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乐月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怎么又没敲门就进来了!
大哥明明给她说了让她今天不要找他!
她却只能垂着头转过来,行了个礼,“奴家拜见大人,就不打扰大人了。”
王宜春一挥手,“乐安就像我的家人一般,过来一起吃,你哥说这酒甚是好喝呢。”
蒋乐月抬头,可怜巴巴地看向蒋乐安。
蒋乐安额上青筋暴起,却只能笑着,“没听见大人的话么,还不过来!”
王宜春甚是热情地拿过酒,给蒋乐月倒了一杯,“来,一起喝!”
接连被王宜春灌了三杯酒后,蒋乐月脸颊绯红,只感觉天旋地转,一手支着头,痛苦地说道,“哥哥,我好晕~”
王宜春直直盯着她,抬手握上了蒋乐月的手,细细摸着。
蒋乐安站起身行礼,“大人,小妹不胜酒力,喝多了便狂吐不止,恐污了大人的眼,就让她下去休息吧”
蒋乐月立马干呕起来。
王宜春吓一跳,立马松开她的手,“好好,快下去吧,等下次再一起吃饭。”
待蒋乐月被扶下去后,王宜春回味地笑着,“妙妙,真是个妙人!”
蒋乐安端起酒敬他,“大人有所不知,我的双亲去的早,我从小和小妹两人相依为命,她就是被我惯的鲁莽冲撞。”
王宜春笑笑,“这女人呐,骄横些的好,说什么便听什么的,反而少了些趣味。”
蒋乐安只能点头。
小妹是留不得了,他必须要赶紧把小妹送走。
海珍阁大厅内,给叶盼汣结帐的女子正在给别的客人介绍着珍贵的海舶品。
她听见开门声,斜瞥了一眼,就看到叶盼汣从暗门的小屋内出来,她眼睛转了转。
叶盼汣出了海珍阁便往海乐斋去,心头狂跳,现在她能确信了,蒋乐安手上必然有足够扳倒王家的证据!
王和录,王贵妃,王宜春等王家的重臣,全都能借此证据,一举捣破!
快走到门口时,衡桐一把将叶盼汣拉到身后,摇了摇头。
门在两人面前打开了,露出了雁羽的脸,头上还带着帷帽。
衡桐松了口气,“你也不提前说一声。”
雁羽探出头四处看了看,“快进来。”
待两人走进屋后,雁羽赶忙将门关上。
他冲叶盼汣行了一礼,“请两位勿怪,实在是如今情势紧急,雁羽才陡然进了两位屋子。”
叶盼汣摆摆手,“无事,你先前摆手是何意”
雁羽直起身,轻声道,“王宜春递了折子说海难频发,请求今年减税。大人一直想来扬州查王家,借着此事便来了。”
叶盼汣皱着眉,她总感觉此事不太对。
她在楼上看得分明,总觉得雁羽和苏阎不太像往日相处。
“那你家大人可有说要如何查”
雁羽摇摇头,“大人没进城前便走了,我无法联络他,今日这个是假的。”
叶盼汣站起来有些焦急,“我这已查出许多,关键之处也想通了,怎能联络不上”
苏阎这就是默认自己一个人查,让雁羽这边纯当幌子了。
虽然他与假苏阎不联络肯定更为安全一些,可现在她要找他也找不到啊!
雁羽单膝跪地,“叶姑娘,大人不会想你来扬州这龙虎之地,你还是先回去吧。”
叶盼汣正要说话,门外已传来了一片嘈杂声。
“闪开闪开!放走了贼寇,你们一个二个通通吃不了兜着走!”
“官府办事,闲人退散!”
雁羽神情一变,打开了窗朝下看,楼下已被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衡桐指指头顶,“从这梁上能到隔壁房间,姑娘提前想好了退路!”
叶盼汣早已背好了两人极少的行李。
衡桐单手搂住她的腰,两人一起飞上屋梁,到了对门的屋子去。
雁羽立马跟上,他更不能出现在这。
两人原本的屋子是靠海的,对门的却是临街,街道上人来人往,官兵还未来得及将此处包了。
衡桐又跳上另一个屋檐,飞檐走壁,快步跑着。
雁羽紧赶着,他要是没看到叶姑娘离开扬州,放心不下。
三人身后,有数十人人飞快跟着,身形并不慢,跟得很紧。
这和王宜春派的虾兵蟹将截然不同,明显是练家子出身。
雁羽感觉有些棘手,“衡桐,我们分开走!”
衡桐迅速向左转,叶盼汣激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右边高处有人射箭!”
利箭破风声传来,顺着叶盼汣的一丝发擦过去。
叶盼汣吓得手不由用力抓紧了衡桐的肩。
这有些超纲了!!
她都不知道究竟是哪暴露了!
衡桐迅速向下,落进街道里。
街道上人流如织,减了一半的身后追兵速度明显变慢了些。
叶盼汣凝眉,“往小巷走!”
衡桐止住脚,拐进小巷,不用叶盼汣再说,她东拐西拐起来。
还好在扬州呆的这些天,叶盼汣画了地图,她全记下来了。
巷道都又短又窄,衡桐终是甩掉了身后追兵。
但她还不敢停下,脚下步子飞快。
突然路上有一只手,一掌将她推进一间小院中。
她竟毫无反抗之力。
“别出来!”
叶盼汣眼角抽了抽,赶紧拍了拍衡桐,“停,是苏阎。”
她要是没看错,门口那人是个拄着拐杖的老伯吧
衡桐惊了,大人
大人是吃错了什么药么怎么一下老成这样了
来不及问,已有急促的步子赶到。
苏阎弯着腰,手里颠着个破口陶碗。
陶碗口裂痕像蜘蛛网似的。
步子走过去又往回走了几步。
凶神恶煞的追兵一把拽住苏阎的领口,“臭老头,刚刚见到两个女人过去没”
苏阎吓得哆嗦,直摇头,陶碗都拿不住摔地上了。
追兵一把把他推开,“不在这,去别处找!”
苏阎倒在地上,捂着领口直咳嗽。
两个追兵匆匆又跑了。
他又等了好一会,才走进了院子里。
衡桐赶忙行礼,“大人。”
叶盼汣挑眉看着面前的老伯。
这扮相,除非他自己暴露,不然真看不出一点违和的。
没看出来,这人还是个演戏的好手。
苏阎摆摆手,急声问道,“盼汣,你们怎么来扬州了扬州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