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说话。
谁也不能得罪。
现在站在门口,比电线杆都尴尬。
陆承洲却代替她开口了。
“想必您还不知道,我跟清欢已经离婚了。”
他的语气温和。
“所以,老夫人您这样说,会让清欢不开心。”
林清欢有些震惊。
实在是没想到,这样的话会在陆承洲的嘴巴里说出来。
她几乎下意识以为这件事不对劲,对方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立刻朝着司夜宴的身边靠了靠。
她开始琢磨。
要不要跟司夜宴学习一些防身术。
避免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伤害到。
司夜宴那阴沉的脸色,瞬间多云转晴。
甚至,还能看出他眼底有淡淡的笑意。
他抬起手。
林清欢很是自然地拽住了他的衣袖。
寻求安全感。
这好像是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默契。
司夜宴的笑容更深了。
而陆承洲一直看着严家人,并没发现这点变故。
他继续说道。
“老夫人,清欢是你们严家的人,我今天看到新闻了。”
“但我没想到,你们这么不尊重清欢,我觉得,你们不如不认她!”
乔露华的脸都黑了。
赶紧拽住了自己的儿子,疯狂地递眼色。
严家对陆家来说,那就是庞然大物。
哪怕不在一个城市,若是严家想要针对陆家,就跟按死一只蚂蚁那简单容易。
这样乱来。
不是找死吗?
陆承洲只能将剩余的话收回去,蹙眉看了一眼乔露华。
但在看到乔露华那满脸的纠结跟恐怖之后,没在多说。
老夫人冷笑连连。
“原来,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给林清欢撑腰的?”
霍景御反问。
“怎么,你嫉妒啊。”
老夫人:“……”
她这次是真的晕过去了。
当然,就算是不真的晕,也得晕。
不然就得道歉。
“妈!”
齐盼盼惊呼一声,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老爷子也捂住了心口,“啊,我也不好了。”
他朝后倒下。
还好严柏距离近,将人赶紧抱住。
“家庭医生呢,赶紧叫过来。”
都还算是聪明,没让林清欢过来看诊。
林清欢也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这是在装病。
但她看了看时间。
已经到了司书林的睡眠时间了。
所以没必要因为一群渣渣而影响到林林的睡眠。
“看来严家很忙,咱们就不要打扰了。”
她朝着老夫人那边看了一眼。
“不过,若是老夫人跟老爷子无聊了,还可以邀请我回来吃饭哦。”
这话简直就是绝杀。
本来已经“晕过去”的老夫人,身体都颤抖了好几次。
司夜宴点头,“好,咱们走。”
司书林立刻过来,一只手拉住司夜宴,一只手拉住林清欢。
看起来更像是一家三口。
陆承洲看到他们离开。
脸上闪过一抹落寞。
而陆景城也跑过来,伸手拉住了陆承洲的手。
“爸爸,我今天,做错了吗?”
他的声音很低。
小心脏里却是惴惴不安。
其实他不认为自己错了。
他是来看妈妈的外祖母外祖父的,他还那么开心地逗着他们两个老人开心。
为什么妈妈还那么生气呢?
当时妈妈用一种很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他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现在都要吓哭了。
陆承洲的遐思被打断。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儿子,弯腰将孩子抱起来。
“没有。”
“你认为对,那就没错。”
“只是大家的立场不一样,你以后长大了就明白了。”
他甚至都没跟严家的人告辞,就带着孩子离开。
乔露华极为尴尬,也没敢说什么,跟着儿子孙子离开。
严家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可谁都知道,这份安静之下,都是旋涡。
柳青如将孩子交给了严陌,开始安排所有人工作。
很快,严家居然真的井然有序起来。
而柳青如已经在无形之中,开始使用“三少夫人”身份了。
当然,严家的很多人,都已经承认了她的身份。
齐盼盼见状,哪怕是心里面再痛恨,但也不能有任何表现。
因为她心里面明白,老夫人跟老爷子都不是真的生病了。
而是装病。
如果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只会前功尽弃。
所以,她们母女现在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两个老人。
……
林清欢坐在车内。
司夜宴递过来一杯奶茶。
温度刚刚好。
“这个味道刚好,应该是放的零卡糖。”
林清欢喝了几口,看了看司书林手中的果茶,两个人还交换了一下。
“真好喝。”
两个人还干杯了下。
心情非常好。
完全没被严家的事情影响到。
司夜宴心中微微一松。
其实到现在,他才发现,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林清欢是个很细心的人,也很谨慎。
平常若是受委屈了,不会轻易跟人说。
现在有林林来舒缓气氛,她可能就不会想起那些恶心的人跟事情。
翌日。
林清欢刚起来,就发现早餐早就准备好,全都是她喜欢的。
吃完饭,司夜宴才开口。
“那个画像警察已经约好,时间刚好,我跟你一起去。”
林清欢愣了一下。
对!
她之前就说过要见见这警察,希望警察能画出那个小哑巴的样子。
没想到,会这么快。
“哦,我准备下。”
她回去换了一身衣服,还准备了一些巧克力,这才走了出来。
“司夜宴,我如果紧张了,如果情绪不稳定,这些东西,你帮我打开,塞给我行吗?”
她摊开手,全都是巧克力。
小时候家里面什么都吃不上,离开山村之后,她第一次吃到了巧克力。
那才知道,这个世上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后来紧张的时候,就会吃巧克力。
慢慢地就形成了习惯。
司夜宴将巧克力接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衣兜内。
“我会陪着你,若是紧张了,随时叫我给你送巧克力。”
“嗯。”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
那个小哑巴已经成为了她的执念。
现在终于要拨开迷雾,找到真相了,她还有些近乡情怯了。
“我怕我想不清楚,万一画不出来怎么办。”
她坐在车内,看着司夜宴,眼睛都湿漉漉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