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丫环们打探来的消息,季安澜也觉得奇怪。
两个井水不犯河水的人,走得是不是近了些?
“你们帮我把婉婷叫来,我问一问她。”
丫环们很快便把婉婷叫来。
季安澜观她神色,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反常的地方。想着蓝氏要和田姨娘有什么瓜葛,估计她也不知道。
但人来都来了,还是要问一问。
“听说你姨娘最近和夫人走得近,是有什么事?蓝氏是在说你和你哥哥的亲事?”
婉婷摇头,“夫人倒是问我姨娘对我和哥哥的婚事有什么打算,姨娘只说哥哥不急,若是有合适我的,请夫人帮着留意。”
季平身为男子,确实不着急。
“以前蓝夫人可是从来不待见你姨娘的。”
“我也问我姨娘,她说夫人就是找她过去问一些事情,说姚姨娘跟她住的近,问了几句姚姨娘的事。别的倒是别什么。今日叫过去,好像是要给几个姨娘分衣料。”
季安澜看了她一眼,不似说谎的样子。
要么是情况真的如此,要么是她并不内情。
“你们缺衣料吗?我这里还有许多,一会你让锦瑟带你去挑几匹。”
婉婷也没拒绝,哪个女孩不喜欢日日穿新衣。
“多谢大姐姐!我和姨娘的衣裳倒是不用多做,平常也难得出门。倒是哥哥,在外头读书,日日要参加各种文会,应酬,一会我给哥哥挑两匹。”
季安澜笑着点头,“适合你哥哥的颜色也有,一会多挑几匹。”
反正她有一个布铺,不缺衣料。
婉婷走后,贺嬷嬷和季安澜面面相觑。
“奴婢还是觉得蓝夫人不会无缘无故找田姨娘。”
季安澜拧眉沉思。
若谁最不想她和赵魁结亲,属蓝氏莫属。
可府内传遍今日王府会上门提亲,媒人也请好了衡阳大长公主,蓝氏却又不着急了。
是笃定王府不会来人?还是事先知道了什么?
蓝氏太过淡定,亲生的儿子要向她最不喜欢的人提亲,她却召了几个最不待见的姨娘过去分衣料?
怎么想怎么诡异。
“田姨娘那边继续盯着。”
这还不够。
“姚姨娘那边,贺嬷嬷亲自走一趟,别让人发现。她素来交好我们,你让她帮着留意田姨娘那边,若有反常,让她及时来报我。我不会亏待她。”
“是。姑娘放心。必不让人发现了。还有蓝姑娘那边也得让人盯着。有些事蓝氏不会跟别人透露,没准会悄悄跟她侄女说呢。”
“对,嬷嬷说的有道理。”
现在蓝家靠不上,蓝玉瑛是彻底巴着蓝氏不放了。这是最后一根稻草。
在赵鸬疯狂报复她家之后,如今蓝家几个铺子几乎要关张了。只靠蓝氏帮衬,苦苦支撑。
蓝氏敢跟她叫板,可不敢对上有些颠的赵鸬。
蓝玉瑛算计赵鸬,他常年打雁,忽然被雁啄了眼,如何肯甘休。
蓝家几个铺子如今只是少了生意,铺子还在,已经是赵鸬开恩了。
赵鸬时不时就上季府来向知柳送这送那,什么贵重送什么,还都挑的蓝玉瑛在的时候送,以为这样蓝玉瑛就会后悔把机会让给知柳。
哪知蓝玉瑛一心系在赵魁身上,没多瞧他一眼,倒让赵鸬讨了好大的没趣。
现在也不怎么来了。
蓝玉瑛一心要嫁给赵魁,没准蓝氏会向她透露一二消息。
平阳王府。
平阳王听人说王妃今日未上季侯府提亲,也有些奇怪。特特到王妃院里问了。
“难道我不想早日给魁儿定下这门婚事?是临出门听说今日非吉日,会妨克魁儿,我才把日子往后挪了挪。”
“今日非吉日?”
平阳王更奇怪了,“不是你特特找大师挑的日子?”
平阳王妃神色不动,“我之前只知今日诸事皆宜,哪里知道今日提亲会妨克魁儿?也多亏我把魁儿的八字请人算了,这才得知。不然他们婚后不睦,我岂不是罪人?”
平阳王眉头皱了皱,没听说吉日还会妨克人的。
“那推到什么时候?”
“这个月只怕是不行了。下月月初有好日子。”
见平阳王皱眉,又安抚道:“放心,跑不了。该是魁儿的谁也抢不走。别人家都知道咱们王府要与季侯府联姻,也不敢往中间插一脚。”
又不是要结仇。
“那你看着办吧。只是季侯府那边需得找人去说一声,莫让人误会了。”
“哪里还用王爷吩咐,方才我就打发人去了。还给季姑娘送了厚礼。”
平阳王这才罢了。
而赵魁却没有平阳王这么好糊弄。
分明是祖母亲自跟他说,今日乃吉时,又请了大长公主出面,怎么临出行,却又不去了?
他可不信祖母的说词,说什么妨克他。
只是他也知祖母一心为他谋划,又极喜欢季姑娘,必不会不想结这门亲。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两日府中出了什么事?可有来过什么人?”
“回三公子的话,昨日季侯府世子夫人来过。”
赵魁脸上的厌恶藏都藏都不住。果然,他就说祖母不会无缘无故就改了主意。
问过下人,知那人昨日呆的时间还挺长。
心火一下子就燎了起来。
到了平阳王妃院里,“祖母,可是那人又说了什么?”
没头没脑的话,但平阳王妃听懂了。
这个孙儿从知事起,就不再叫过蓝氏母亲,只以“那人”相称。可见她绝决离开,对幼年的孙儿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来,到祖母身边来坐。”
赵魁坐下,脸上的郁气未散。
平阳王妃细细安抚,“你也知道祖母派人去查季安澜的底细吧?”
赵魁点头,有些不赞成。但他从不忤逆祖母。
“祖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先前一心为你父谋划,可你父却起了逆反之心……”
思及早亡的儿子,平阳王妃心里会抽疼。
“不过祖母也不怪他,要不是他娶了你母亲,也不会有你。这些年咱们祖孙相依为命,什么苦都熬过来了。祖母也不知能活多久,只盼在世一日,就为你多打算一日。”
“祖母,孙儿都明白。”
赵魁郁气散去,只剩伤怀与辛酸。
“祖母越让人查,越觉得季安澜聪明有成算,她是一个能持家能当宗妇的极好人选。有她帮你打理后院,祖母也少了挂念。魁儿放心,祖母一定为你聘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