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补充道,“正好,我们可以一起洗。”
轰——
宋寒川面上裂开。
“小……小意……”
“哎呀,别婆婆妈妈了,害羞什么,我们迟早是要一起生活的,你身上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宋寒川此人生的丰神俊朗,性子又妥帖靠谱。
有事他真上,没事,他也能和你相濡以沫,细水流长。
人夫感爆表。
柳知意不傻,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宋寒川面皮子充血。
僵硬着身子,呆呆愣愣的被柳知意扯着衣袖,拉到了浴桶边上。
“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柳知意本来也是害羞的,但没想到这男人这般不开窍。
都这会儿了,人还在魂飞天外,呆呆傻傻的,这样一来,她原先的那些羞涩,竟不知不觉褪去了。
相反,还有种霸王硬上弓的错觉,而边上的宋寒川,倒像被强迫的良家少男。
柳知意暗自扶额。
“要不,你先洗,我等会再……”
残缺之人都会心理自卑,她今日太突然了,不该逼得太紧的。要不今日就先算了,日后再慢慢来?
“好。”
“啊?”
小意,等等我。
宋寒川在心底小声说了一句,这才抿了抿唇道,“我不累,你先洗吧。”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柳知意心里清楚,她这是被拒绝了。
一时间,面上的神色也渐渐淡了下来。
这段时间,她以为他们早已心意相通,没想到,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不喜欢不清不楚的暧昧,索性捅破窗户纸,将这件事摆在台面上。
“宋寒川,我想知道你拒绝我的理由。我心悦你,我以为你也同我一样,所以才邀你一起,你不愿,我想知道,是为什么?”
宋寒川顿了顿,
外界传言不假,他虽看着不残不缺,与正常人无异,可实际上,在他十五岁时,就被皇帝带在身边,同时,开始服用秘药。
每月一次,从不间断。
虽然他在骗取对方信任后,每次服药后都催吐了,可日积月累,五年的时间,他的子孙袋恐怕早已……
再加上,复仇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成败在此一举,若成了,他或许还能许小意一个光明璀璨的未来。
可,若败了呢?
他必将尸骨无存,到那时,他的小意怎么办?她会不会像他小时候一般,痛苦挣扎,撕心裂肺?
“我一直当自己是你的兄长,你放心,日后我会亲自为你备好嫁妆,为你择一良人,盼你余生欢喜顺遂。”
宋寒川声音清浅,面色也温润淡淡。
“只是兄长?”
宋寒川紧了紧袖下的拳头,唇角牵起,看上去温柔无比。
“小意,我只是个残缺之人。”
柳知意却是皱了皱眉,她怎么记得,有一次意外身子碰触,他是有反应的?
莫不是搞错了?
不过这不是关键的,“宋寒川,我要你。”
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像是盛满了散碎的星星。
语气坚定,一字一顿道,
“宋寒川,我要你,不管你什么样,我都要你,也只要你。”
“我要的是你这个人,至于那方面,只要你愿意,又不是只有一种法子,还会有很多玩法的好不好?
嫁妆就算了,但聘礼可不能少了,你也知道,我这人爱钱,少了我可是不依的。”
“小意……”
“嘘,别说话,我就问你一句,宋寒川,你愿不愿意……”
宋寒川心里一片温热,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欢喜,嘴里说的却是,“小意,我暂时没想这些。”
五岁那年,全家被屠,大火烧了一天一夜,火光冲天。
他的亲族全数葬入火海,金尊玉贵的小公子,虽侥幸捡回一条命,却一朝跌入泥潭,失去所有。
后来,昏迷的他被人捡了回去,养好伤后丢去了暗卫营,与一群同龄的孩子厮杀。
十年时间,伤病无数,他终于爬出尸山血海,站在了太阳底下。
那时他才知,救他的是皇帝,而对方的目的,就是让他做帝王最忠诚的狗,最锋利的刀刃。
替对方扫清一切障碍。
于是,他吃了秘药,进了东厂。
那时,所有人表面对他客客套套,背地里,都是拿下巴看他的,目光都透着浓浓的鄙夷。
那些大家闺秀,更是视他为洪水猛兽,看到他,就跟看到什么恶心的脏东西一般,恨不得躲几米远。
他至今,都记得她们那种眼神。
他们背地里骂他臭阉人,帝王的走狗。
后来,他不断往上爬,逐渐位高权重,当面骂他的人少了,背地里想他死的人,却越来越多。
柳知意是第一个知道他身份,听了外面那些传言,却待他一如既往,目光从未有过变化之人。
犹记得那日宫宴上,她一身翠绿裙衫,眸子清清泠泠的,落落大方的站在舞台中央。
分明是极淡雅的装扮,却耀眼的如同会发光一般。奏了一曲抚人心弦的曲子,从此,牢牢的抓住了他的目光。
从那以后,她婀娜的身姿、连带那双清清泠泠的杏眼,总是回荡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忍不住接触后,才发现她还是那般的善良,像一道温暖的阳光,撒在了他寒凉彻骨的身子上。
让他明知不配,还是忍不住生了贪念。
她明艳张扬,而他,多年官场沉浮,蝺蝺独行。
现在还给不了她一个可靠的未来,又怎舍得染指她?
之前的种种,已经是他偷来的美好光阴了。
柳知意眉眼冷凝,脚下缓缓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冷道,“好一个兄长,可是抱歉,我柳知意从不随便认兄长。
大人好意,民女心领了,日后,咱们还是保持距离吧,我怕我未来夫君看到了,会误会我们的关系。”
说着,眼角看了眼窗外,皮笑肉不笑道,“外面天都黑了呢,既是兄长,确实该离开了。”
宋寒川心如刀绞,却还是默默转身,脚刚向前迈进一步。
就被柳知意拉住袖角。
“宋寒川,我柳知意从来只向前看,不吃回头草,今日,我就把话放在这。”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理由。今日,你若就这么从我屋里离开,那么此生,你我之间就再没任何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