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生原本可以不是这样的,她从小同隔壁商户朱家公子原本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因此儿时定了婚。
可父亲不知哪里搭的线,搭上了太子,她刚及笄,原本应在闺房中等着朱家公子来提亲,可是却因为一场大火,朱家覆灭,她被送去东宫给人当妾,一生谨小慎微,好不容易有了皇子傍身,原本以为日子会好起来。
可是迎来的是不断的算计,所以她只好称病在院中,安心照顾孩子,原本一切都应该这么进行的。
可那日她在宫中遇见了那个人,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是他进宫了成为巡宫侍卫。
原本那个开朗的小公子,现在变得沉默寡言,原本皮肤白皙俊秀的小公子,现在一身烫疤。
后来他成了这宫中唯一的慰藉,可她时刻谨记身份,有多关照他,可始终没做过对不起皇帝的事。
听完锦修容的自述,萧胥默了默,背过身子没去看她。
而云霓裳更是不知所措,原主做的事,有一部分她是知晓的。站在女性角度她是心疼锦修容的,一个女人就因为生了孩子便失了宠,在这封建的社会来说对她真的不公,特别是作为皇家妾。
直至夜晚空中雨还在下,翠景轩灯火通明。
原本去查此事的沈阙回来时身边侍卫押着一名男子。
一边脸上有一块巨大的烧疤,而另一边则是干净无比,从另一边看此人长相虽不说是俊美但也算的上俊秀。
从进了翠景轩那男子目光就贴在跪在地上的锦修容身上。
沈阙领着人先朝萧胥行礼才道:“陛下,人已经带到。”
萧胥沉着脸打量着两人,待侍卫将人扔在地上时,锦修容才发现那人一双腿已经瘸了。
她红着眼爬了过去,抱住瘫在地上的人眼眶中的泪蓦然就落下了。
“朱桀!”
被抱住的那人轻轻为她拭去眼泪:“阿韵,对不起!”是他害了她,可是每每看着她独自一人暗自伤神,他还是会没来由的心疼她。
他进宫有一半原因也是因为她,当初朱家大祸他被救出。后面得到的消息就是心上人被送去东宫。
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东宫守卫的职责,目的就是想要亲自问她,为何?
可自打进了东宫,他看着自己这张满是伤疤的脸,他犹豫了,直到她生了大皇子,郁郁寡欢他终究是没忍住见了她。
卿卿我我的两人,在萧胥眼中,就如同在挑战他的威严,让他额间青筋暴起。
萧胥厉声:“谁让你将他带来的!”
“来人将人带下去乱棍打死!”沈阙和云霓裳被萧胥突然的暴怒惊得愣在原地。
锦修容看了一眼萧胥,眼中没有恨意,也没有绝望,只剩满目的空洞。
最后她看向里屋的大皇子,眼中有不舍,可是她知道,她活着大皇子活的机会就很渺茫,会被时时刻刻猜忌。
更何况,她看向怀中的人,她已经负他一次了。
她拔过发髻的步摇狠心的将它插进朱桀的脖颈,瞬间鲜血喷了她一脸。
她哭着道:“对不起!”
朱桀张了张嘴,声音极小,她还是听见了。他说:他不怪她!
何施韵看着已经息了声音的人,他没有不愿,没有怨恨,就这么安详的躺在她怀中。
萧胥和云霓裳看着满脸鲜血的人明显一愣,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们都没反应过来人就没了。
锦修容看向皇后和萧胥,颤着声音道:“臣妾知道臣妾罪无可恕,可胤儿是无辜的,他也的确是皇上的血脉,若皇上不信,可滴血验亲,一查究竟。”
说罢,何诗韵便将那支插进朱桀脖间的步摇插进自己脖间,瞬间鲜血涌出,她垂眉看向怀中的人,嘴角微微上扬。
终于,终于摆脱这鸟笼了。
“母妃!”也就是在此时,大皇子从里屋光着脚跑了出来。
这一幕到底是刺痛了萧胥的眼,他昂头闭眼平复内心的波动。
最后平静的看向两人,紧了紧拳头道:“传朕旨意,锦修容德行有失废去修容之位,贬为庶人,大皇子,日后交由皇后抚养!”
萧胥最终还是成全了两人,将两人一起葬于行宫之外,而大皇子,其实在锦绣容说完那些话后,心中也没了怀疑。
将他交由大皇后抚养,一来是皇后这些年性情有所收敛,特别是这半年来性子平稳很多,二来是皇后膝下无所出。
这边此事刚平静完,而另一件事又爆发了。
萧胥刚从翠景轩出来就被告知鹿邑因暴雨,山体崩塌掩盖了一个小村庄,而那个小村庄好巧不巧就是银矿所在之地。
萧胥又急匆匆的去处理事情。
而翠景轩,云霓裳闭了闭眼,掩去心中的不适,冷脸朝还在的人吩咐:“今日之事若有人敢透露半句,本宫摘了他的脑袋。”
“奴才不敢!”
大皇子抱着锦修容的尸体哭个不停,云霓裳看着也是揪心。
她轻步上前轻哄:“胤儿,今后跟着母后去凝微殿好不好!”
这孩子亲眼看着自己母妃死于跟前,不知会有多大的阴影,云霓裳在心里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哦。
萧胤闻声抱着锦修容的手紧了紧,一脸害怕的看向云霓裳。
以前他亲眼看见她下令将一个娘娘处死,所以萧胥是怕她的,而且是格外怕。
云霓裳想摸他的安抚他,却被他避开了,两人就这样僵持在原地,一时间云霓裳有些束手无策。
而此时一处宫殿中,一个身着窃蓝色襦裙的女子,正优哉游哉的喝着茶,她跟前正站着一个侍女正在与她禀报下午发生的事。
“回禀娘娘,锦修容去了!”
“那大皇子呢?”
“被皇上交由皇后娘娘教养了!”
闻言,她愤怒的将手中的茶杯甩了出去。伸手抚了抚肚子。
“皇上居然还如此相信大皇子,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只好添把火了!”
而此时的江皖虞她正窝在床上,身边的玉秧正给他说下午的事。
“所以锦修容当真没了,还被贬为庶人了?”
“嗯嗯!奴婢还打听到,据说是因为与人私会!”玉秧贴近江皖虞小声道。
江皖虞微微一愣,与人私会,那不就是皇上成了龟壳?
那陛下岂不是大怒?江皖虞皱了皱眉问道:“陛下呢?”
江焕躬了躬身子道:“陛下原本是要回文尚殿的,行至一半前方来信说鹿邑山体崩塌,死伤了好些百姓,所以陛下去处理了。”
闻言,江皖虞瞬间起身正襟危坐。
鹿邑出事,可不就是银脉那地儿吗。思及江皖虞立即问道:“可知是什么地方山崩?”
江焕摇了摇头,不明白主子为何这么着急问。
“你立即去打听打听是哪个地儿山崩?”
她要知道这跟那银矿有没有关系,若是有关系,那萧寂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