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治疗技术这么好,透析都列入医保了,花不了多少钱就能做,您现在别说没到做透析的地步,就是到了每周最多三次,”纪康好言相劝。
莫清抬手,打住纪康的劝说,“我已经决定,我也有权决定自己的治疗方案。”
继而,莫清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钟致丞。
原本还想开口说什么,钟致丞先发制人,“莫先生好好休息吧。”
说罢,带着纪康和另外几个实习生一道走出去。
刚出病房,纪康就追着钟致丞问:“师父,刚才他还有话要说,你怎么先出来了。”
钟致丞斜睨纪康一眼,看到门外等候的丽影,收回视线。
纪康也迅速看到门外等着的秦苒,风尘仆仆带着一种另类的情绪。
眼尖的纪康招几下手,示意后面跟着的实习生赶紧和他一道离开。
这几个实习生是今天新来的,还没见过秦苒也不认识秦苒。
几人匆匆离去,钟致丞这才开口问,“怎么了?”
秦苒扯过钟致丞的袖子,将他拉至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处。
迎上钟致丞探究的目光,秦苒秉着气息,缓缓问:“你和莫绍岩交换了什么?”
“什么交换?”钟致丞拧眉问。
“别想骗我,钟致丞我知道你演技很好,”秦苒不信钟致丞的话。虽然她一直很信任钟致丞,但此时此刻,她很清楚的知道钟致丞说谎。
“秦苒,”钟致丞笑而抿唇,抬手抚摸秦苒的长发,“你说我演技好,那我去当演员吧,比现在当医生挣得多。”
“钟致丞!我没有和你开玩笑,”秦苒抬手拨掉钟致丞还搭在她头上的手。
随即秦苒从包中拿出肖澜特地跑出来送给秦苒的那张纸,“你看,这个,这是我姥姥的记账本里的,”秦苒拉起钟致丞的手,将纸放在钟致丞的手掌心中。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秦苒怒目而视。
钟致丞打开,仔细的看一遍,惊异道:“莫绍岩的身世——”
“钟致丞,你为什么还在撒谎,”秦苒崩溃,对于钟致丞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瞒表现,秦苒无法理解。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那他就直说,告诉她想知道的就好,为什么要欺骗?
秦苒觉得自己崩溃了,眼前的钟致丞显然就是另一个人,为什么突然觉得钟致丞好陌生?
“秦苒,我是医生,不会骗你,”钟致丞目光灼灼,“你的毕业论文做了吗?提早开始准备,不然到时候来不及。格式要是不会弄这里有几个新来的学生,我让他们帮你。”
钟致丞的眼神是一汪柔情似水,将秦苒所有张牙舞爪无尽包裹,她的利齿尖爪在他面前毫无作用。任凭她如何叫嚣,钟致丞都应付的游刃有余。
现在秦苒才觉得钟致丞可怕,让她无力还击更无力掌控。
秦苒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既然钟致丞不愿意告诉她,那她就自己查。
决绝的转身离开,连招呼都没打就像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冲下楼梯。
离开枝大一院,秦苒先联系了凌佳然,毕竟她就这么一个朋友,和凌佳然商量了对策之后,二人的手机都烫手。
莫家老宅内。
肖澜这里这安心住了一夜,当天晚上,莫怜竟然没有跑来和她闹。肖澜以为是李槐解决了莫怜这个麻烦,也没在意。没有莫怜,肖澜了的清闲。
莫清约肖澜去一家咖啡馆见面。并没有在莫家老宅。
咖啡馆在一条旧街边的一幢旧房子里,二楼,狭窄的梯道,全木制的,两壁隐约有迷离的彩绘,加上昏黄的灯光,烘出幽深的气氛,挂有几幅图片,路过近看时,发现是一些旧照片,记录着枝江市旧城的面貌。
进入咖啡馆后,感到温热的氛围,面积不大,空间不高,布局紧凑,每张桌子以植物及木架相隔,架子上搁着一些仿古仿奢的物件,还有书,不同的书,大部分是外文的。木桌配沙发椅,桌上铺着色彩艳丽的布,搁一座造形古朴雅致的台灯,灯罩很美,让人不自觉想起欧式的宫殿,沙发倚着也很舒服,有种想立刻蜷缩在上面的冲动。
莫清早到了,他坐在窗边的位置,冲我招手,很自然。肖澜走到他对面坐下,往桌上一瞧,一台笔记本电脑,他正用着,一杯红茶,还有一只烟灰缸,里面已有三四根残烟。
眼前的男人,西装革履,连头发都喷了香氛,看来是精心打扮过,肖澜却弄不清眼前这个随至暮年却依旧衣冠楚楚的男人。
他们互相打量,像决战前的侦察敌情,静索对战策略。
肖澜先开口,问:“莫先生,不知这次见面有何指教?”
