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皎玉瞥了眼贤妃,微微一笑,“多谢贤妃娘娘夸奖。想来也是咱们文远侯府教导有方,妹妹我才会如此“周全”。”
贤妃被噎住了。
她前头才被皇上斥责,祝皎玉说文远侯府教导有方,难道不是在讽刺她吗?
可又不好反驳这话,贤妃只能硬生生咽下了一口气,冷着脸坐回主座。
祝皎玉可不管贤妃心中是何想法,只和德妃招呼着席面重开。
贤妃与她积怨已久,迟早要清算一番。
她今日一是受昭明帝之托稳定局面,二是借此机会展现自己的能力和简在帝心,哪有功夫管贤妃心中如何?
珍馐美味依旧,却有人食不知味。
整场宴席结束,身为寿星的贤妃都没再露出一个笑脸。可见其养气的功夫还有得修炼。
月挂南枝,翊坤宫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贱人!贱人!”贤妃扭曲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咒骂着,“就她会显摆!偏要抢本宫的风头!”
一旁的花楹咬了咬唇,心中忐忑不安。
娘娘的火气是越来越旺了,时常喜怒不定、头疼发作。
她只能开口劝阻:“娘娘,您当心身子,待会又要偏头痛了……”
“身子?”贤妃抬起眸,冷笑着勾了勾嘴角,“本宫的身子还有救吗?”
她死死捶了两下肚子,憎恨之情在眸中剧烈地翻涌着,“那西域之药果然是性烈劲毒,本宫又落水伤了身子,还能再有孕吗?
张太医到底是谁的人,供上此药害得本宫受其反噬!”
花楹低头,不敢应声。
她也曾经劝阻过娘娘,那张太医虽经调查,家世清白,却也不能全然信任。
但娘娘当时求子心切,担心没有孩子妃位不稳,不仅没有听劝,还斥责了她一番。
花楹从此也只能闭口不提。
张太医在和才人落胎一案中收到牵连,如今也再寻不到背后之人踪迹……
“娘娘,不知和宜昭仪是否有关系?”
“呵。”贤妃一声冷笑,唇边勾起讽刺的弧度,“她一个庄子上养大的,能有这通天的本事,在入宫前做出安排?”
贤妃理了理鬓边碎发,汉白玉钗冰冷的温度让她心底一寒。
“看来这宫中有人隐藏颇深,随时像毒蛇一样盯着本宫……”
贤妃打了个寒颤,猛然转头,看见堆满寿礼的四方桌上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啪”地一声,贤妃把一尊求子观音白玉造像摔了出去。
殿中一地碎片。
她眉宇紧皱,心神不宁,“放这碍本宫的眼吗!这谁送的!”
花楹连忙回答:“是淑妃娘娘。”
“淑妃……”贤妃陷入了沉思。
良久,她睁开眼,眼中是一片寒芒。
“淑妃这个佛口蛇心的,本宫以往倒是被她的假面哄过去了……
本宫失子不久,她就巴巴地送尊求子观音来。不就是想让本宫动怒吗?”
“娘娘,您是说?”花楹眼神闪动,捏了捏手心。
“不管是不是她,这些让本宫不痛快的人都不该过得风光。
就三皇子那个病恹恹的样子,淑妃以为她能体面多久?迟早被祝皎玉那个贱人临驾于头上!”
贤妃的话还真就应了验。
大越昭明四年春,一月初二,昭明帝下旨,进位昭仪祝氏为妃。
消息如同水入热油,在前朝后宫激其千层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