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美玲当初做的荒唐事发生在很久以前。久到陆美玲都要忘记。
当初她嫉妒钟致丞的妈妈陆美瑶能和省里某大官的长子定亲,而她陆美玲却为了生计到处奔波。同是陆家人,出入大相径庭,加之陆美玲和陆美瑶两人从小玩到大,在两大家人还未分家之时,陆美玲和陆美瑶并没有明显的差别。
分家后,陆美玲这边哥哥不成器,父母偏安一隅,坐享分家后的零星财产。最终坐吃山空。
陆美瑶那边好的多,陆郁森有灵活的经商头脑,拿着分到的家产,很快把陆美瑶那边赚的盆满钵满。还准备让自己的妹妹和省里的官员联姻。
陆美玲当时也是年轻气盛,看不惯陆美瑶比她生活条件优渥。心中生了歹意,借着某次约陆美瑶出去玩,设计陷害了陆美瑶和钟梁。
钟梁原本是陆美玲的男朋友,因为这件事,陆美玲与陆美瑶和钟梁三彻底决裂。
只是陆美玲没想到,自己放弃的男朋友身份并不简单。
当时,陆美玲只以为钟梁就是一个公司的小老板,不思进取,整天约朋友出去瞎混。陆达钢构就是当时钟梁做起来的,后来和钟梁闹翻,陆美玲与自己的哥哥设计,将陆达钢构抢到手。
不想,和陆美瑶成婚后,钟梁秉性大改,在商场上的手段比陆郁森还要强出一截,很快成为陆郁森集团中的骨干。
每每在财经报道中看到钟梁的名字,陆美玲当时就锥心的痛一下。
她只顾眼前利益,不想钟梁竟然还是潜力股。
和陆美瑶结婚,钟梁很快有了孩子,这场被设计的婚姻中,一家三口竟然也过得其乐融融。陆美玲看在眼里,恨在心里。虽然当初是她亲手葬送了自己的爱情,亲自将自己的男朋友送到自己最讨厌的女人面前。
钟梁一家住的地方时常可以遇到陆美玲,为此,钟梁重新选址,搬家乔迁。
自从他们搬走后,陆美玲便再也没机会见到钟梁一家。
再次相见,便已经是二十年后,钟梁和陆美瑶的葬礼上。
这段前程往事,陆美玲自己都要忘了。也许当时她真的后悔过,也懊恼过,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经验逐渐释怀,忘记。
她也知道自己年轻时犯过错,但她内心中自私的想着,要不是她,陆美瑶有这个运气遇到钟梁这么好的男人吗?按道理说,陆美瑶应该来感谢她才对。
这样安慰着自己,一安慰就是二十多年。
此时,这件事再次被秦正华提起,陆美玲才猛然回归当时的记忆。
心中一惊,秦正华说的对,陆郁森怎么可能会主动帮她?明明陆郁森连其余陆家人都懒得见。
陆家分家,分成了三波,陆美玲一家,陆郁森一家,还有就是枝江市陆氏集团所属的陆氏家族一波,也是整个陆家的根基所在。
虽然大家都是亲属,但都不怎么来往。陆美玲和陆郁森这边偶尔还因为陆达的事有所交往,和陆氏集团,陆美玲丝毫提不起兴趣。陆郁森也是,从不是陆氏集团打交道。
“钟梁和陆美瑶出事之前,陆郁森把集团一分为二,一半赠予了自己的妹妹和妹夫,他自己经营的那家因为决策失误加上用人不淑,濒临破产。原本晟天不叫晟天,叫承天。钟梁死后,陆郁森不知从哪引来一批资金重新融资,建立了现在的晟天。”
秦正华给陆美玲讲述他最近查到的事,劝陆美玲不要太乐观。
“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认清现实,实话说吧,陆郁森肯帮你完全是看在苒苒的面子上,”秦正华说出缘由。
“在遗嘱上出现偏颇,你的陆达走不长远,”秦正华彻底摊牌,“不满你,我已经做了遗嘱公证,我的财产,一半给你一半给苒苒。”
“你!”陆美玲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你竟然背着我做了财产公证!”陆美玲气的说不出话来,原本坐在床前凳子上的她立即站起,面对秦正华,她要发疯。
“给她一套房不够吗?她现在不愁吃不愁穿,有钟致丞在她也不可能受苦,一套房都足够她花一辈子了,你还把自己一半的财产留给她?秦正华,这是我辛辛苦苦陪你挣回来的,要是没要我,你现在卡里有这么多钱吗?”
