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头闻言脸色煞白,像一团烂泥一般瘫倒在地。
旋即冲着地上“咚咚!”地磕起了响头。
“草民该死!”
“那都宗昌小时候确实在草民家待过一段时间...”
“但那时他是一路乞讨来的草民家,草民看他实在可怜,这才收养了他...”
“后来他长到十一岁时,便自行离去了...”
林见智冷笑了一声,“你这话谁会信?!”
“你既是他的表叔,他即便是一路乞讨来的你家,那也是特意来找你的!”
“你能养他到十一岁,说明你对他还是相当看重的。”
“这其中定然是有人将他托付于你,否则他也不会在起事后特意写信要将你接走!”
“本太守并非是一个不讲道理之人,只要你如实讲清与他的关系,本太守并不会为难你,也不会为难你全家。”
“但若是还在此信口雌黄,那你身为反贼的养父,本太守可就救不了你,也救不了你们全家了!”
旁边的张大拳也怒斥道,“苏老头,你要知道,你可是反贼大头目的养父,若是按大周律例,你们全家都是要被问斩的!”
“而且要诛连九族!你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全家想想!”
“尤其是你这两位公子,你难道想让你们苏家断后么?!”
苏老头听完,身子一软又瘫倒在地。
跪在旁边的他的两个儿子一听,立马捣头如蒜,哭泣道:
“父亲,既然林太守已知晓了我们家这些事,您就实话实说吧!”
“儿子可不想死,儿子还年轻...”
“若是您不想说,那孩儿来说!”
说着,立起了身,冲林见智拱手拜道,“林大人,那都宗昌小时侯确实是被人送过来的...”
“在他长到十一岁时,也是被人接回了三川...”
“小人那时侯虽年纪尚小,但也听说好像是因为都宗昌的祖父被人追杀,迫不得已才将他送来了我家...”
“哦?”林见智挺直了身子,目光如炬地看向了苏老头。
“老人家,你家儿子都说实话了,你还想隐瞒到何时呢?”
苏老头紧咬着牙关,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半?之后方才长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草民愿将详情告之林太守。”
“但草民有一个要求...”
“你说!”
“若草民说了实情,还望林太守能留草民这两个孩儿的性命。”
林见智点了点头,“本太守说了要帮你,自然要帮你到底。”
“只要你说了实情,不但你这两名公子无事,你全家都无事。”
“本太守可以在此向你保证,只要你把都宗昌与你家的关系说清楚,本太守定可保你全家无忧!”
苏老头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张大拳在旁边把眼一瞪,“我家大人可是堂堂的太守,岂能信口开河?!”
“那...好吧!草民就多谢林太守了!”
苏老头冲林见智磕了一个头,然后直起身缓缓地说了起来。
原来都宗昌的祖父都胜天当年身为江湖中的武林盟主,却得罪了不少人。
江湖中仇敌众多,许多武林高手都想啖其肉,饮其血。
更是对他这个武林盟主之位虎视眈眈,妄想取而代之。
而都宗昌的父母就是在生下他不久后,被仇敌杀害了。
都胜天悲痛万分,看着唯一的这个孙子,不想再被人害死而断了血脉,于是命人将他偷偷地送到了九原郡的苏家村。
交给了苏老头来收养。
苏老头的父亲早年也曾跟随过都胜天,后来在一次门派间的大战中伤了腰椎,落得一身残疾,这才回到苏家村苟且偷生。
都胜天给了他父亲一大笔钱,在苏家村修了院子,盖了瓦房,买了田地,过起了地主生活。
由于他父亲对都胜天忠心耿耿,且还沾亲带故,所以都胜天对他们一家也极为照顾。
逢年过节便会派人送去金银财礼。
后来都宗昌的父母遭难,都胜天第一个想到可以托付孙子的人便是他苏家。
于是将都宗昌送到了苏老头家中。
那时苏老头的父亲尚未过世,由于腰伤日日瘫在床头起不来身。
可面对都胜天的嘱托,还是义不容辞地留下了都宗昌。
并在过世前交到了苏老头手中,并叮嘱他一定要养好都宗昌。
苏老头也确实像养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养着都宗昌。
后来,都胜天将他的仇敌基本消灭完,这才派人将都宗昌接回了三川。
苏老头养了都宗昌十一年,都宗昌对他十分敬重,虽嘴上称他为养父,但心中早已认定他就是自己的第二个父亲。
所以才会起事之后,便急忙命人送来书信,让他在家中等候,准备接他回三川。
林见智听完,这才呵呵一笑,站起身将苏老头扶了起来。
“原来这是这么回事,老人家,您请坐!”
“您虽为都宗昌的养父,但也算心思醇厚,忠诚有嘉,本太守也甚为钦佩!”
这时,外面值守的官兵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林见智赶紧说道,“老人家,您如今在我林见智的地盘,就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我林见智说到做到,绝不会为难您。”
“来,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说着,命人将饭菜摆到了桌子上。
又亲自为苏老头倒了一杯酒。
“来,老人家,我敬您一杯!”
......
两天之后,石破天率领大军来到了宣州城外,开始安营扎寨。
林见智命官军加强戒备,随时准备迎敌。
这天下午,林见智正在府衙中商讨对敌之策。
突然一名守城的官军跑了进来,冲林见智拱手禀道:
“禀林太守,城门外来了一辆马车,车上有一位女子说是您的故人,想让小人打开城门放她进去。”
“小人怕是敌人的奸细,不敢开门,特来向您禀报!”
林见智一愣,“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