就把辣椒油放在那里等着你去偷吗?你当别人都是傻子?”
黄桂云自讨没趣,于是说道:“我看你受伤不轻,还是不要动怒,好好躺着吧?”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王二蛋又喊住了她。
黄桂云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王二蛋说道:“如果里正给我找人,你能不能告诉他,给我找王寡妇。”
黄桂云一听王寡妇,眉头皱了起来,问道:“你找她做什么?谁照顾你不是照顾?这是里正帮忙找呢?你以为你是大少爷,想找谁就找谁?人家愿意来吗?你能给别人多少银子一日?”
王二蛋听到这话,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疼得更厉害了。
黄桂云离开王二蛋家时也是气的半死,一路上嘴里都在不停地嘟囔着。她心想:这人都受伤躺床上了,还指名道姓想让王寡妇去照顾他,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德行,王寡妇能看得上他?哼,简直是白日做梦!
黄桂云越想越气,脚下的步子也迈得越发急促,仿佛要把这股子怒气都发泄在走路上面。
黄桂云是个糊涂虫,整天只晓得家长里短、搬弄是非,哪里知道王二蛋和王寡妇早有一腿呢!她那脑子,也就只能看到些表面的东西,对于这种暗地里的勾当,她是丝毫没有察觉。
黄桂云到了里正家,告诉里正姜氏回娘家了,王二蛋没有人照顾,顺便把王二蛋的话转达了。
里正看见黄桂云就觉得烦,现在听到姜氏回娘家,王二蛋没有人照顾就更是烦。
里正皱着眉头说道:“这个王二蛋,都这时候了还挑三拣四的。还指名道姓想要王寡妇去照顾他,想什么呢?”
但想着王二蛋毕竟受伤在床需要人照顾,里正就问问黄桂云愿不愿意。
黄桂云一听,连连摆手:“我可不去,那王二蛋名声那么差,我才不想招惹。”
里正想着:你的名声也不怎么样。
里正无奈,只能另找了个村妇去照顾王二蛋。那村妇到了王二蛋家,王二蛋一看不是王寡妇,满心的不情愿,对那村妇也是爱搭不理的。
村妇也不跟他计较,只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他的起居。可王二蛋却不领情,还总是挑三拣四,把村妇气得不行。
村妇一气之下不干了。
里正无奈地跑到王二蛋家里,皱着眉头问道:“有人伺候你吃喝就不错了,你怎么事那么多呢?就不能消停点?”
王二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梗着脖子说道:“她做事磨磨唧唧的,哪里有王寡妇做事利索,会说话什么的。我就是看不上她。”
里正气的想发笑,嘲讽道:“那我帮你去问问王寡妇,如果一天一两银子你同意吗?你有那么多钱吗?”
王二蛋瘪瘪嘴,半天不说话。
里正说道:“还是好好养着身子吧,不要想那些虚头巴脑的。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安分点吧!”说完袖子一甩,气呼呼地走了。
里正从王二蛋家里出来,脸色阴沉,眉头紧锁。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去找了黄桂云。
里正见到黄桂云后,语气严肃地说道:“黄桂云啊,你抽空跑一趟姜氏娘家,好好跟人家说,让姜氏早点回来。王二蛋那家伙现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家里没个女人照顾也不是个事儿。”
黄桂云一听,心里虽有些不情愿,但也不好驳了里正的面子,只得应道:“行嘞,里正,我明儿个就去。”
里正点点头,又叮嘱道:“你去的时候说话客气点,可别把事情给弄糟了。”说完,里正便背着手,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姜氏回到娘家,起初还算自在。可这两天一过,嫂子的脸就拉得老长,整日没个好脸色,嘴里还时不时地嘟囔着些不中听的话。姜氏心里又担心无人照顾王二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下。
正在这时,看到黄桂云来找,姜氏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借坡下驴,赶忙收拾东西跟着黄桂云回来了。一路上,姜氏脚步匆匆,满心都是对王二蛋的牵挂,也顾不得去理会黄桂云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姜氏从娘家回来了。路上听黄桂云说了一些事,知道王二蛋这般不知好歹,狠狠骂了他一顿:“人家好心来照顾你,你还不知足,以后谁还愿意管你?”
王二蛋目瞪口呆看着姜氏,也不说话。
等在家里安顿好一切,周围都静下来时,姜氏这才恍然回想起黄桂云在路上说的话。
说是王二蛋指名道姓要王寡妇来照顾他,这让姜氏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为什么想要王寡妇来而不是别人?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姜氏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满心的怀疑如同乱麻一般在心底缠绕交织。
吃饭时,姜氏冷不丁地问王二蛋道:“你为什么想到让王寡妇来照顾你呢?”
王二蛋心里“咯噔”一下,有点发虚,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我就是觉得她做事利索而已,没别的想法。”
“真的,没有别的吗?”姜氏紧紧地直直盯着王二蛋的脸,目光如炬,希望能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王二蛋面色温和,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这不是也没有给我找王寡妇吗?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姜氏气愤地说道:“你也不要惦记王寡妇,她虽然是寡妇,可是她可不稀罕没有银子的臭男人。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改过自新,别整日琢磨这些歪心思。”
王二蛋被姜氏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嘟囔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唠叨了。”
姜氏见他这副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唠叨?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为了这个家好!你要是再不知悔改,咱们这家就散了!”
王二蛋沉默不语,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饭后,姜氏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我可把话给你说在前头,你要是敢有什么花花肠子,我饶不了你。”
王二蛋不耐烦地应道:“知道啦知道啦,烦死了。”
姜氏心里一直琢磨着,王二蛋不能整日游手好闲,没个正经事做。如果伤好了还是学个手艺为好,这样往后的日子才有个盼头。
隔日,姜氏实在忍不住劝道:“等你伤好了以后,你去跟村里的木匠学学手艺,也好有个谋生的本事。木匠这活儿,只要手艺精,到哪儿都能混口饭吃。”
王二蛋却不以为然,撇撇嘴说道:“学那玩意儿干啥,又累又不挣钱。我可受不了那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