陆美玲对秦正华的底细知道的一清二楚,秦正华的作为显然伤了她的心。
“呦呦呦,这怎么吵起来了?”来人推门而入,大张旗鼓的动静让陆美玲和秦正华剑拔弩张的气氛被忽视到一边。
看到那张优雅的面庞,陆美玲越是来气。
一个陆美瑶还不够,还要来一个纪念。
她的敌人天生就这么多。
纪念才不管陆美玲是不是被气的面红耳赤,得知陆美玲的老公就住在自己儿子科室的楼下,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过来一趟,看看陆美玲现在的境遇。
看看她有没有比当初她的境遇更惨一点。
“陆家的事现在闹得沸沸扬扬,你竟然还有脸出现?”陆美玲真不知纪念的脸皮竟然厚到如此地步。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来这里看看老朋友而已,”纪念眼神在陆美玲和秦正华身上不断转换,带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容,纪念继续说,“当初你小三上位,做的很成功嘛,你老公和他前妻的女儿估计还不知道吧?既然这样,你又凭什么指责我?”
“你胡说什么,你自己当第三者,不要把这些事也往别人身上强加,”陆美玲同样深知纪念的往事。
纪念并不在意,转而看向秦正华,“你也真不是个男人,既然和你前妻没感情了,何不痛痛快快离婚,要一直苦着她,熬着她,生生把她累死,你好名正言顺的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说“这个女人”的时候,纪念眼神瞟向陆美玲。
继而又说,“陆美玲,虽然我至今孤家寡人,但我活得逍遥自在。而你,被困在男人身边,竟然连你老公的财产都分不到大半,咱们谁可悲呢?”
纪念对陆美玲的怨恨要从很久之前说起。那时候,陆家分家不久,纪念和陆美玲的哥哥是男女朋友,也是陆美玲的同学。一次偶然的机会,纪念认识了一个不该认识的人。那个人对他展开疯狂的追求,甚至令纪念感到害怕。
因为那个人也姓陆,纪念偷偷问陆美玲了他的身份,并且交代了事情的原由。陆美玲得知后,并没有明确告诉她那个人是谁,只是说按照辈分,那个男人也算陆美玲的哥哥。
陆美玲还劝纪念说,可以和他交个朋友。当时陆美玲深知纪念正和自己的哥哥谈恋爱,却公然撺掇她去和另一个人男人见面,交朋友。
纪念以为他们都是一家人,关系很好,而且自己和陆美玲哥哥正在恋爱,陆美玲的心知肚明,自然没有起疑心,傻傻的和男人“交朋友”。
然而事情全部向着与她的意愿相反的方向发展。
陆美玲的哥哥知道这件事后,并没有生气,也没有阻拦,反而十分开心。
很开心的和纪念的分了手。纪念不懂,伤心欲绝,而当初追求她的那个人男人悄然出现,就这样走进了她的心里。
然而这辈子,伤她最深的人不是陆美玲的哥哥,是那个明知道不可能许她一个未来,却还要走进她心里的那个人。
到最后,纪念才知道,陆美玲和他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家叫“陆达”的钢构公司。
他们出卖她,从那个姓陆的男人那里得到投资。
“我和你最大的不同便是,你做了一辈子第三者,而我最多不过一阵子。”
纪念永远不会忘记陆美玲见利忘义的嘴脸。陆美玲为了得到男友的公司,设计陷害男友和自己的堂妹,又为了拿到投资设计陷害了她。
这一切都是金钱的诱惑在作祟?纪念深知,这根本就是陆美玲的嫉妒。
陆美玲太想嫁给有钱有势的人了,所以嫉妒。
哪怕秦正华比陆美玲大很多,陆美玲也不在乎。她看中的不会是秦正华背后的官位,以及官位背后的金钱利益。
陆美玲双手紧紧握住,纪念的话是她这辈子最不愿提及的事。
“没错,即便当时我是第三者,但我现在是正妻,你呢?什么也不是,”陆美玲也知道纪念的痛,以牙还牙。
“我不想和你做口舌之争,你只要承认自己的身份就好,”纪念笑的恣意,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激将法而已,就是要逼陆美玲走上绝路。
“进来吧,秦大小姐,”纪念向身后呼唤一声。
屋内的秦正华和陆美玲皆是满面震惊。
秦苒握着手机的手颤抖着,缓缓推开门,看到靠坐在床上的秦正华和站在床边的陆美玲,声音抖动,连她自己都觉得心惊,“爸,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原以为对她们母女不管不问是因为秦正华事业忙,现在秦苒才想通,这一切不过是秦正华的借口,他在耗,更在熬。索性是她的母亲先熬不住,先走一步,才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苒苒,不是你想的那样,”秦正华紧忙解释,拉开被子将欲下床,却被陆美玲阻拦。
秦正华坚持要下床上秦苒面前解释,被陆美玲拦着,他挣扎几下,陆美玲像疯了一样,咬住他的肩膀,哼哼唧唧说,“不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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