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也得吃点药才能好的快一些。
想到这里,柳知意决定去附近林子里转转。
见她去而复返,正满头大汗,设法聚集内力,冲破自己被封住的穴道的裴云初一愣,随即大喜。
嘴里拼命的朝柳知意发出“嚯嚯嚯”的声音,小意快给我解开啊,就知道小意面冷心热,最是心软。
说那些狠话,也只是吓唬吓唬他。
这不,草地还没躺热乎呢,她就绷不住出来,说到底还不是心疼他,准备过来解开他的穴道了。
嘿嘿,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女人,心肠就是比一般人都好。
刚刚被扎针的愤怒和恐惧,瞬间烟消云散,裴云初咧着个嘴笑着,潋滟的桃花眼泛着灼灼的光芒,紧紧盯着柳知意的身影。
却在下一刻,僵在原地。
因为柳知意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还一脚踩在他的腹部,像踩在一滩烂泥一般,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轻纱的裙摆扫过他的脸颊,带起一阵酥麻瘙痒。
留下女子身上特有的,清淡栀子香味萦绕在鼻端,很快,随风飘散。
裴云初怔在原地,眸子渐渐锐利起来,眼底涌动着强烈的不甘和势在必得。
柳知意一边走一边留意,发现万花丛中夹杂着不少的草药,种类挺多,她需要的几味药材都有。
顿时心里一阵狂喜。
但她并未急着去采,打算先多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草地不大,没走多久,就进了林子。
林子里面的树绝大多数又粗又壮,两个人一起合力,都不一定能抱的住的那种,但高度一般,不到两米的样子。
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一棵野梨树。
上面的梨子是褐色的,大小跟牛眼珠子差不多。柳知意在树下捡了一个看着新鲜的,掏出帕子擦干净,轻轻咬了一小口。
瞬间,一股梨子特有的清甜汁水就弥漫在口腔里,让人口舌生津。
不苦不涩,还挺甜。
还怪好吃的,柳知意眼睛一亮,两下子将碍事的裙摆捞起来,一头拉起一个角,打了两个死结,绑在自己腰间。
几下子就爬上了树。
专挑挂满果子的小枝,撇断后,弯着腰,尽量轻的扔到地面上。接连撇了好几支后,才满意的从树上下来。
柳知意开心的掏出绢帕,拧成一根细绳,将所有的梨枝串在一起,刚准备提着回去时,发现边上传来响动。
柳知意来不及多想,出于练武之人的警觉,扯下发簪就迅速掷了过去。
“噗嗤——”
簪子刺入皮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扑扑腾腾”的挣扎声。
柳知意大喜。
莫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让她猎到野味了?于是梨子也顾不上了,兴奋的随手扔到地上,跑到声音来源处。
看清楚地上的情况时,面上有一瞬间的僵硬。
竟……是只麻雀。
还没拳头大的小可怜一个,烫煮拔毛、挖空内脏后,估计能吃……两三口?
好吧,蚊子腿在小也是肉。
柳知意面上重新挂起笑容,拎起扎着麻雀的簪子一头,再回去拎起帕子上坠着的梨子,开开心心的回了山洞。
将东西放好后,又去捡了一捆干枯的树枝,吭哧吭哧的抱回山洞,打算留着当柴火烧。
再次回到林子里。
找了些藤条折了下来,剥下上面的皮,一点一点搓成粗粗的绳子,搓了很长一条,才回到裴云初跟前。
在他控诉的眼神下,不由分说,将他四肢捆的结结实实,因为她知道,练武之人多少会点内力。
裴云初这样的人,内力肯定十分高深。
她虽然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但面对这么一个内力高深之人,光封住穴位,她还是不太放心。
捆起来,也算是双重保证。
忙完这一切,她已经累的直喘气了。
看天色还早,就回山洞,躺在草垫子上闭着眼睛休息了大约一个时辰。
又吃了几个梨子,这才再次打起精神出了山洞。
不远处的裴云初看她出来,眼睛再次一亮,流露出希冀的光芒。
可没过多久,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面的亮光,就再次寸寸黯淡了下去。
因为,柳知意再次从他身边经过,别说放开他,就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一个。
呵——
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变成失望。
裴云初心口像是被无数针尖扎过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又像是被人死死按进酸水里,就那么一直一直泡着,心口胀胀的,酸涩憋闷,让他即便张大嘴,也喘不上气来。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跟柳知意之间,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不仅如此,她还憎恶他极深。
天之骄子的裴小侯爷、少年纵马的天才小将军,自幼他便要什么就有什么。
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一一摆在他的眼前,任他挑选,这是他头一次求而不得,在一个女人身上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
他不甘心。
生平第一次欢喜一个女人,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理智告诉他,是时候该放手了。
可心底的不甘却如同地里的野草一般,不受控制的不断疯长。
他恨柳知意的善变,恨她竟然可以说不爱,就不爱了,干脆利落,不留一点余地。
更恨宋寒川趁人之危,撬人墙角。
强烈的愤恨让他面目狰狞扭曲,素来眼波潋滟的桃花眼里面,此时布满鲜红的血丝,看上去疯魔又邪肆。
柳知意若看到这一幕,该无比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封了他的穴道,捆了他的手脚了。
不然,迎接她的将会是万劫不复。
荒郊野岭无法烧水,生水柳知意也不敢喝,索性决定多吃点梨子解渴。
于是就没跑大远去接水。
就继续去林子里走动,想着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再猎点野味,一只麻雀实在是太少了,不够填饱肚子。
但却让她失望了。
走了一大圈,小腿都有的发颤儿,也没看到一只野物。
柳知意心里一阵失落,正准备挖点草药和野菜回去时,眼角撇到身侧不远处的大树脚下,有一抹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