肖澜已经在心里笃定,莫清找她肯定要对她“指点”一番。
“我想肖小姐误会了,”眼前的男人蓦地变得和善起来,他眉眼带笑,处处吐露着长者风范。
肖澜静观其变,甚至草木皆兵,眼神一刻也不放过眼前人的丝毫情绪变化。
“我只是想见你一面,”莫清转头看向咖啡厅外的景色,肖澜也顺着莫清的目光向外看去。
只见远处几座高楼,灰白相间互相掩映,莫清这才缓缓开口:“我在枝大一院住院,原本想和你约在家里见一面,让福嫂给你做点好吃的,她手艺很不错,阿岩小时候最爱吃她做的饭。”
莫清说话的技巧很高,肖澜竟然没发现丝毫违和,他和她说话的感觉并不像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肖澜认出远处几座高楼便是枝大一院,莫清约她在这里见面,主要还是因为这里离枝大一院近,“今天早饭是福嫂做的,鸡蛋饼很好吃。”
肖澜也顺着莫清的话往下说,继续静观其变。
莫清显然被肖澜的话惊到,眼神中有一瞬间的质疑,随即化作一丝微笑掩饰在唇角。
“阿岩能找到你这样的 女朋友也是他的运气好,那小子从小脾气就倔,倒是你这样的女子,懂得委婉避开他的锋芒,最适合他不过,”莫清丝毫没有吝啬他的赞美。
肖澜此时却被莫清的话完全置于被动地位。
在莫清面前,肖澜的道行显然很浅。
“我不知道对于莫绍岩来说我适不适合他,我也不会在您面前装模作样说我多么多么爱他,那样太假,”肖澜索性摊开自己的想法,眼前的莫清让她觉得并不是如同传闻中那样可怕,“我曾经反复问过自己,如果莫绍岩不是富二代,不是东益的掌门人,我还会像现在一样对他吗?”
肖澜沉默了。
“我很好奇你的答案,”莫清此行的目的也在于此,肖澜的答案关乎他对肖澜的最终评价。
“我的答案是没有答案,因为这个假设根本就不成立,”肖澜觉得,做出与现实相违背的假设,原本就太假,“事实没有发生,我怎么会知道我有什么行动。如果我在里和您保证,我爱的是莫绍岩的人,不是他的钱,那万一有一天他真的落魄了,我如果弃他而去,不是食言了吗?所以没有发生过的事,我无法做出保证。”
“你很注重承诺?”莫清问。
“当然,”肖澜当然注重承诺,不管是她承诺给别人的,还是别人承诺给她的。
莫清点点头,“你倒是诚实,但是你觉得仅凭诚实就能得到我的认可吗?”
“抱歉,莫先生,我并没有想得到您的认可,至于今天为什么过来见您一面,是因为我觉得我有必要见您一。您的手下对我和绍岩的生活带来很大困扰。莫绍岩已经认定我,您觉得您的认可还重要吗?”肖澜只用得到莫绍岩的认可就够,莫清不过是她觉得有必要来见他一面,是对莫清作为莫绍岩父亲的尊重。
虽然肖澜并不知道为什么莫绍岩对莫清这个父亲绝情冷漠。
“你太傲了,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可以给阿岩少带麻烦,”莫清评价说:“你能对付得了莫怜的死缠烂打,把阿岩的感情拿捏的很到位,这是你还没有暴露。一旦某一天,你的这些小心思被莫绍岩晓得,你觉得你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我并非要求你非要得到我的认可,就如刚才所说,如果你以后没有回旋的余地,我想我可以帮你,”莫清提出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为什么?”肖澜不解,莫清太不像那些富家公子的父亲,最惯用的手段便是用钱打发人。
肖澜现在才知道莫清的可怕,莫清“诛心”的手段的确入木三分。
不得不说,肖澜心动了。
“阿岩是我儿子,莫怜是我女儿,他们能在一起我乐见其成,不在一起,也无可厚非。既然莫绍岩选择你,你身上肯定有让他欣赏的地方,阿岩从小要强自信,他看上的女人自然也不会差,你的确不用得到我的认可,我此行前来的目的是希望你能和我结盟。”
“结盟?”
“对,我和阿岩的关系你也知道,我身体每况愈下,不希望临死前还和自己的儿子老死不相往来。”
“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希望你能帮我缓和和阿岩的关系。自从他18岁生日以后,就再也没叫过我一声父亲。”
莫清只当是莫绍岩叛逆,毕竟领养莫绍岩的时候,他已经懂事,并且知道莫清并非他的生父。
即便莫清对莫绍岩百般好,莫绍岩都油盐不进,冷漠以待。
“我这辈子都没想过结婚,你知道为什么吗?”莫清问。
肖澜摇头,又点头。
“就是为了莫绍岩和莫怜两兄妹。”
莫清没有说,领养莫怜,只是因为莫绍岩十五岁生日时说,想让家里人多一点,不想那么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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