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长安李氏的家主是李宸。
看完顾章的拜帖,李宸便写下一个时间,让人告诉顾章。
他在书房里踱了几步,便将一本厚厚的族谱翻开。
随后,又把那本族谱合上。
酒店里,顾章和楚冰凝一起泡在私人泳池里。
由于这个泳池有温控系统,所以顾章与楚冰凝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
“去李家,我也要一起去吗?”
“你想去吗?”
楚冰凝想了想,“一起去呗,反正我一个人也待的无聊。”
将自己沉进水里,楚冰凝感受着被水包裹的感觉。
一种人处于宇宙中的感觉,让楚冰凝觉得十分奇妙。
从水里钻出来,楚冰凝抹掉脸上的水。
“顾章,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坐在泳池边的顾章问。
“你到底有没有别的女人?或者说,你还有没有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没有,我一直陪着你,你还不知道吗?”
顾章回答的很干脆。
“我相信你。”
说完,楚冰凝便在水里游起来。
望着相信自己的妻子,顾章不由自嘲的轻笑一声。
他并不是完人,但愿一切都能安稳。
世族之兴,类彼灵椿之秀于蓬瀛,干霄蔽日,翠影翳翳,众禽翔集而和鸣,百兽伏谒而偃息。
族内贤才若繁星罗布,簪缨相继,累世不绝。
珠玉盈室,富埒王侯,其势赫赫,若烛龙衔耀,照临下土而莫之敢撄。
洎乎衰运降临,似仙宫逢劫。
金阙倾颓,玉阶毁圮,琼华瞬灭。
往昔之威权赫赫,皆化梦幻泡影。
昔日之荣华鼎盛,悉成过眼云烟。
然运会靡常,兴衰相倚,若阴阳之互化,如晦朔之递嬗。
譬若枯根蛰土,时来或萌蘖再荣;败础遗尘,运至岂华堂无复?
待风云际会,祥光乍现,斯族或有中兴之兆。
宛如蛰龙惊蛰,腾跃九霄,重焕其璀璨光华,再彰往昔之盛景。
然此中荣枯之变,岂独天数使然,亦关人事之臧否,诚可叹也。
带着一些礼品,顾章便和楚冰凝前往李家拜访。
长安经过千年的风霜,一切皆枯荣大不同。
有前人作《昭陵沧桑赋》,可为一切变化言。
昭陵兀立,岁月淹留。昔者太宗,威德兼收。
栉风沐雨,戡乱九州。驱驰六骏,定鼎鸿头。
既崩殂而身葬,遂起冢乎高丘。
当其盛时,陵寝崇优。殿宇峨峨,金碧凝眸。
柏桧森列,如卫冕旒。像刻功臣,佐命同俦。
文臣謇謇,武将赳赳。石马嘶风,仿佛骅骝。
洎乎后世,陵谷迁贸。兵燹频仍,繁华难守。
殿阁倾颓,垣墉残陋。碑刻蚀侵,铭文字蹂。
荒榛蔽径,狐兔窜丘。牧竖嬉闹,野老闲游。
观夫昭陵兴废,感慨难休。往昔峥嵘,皆付东流。
然太宗之勋业,长耀千秋。虽陵寝之蒙尘,英名不朽。
岁月淘漉,唯精神与山同寿。历史递嬗,斯遗迹供人稽求。
“李家自诩皇室贵胄,太宗血脉。而今看来,已经是昨日光景。”
来到李家,楚冰凝观望一番道。
“没有实力,守着那些老祖宗的牌位,也只能自娱自乐。”
顾章和楚冰凝由李家的侍者引领进入。
李氏之先,可溯西凉。
凉武昭王暠,英风卓异,启其后世之绪。暠子重耳,值西凉之覆,仕于北魏。
重耳之子熙,为金门镇将,守土一方。
熙孙天锡,职任幢主。
天锡之子虎,功业昭彰,位列西魏八柱国,威名着于当时,其势渐隆,奠李唐之基。
虎子昞,承继父业,亦有名望。
昞子渊,值隋末之乱世,胸怀壮志,率豪杰之士,起于晋阳,兴义兵而靖四海,受隋禅让,遂开大唐之基,为高祖。
渊次子世民,睿智神武,戡平天下,贞观之治,泽被万民,是为太宗。
太宗之后,高宗李治继统,而后中宗李显、睿宗李旦亦曾践祚。
玄宗李隆基,英主也,开元盛世,宇内升平。然其后国运渐衰,历肃宗、代宗、德宗诸朝,至于哀帝,唐祚乃终。
长安李氏对自己兴盛的先祖十分尊崇,特别是太宗的功业,令他们至今仍然感到光荣。
只可惜,如今之天下不再是李家的天下。
身为昔日的皇族,长安李氏也不过是长安的世家罢了。
李宸正在书房中审阅家族事务的卷宗,这时侍者前来通报,告知顾章即将到访。
李宸听闻,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务,整了整衣衫,决定亲自带着三个儿子前往大门迎接。
他想着,顾章是顾家的继承人,需得以礼相待,方能彰显李家的风范与诚意。
很快,顾章与他的妻子楚冰凝出现在了里门口。
顾章一身正式的服饰,身姿挺拔,面容英俊且带着谦逊的微笑,他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顾章携妻楚冰凝拜会李氏家主。”
语毕,深施一揖。
楚冰凝站在一旁,身着淡雅的罗裙。
她微微屈膝,双手交叠置于身前,缓缓下蹲,行了一个端庄的肃拜礼。
她的动作轻柔而优雅,尽显名门闺秀的仪态。
李宸见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连忙带着儿子们一同回礼。
“不必多礼,快快请进。”李宸热情地说道,随后侧身做出请的姿势,引领着顾章夫妇向客厅走去。
来到客厅,李宸再次招呼着:“快快入座。”
顾章微微点头致谢,然后稳步走到椅子前,轻轻坐下,他的坐姿极为端正,背部挺直,双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以此表明自己对李家的重视与尊重。
待众人都坐下后,顾章开口说道:“我父亲没有时间来拜会,便特意让我来这里代为拜访。”
他的眼神诚恳,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你父亲有心就可以,何须再劳烦一趟你。”李宸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乐呵呵地回应道。
“李伯伯,您客气了。父亲常言,李家与顾家情谊深厚,诸多事宜皆需用心对待,我前来亦是应当。”
顾章欠身说道。
“哈哈,你父亲与我确是多年故交,我们两家守望相助,才得以有如今局面。”
李宸目光带着回忆与感慨。
当年顾嵩和李宸一起负责顾李两家在长安的业务,故而算是老友。
“我记得当年刘家在长安颇为霸道,只不过近些年倒是有些沉默了。”
李宸一听顾章讲到刘家,便笑出声,“刘家以为自己是长安城里的第一等,当年叫的凶,现在也就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