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袭月白锦袍,于湖边寻得一方静谧之地,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周身仙气如轻烟袅袅环绕,正专心致志地打坐调息,试图将紊乱的灵力梳力顺畅。
殊不知,在不远处的茂密灌木丛后,有两个身影鬼鬼祟祟地隐匿其间,目光如炬,牢牢锁定着润玉。
一红一紫两道身影在葱郁绿意映衬下格外惹眼,正是魔族的应溪与花影。
花影一双美目直勾勾地盯着润玉,仿若被施了定身咒般,眼神里满是不加掩饰的痴迷与惊艳,贝齿轻咬下唇,心中暗自思忖:没想到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绝美出尘的男子,这般风姿,即便是魔族那些自诩英俊潇洒的儿郎与之相较,也瞬间黯然失色。
若不是此番身负要务,此事又与他脱不了干系,她真想即刻施展魔力,将这男子掳回魔族领地,囚于密室,日日夜夜好生“享用”,光是想想那画面,都令她心旌荡漾。
而应溪全然没了花影那副旖旎心思,面色凝重地紧盯着润玉,仿若要将他看穿一般。
时光悠悠逝去,这么多年了,岁月仿若格外厚待此人,未曾在他脸上留下丝毫沧桑痕迹,依旧这般丰神俊朗,超凡脱俗,举手投足间的矜贵优雅一如往昔,叫人移不开眼。
应溪正待张口,想知道花影为何还不出手,眼角余光一扫,却瞧见她一脸心神荡漾、魂不守舍的神情,那痴迷模样好似全然忘了正事,当下心头火起,反感地斥道:“收敛点!”声音虽低,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花影这才稍稍回神,白了应溪一眼,却仍难掩眸中的垂涎之色,凑近应溪,压低声音调笑道:“应溪护法,他就是你所说的东海太子润玉?啧啧,你可真不够意思,先前可没说你的这位朋友竟如此俊美动人。”
说着,她伸出舌尖轻舔嘴角,眼底闪烁着贪婪与算计,
“等知晓那珠子的下落,把他赏给我可好?带回魔族,我定会好好‘款待’他,保准让他离不开我。”言语间的暗示意味再明显不过,满是旖旎遐想。
应溪闻言,脸色瞬间阴沉如墨,怒目而视,咬牙切齿道:“花影,我看你是痴心妄想,润玉岂是能随意赏玩之人?别看了,别忘了你此行的任物,我带你来不是让你心神荡漾的!”
他双手握拳,身子因盛怒微微颤抖,额上青筋隐现,仿佛下一刻就要抑制不住出手教训这个不知轻重的花影。
“润玉你也敢打主意,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应溪压低声音,却字字如刀,狠狠戳向花影,“他身份尊贵,背后势力盘根错节,且自身灵力高强,动他分毫都可能掀起惊涛骇浪,岂是你能肖想的对象?若因你这荒唐念头暴露了咱们的行踪,导致任务失败,魔尊怪罪下来,魔族上下都得因你遭殃!”
顿了顿,应溪瞥向仍偷瞄润玉的花影,冷哼一声:“不过,润玉确实招桃花啊,走到哪儿都能惹得女子春心萌动,真是麻烦。”
言语间虽满是嫌弃,心底却也不得不承认润玉那出众风姿,哪怕同为男子,也会被其容色气度所震慑。但此刻,这出众之处却成了棘手难题,尤其身旁跟着个花痴队友。
花影撇了撇嘴,满脸不情愿,阴阳怪气地嘟囔道:“长的好看还不让人看了,既然应溪护法自己都来了,为何不出面?属下觉得应溪护法出面问他要比属下实际。毕竟,应溪护法与他可是多年好友不是么,好友的请求难不成他不答应?”她双手抱胸,歪着头,目光在应溪和润玉之间来回游移,似在等着应溪就范。
应溪眉头紧蹙,心头火起,狠狠瞪向花影,压低声音怒斥:“花影,你别忘了这个任务是你的,不是我的!我带你来见他,是念在同族情分,不愿看你最后因完不成任务被尊主杀死。若不是知晓这次的任务详情与我略有关联,我才懒得管你的死活!这一次,我已然是违背了我与他多年的情义带你来此,至于事情能不能成,全看你自己手段,别再妄图把我往前推!”
他攥紧双拳,指节泛白,心中满是纠结与无奈。身为魔族之人,上头命令难违,可面对昔日挚友润玉,愧疚如蚁噬心。
当年与润玉相识相知,一同把酒言欢、谈文论道的场景历历在目,那些真挚情谊是他心底最珍视的柔软角落。
如今却要为魔族之事,将润玉卷入这般境地,即便努力维持底线,试图不伤润玉分毫,可单单是带花影前来相见,已然让他自责不已。
“这么说应溪护法对属下还真不一般呢。”花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美目流转,瞥向面色阴沉的应溪,话语里的调侃愈发露骨,
“不过,应溪护法不肯出面,是在害怕吧?怕那个人发现了自己的好友背叛了自己,然后……”
她故意拖长尾音,眼中闪烁着恶意与试探,似乎笃定这般言语能刺痛应溪。
“你闭嘴!”应溪瞬间暴喝出声,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欺近花影,修长手指如铁钳般狠狠掐住她的脖颈,将她整个人提得离地半寸,脖颈处瞬间浮现几道红印,应溪双眼满是怒火,咬牙切齿道:
“你最好收回刚才说的话,要不然我让你一辈子完成不了这个任务,甚至性命不保!”
花影被掐得呼吸困难,脸色涨红,双手徒劳地掰扯着应溪的手,眼中终于露出几分惊恐。
不,他没有背叛润玉!应溪在心底疯狂呐喊,那七彩琉璃珠虽说是洞庭之宝,可洞庭那帮家伙多年来对润玉厌恶至极,肆意欺辱打压,润玉早与洞庭划清界限。
这珠子分明与润玉毫无干系,他此番作为,绝非背叛,只是想趁着魔族索要珠子之机,暗中给洞庭那帮混账出口恶气罢了,顺便将魔族注意力引向洞庭,好护润玉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