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别人的压力比不上我对你的吸引力?”钟致丞好整以暇的看着秦苒。
秦苒站在厨房门口,被钟致丞的话弄得脸红,也说不出话来。只好不理他,转身去厨房弄吃的。
第二天,钟致丞早起先去做准备,秦苒虽然和同一时间起床,但没钟致丞走得早。秦苒吃完早饭,在镜子前面整理好久,确定自己的穿着没有一丝不合理以后,才安心出门。
今天来的都是器官移植界的大拿,秦苒可不能给钟致丞丢人,更不能给枝大和枝大一院丢人。
寻到纪康,他今天忙着在观摩室安排座位以及指挥其余人布置场地。
观摩室大屏幕前方最近的两排位置已经被占满,偌大的观摩室,来往的人行色匆匆。有护士,有医生,还有实习生。
秦苒去的早,一到就被纪康拉着布置场地,“窗户那边有几箱水,你把水在每个位子上挨个放一瓶。”
“哦,好,”秦苒看大家都这么忙,也立即帮忙。
和她一起干活的还有几个实习生,不过她们好像没那么热衷做这些事。
几个女生扎堆在窗户边聊天,秦苒过去拿水,她们还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咱们是来医院学习的,布置场地这些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白做苦力,还没钱拿。”有个女生开始抱怨。
之后,立即有人附和,“是啊,刚才那几个傻大个男生,搬来十几把凳子,结果那个纪师兄说他们搬错了,又让他们重新搬回去,再搬新的过来。还有那桌子,一大早我男朋友他们肝胆外科的男生全被叫走去搬桌子,他今天连早饭都没给我带,”另一个女生说。
“算了算了,干活吧,你看那个女生不也在做嘛。”
“她喜欢做就让她做呗,摆个水瓶也不是什么重活。”
“这样被纪师兄看见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纪康是泌尿外科的,你在耳鼻喉,你们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你还怕他去你老师面前告你状啊?他有那时间去告状,你老是还没时间听他说呢。”
秦苒抱着几瓶矿泉水正在摆,也许是她听力太好,窗户旁边那几个女生的话进入她的耳廓,恰巧落在她的骨膜。
这些活原本就是她们该做的,现在由秦苒这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做,她们还得理了。
秦苒充耳不闻,她们不愿意做是她们的事,秦苒自己全是为了帮纪师兄的忙。
前两排的桌子,每个位子上都有一个名牌写着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的名字。光秦苒熟悉的就有好几个。全是教科书上编委会的人,代表外科界的权威。
能见到这些人,秦苒觉得比见到明显还让人激动。
八点四十,手术观摩即将开始,之前那些在观摩室做整理工作的人通通被清理出观摩室。
前两排是大拿们和院长的坐位,枝大医院本院的医生,各科室主任依次往后排。赵子炀在观摩室倒数第二排,他旁边隔两个位子坐着的是杜陌良。
纪康和其他几个科室的住院医生代表坐在最后面,秦苒的位子在纪康旁边。
枝大医院中能来这场观摩会的人,要么是科室内出类拔萃的医生,要么是表现极佳的住院医师。无论哪一种,都象征一种殊荣。
而在手术室里的钟致丞,无疑是殊荣中的顶点。
清场时,那几个女生还想着趁机留着看热闹,纪师兄没给她们这个机会,说这场观摩很正式,没有准许进入的人员不得入内。
她们眼尖,一下看到在最后一排等着观摩开始的秦苒,问纪康,“那个女生怎么能在里面?不会是你们泌尿外科开的小灶吧?”
“我们泌尿外科开小灶怎么了?别忘了里面做手术的是我们泌尿外科的‘圣手’,今天所有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一睹我师父的风采,这场观摩也是我们泌尿外科主办的,我们开小灶,谁敢有怨言?”纪康也不客气,嫌弃的继续赶她们,“你们赶紧的,离开,一会儿副院长亲自过来查,被抓到别说你们,你们的老师也难逃责任。”
医院这种地方,就和武林里的门派差不多,院长副院长就是武林盟主和副盟主,其他各个科室的主任就是各派掌门人。各科室的医师,住院医师都讲究辈分,讲究尊卑有序,不管年纪,就看辈分。
纪康算占了钟致丞的光,钟致丞的师父在业界辈分很高,钟致丞又是他的关门弟子,纪康的辈分自然而然也上来。
只不过同龄人里,不好占人家便宜,见了从业时间长的就叫老师,同辈以及新来的,就互称师兄师姐师妹师弟。
按照辈分来算,纪康能大眼前这个几个女生一辈。
“纪师兄肯定吓唬我们,哪有那么严,我不信那个女生是你们泌尿外科的,泌尿外科向来都是和尚科室,除了姚老师,我还怎么听过泌尿外科有女医生,”女生反应倒是很快,“除非——她是你们科的实习生。但实习生根本没资格参加这个观摩会。”
“有没有资格,除掉院里的规定说了算,还有我师父也能说了算,她——”纪康眼神向秦苒一挑,“我师父的贵宾,懂吗?”
“不懂,看她比我们还小,我刚才看她穿的白大褂胸前纹的字是‘枝大医院临床医学院’,这是还没毕业吧。”
只有没毕业的学生才会有枝大医学院的白大褂。因为这是在新生入学时就发的。一旦进入枝大医院,哪怕只是做住院医师,医院也会发医院专属的白大褂。纪康胸前就是‘枝大一院泌尿外科’。
“你们的问题怎么这么多,赶紧走吧,一会儿院长来真给你们抓到,你们就等着挨批吧,”纪康催促道。
几个女生冲纪康吐吐舌头,几人结伴离开,其中两人还特意回头看了眼坐在最后一排的秦苒。
秦苒原本抬头和纪康说几句话,正好瞧见那几个用异样眼光看着她的女生。
没理她们,秦苒继续低头翻自己的笔记本。
正看的入迷,旁边原本属于纪康的位子上坐下一个人。秦苒感觉不是纪康,抬头看一眼,竟然是杜陌良。
“有事?”秦苒想,杜陌良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杜陌良沉默,眼睛一直盯着前方正在做调试的屏幕。
“是为了凌佳然的事吧,”秦苒合上自己的笔记本,杜陌良找她也不会为了其他事。
果然,杜陌良这次有了反应。
“我们最近相处的很愉快,”杜陌良说。
“那不是挺好,然然最近忙着自己的摄影室,比以前有活力很多。去新疆这一趟,感觉她成长不少,”秦苒说。
“凌佳然说,我们只能做朋友,”杜陌良又说。
秦苒一惊,“她已经挑明了?”
凌佳然一直因为郑新的事耿耿于怀,不肯接受郑新。
“可不是?小丫头片子,嘴硬的要死,心更硬,我怎么说怎么做都没用,”杜陌良一阵烦躁,“她从新疆回来那天,圣诞节,原本她要和郑新摊牌的,但——没想到发生那种事。”
这也是杜陌良纠结的原因。
凌佳然原本都已经答应他,说先要回去和郑新把这段感情的遗留问题剔除干净,然后再考虑和他开始。但是凌佳然很诚实,她说,她不想瞒他,她的确心里还有他,而且一直都放不下。
杜陌良以为,自己丢掉的东西终于能重归自己的怀抱,没想到老天和他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非但让他拥有,还让他痛失所有。
“那你和凌佳然做朋友不行吗?”秦苒不知道现在这种状况该如何解决,但等凌佳然自己想通,自己考虑清楚才是最主要的。
“我和她怎么可能做朋友?”杜陌良觉得秦苒在说一个天大的笑话,“让你和钟致丞做朋友你行吗?”
秦苒摇摇头。
“那不就是了?”杜陌良心想,你会和你的朋友滚床单么?
“我和凌佳然,要么复合,要么断的一干二净,等她吧摄影室的事忙完,我就跟她说。”
“你都决定了,还来问我?”秦苒搞不懂。
“我原本想从你这里探探凌佳然的口风,你都问我能不能和凌佳然做朋友,我自然知道凌佳然是什么意思,”杜陌良又不是傻。
秦苒暗叹,杜陌良真是一只狐狸,忒狡猾。
九点,观摩会开始。
大屏幕准时一声“哗”,手术室内的图像出现在大屏幕上。
钟致丞以及他身后全副武装的医务人员整齐有序的站在手术台前。统一的绿色手术外跑上罩着蓝色一次性手术服。
向镜头前点头示意,这一动作,预示着手术开始。
秦苒从没觉得,蓝色那么漂亮,比天的蓝色还要漂亮。那些蓝色在手术台前行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钟致丞个子很高,在一行人员中分外扎眼。他是这场手术的主导,在这场手术中的操作是最多也最难。
秦苒眼见锋利的手术刀在皮肤上划过一道细细的痕迹,然后顺着那道痕迹,有血液泛出,紧接着便是消毒拭血。
秦苒虽不是第一次看钟致丞做手术,但心中仍觉得惊心动魄。钟致丞的手下就是战场,让人看着揪心,而钟致丞本身,却是一副赏心悦目的风景。看着不疾不徐的他,根本不会在意手术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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