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泊此前的确听说过东荒域有位大能强者欲收他为徒。
只不过,当时他并未将此当一回事,甚至一度认为这是谣传。
毕竟,他还没觉得自己名声已经大到那般程度。
直至今日,齐圣春点名自己的身份,他才将信将疑。
“这……”一时间,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齐静春则是笑眯眯地打量着他,旋即道:“你比老夫想象得更……成熟一些?”
秦淮泊苦笑一声,看来邪极镜的确厉害,就连大能都未看破他的伪装。
“在下是以特殊手段改变了容貌。”反正对方也知晓自己的身份,秦淮泊索性不藏着掖着。
齐静春颔首,道:“是,如今大势对你而言不利,小心一些总归没错。”
秦淮泊看了周围,天色将亮,便是言道:“可否入城再说?”
……
天门黑楼之中。
秦淮泊先是替楚思勤疗伤,至于江川与青冥,则没什么大碍,服用一些普通的灵丹伤势便可恢复。
师兄弟二人许久不见,自是有很多话想说,但眼下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秦淮泊看向房间之中的齐静春,一直在思考如何开口。
他觉得,这些事未免都太巧了一些。
偏偏有一个强者想收自己为徒,偏偏此人就在万圣仙城之内,还偏偏让他碰上了。
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了,这种感觉反到令秦淮泊有些不安。
“前辈,方才多谢,若不是你在,那万圣宗之人跑脱,只怕晚辈有不少麻烦。”秦淮泊先是感谢道。
齐静春道:“你杀了一船的人,此事瞒不了多久的,万圣宗查清此事后,必然报复你,你可有主意了?”
秦淮泊略微一顿,回道:“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毕竟,此前想要我命的,是大罗圣地的大能与半圣,一个未有半圣坐镇的宗门,晚辈又岂会惧怕。”
齐静春闻言哈哈一笑,面露赞赏之色。
“你果然很对老夫胃口,你说的不错,万圣宗虽能称霸玄灵州,但不过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若他万圣宗真敢以此事发难,你放心便是,老夫会出面保你太平。”
不论齐静春是客套还是真话,秦淮泊至少要维系表面的礼遇,便拱手作揖道:“如此,先多谢老前辈了。”
齐静春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面带笑意道:“你是觉得老夫在跟你客套,又或是觉得我对你另有所求,说到底你不信任老夫,对是不对?”
如此说话,秦淮泊反到轻松了,他点头道:“不错,一切来得太巧,晚辈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竟有如此运气。”
齐静春微微点头,道:“修道者,虽说是与天斗,但说到底,万千修士,冥冥之中早有宿命,你我能相遇,何其难得,所以老夫只能说,这便是缘!”
说罢,齐静春站起身来,而后道:“今日不是谈这些的时候,往后小友这黑楼,老夫想必会经常来。”
秦淮泊起身送客,将齐静春送走后,返回屋子里。
柳曼青、楚思勤皆在其中。
见到秦淮泊回来,楚思勤立刻起身。
秦淮泊上前去,此刻二人终于有了说话的功夫,但男人之间,似乎也说不出那么多矫情话,他便笑着打了打楚思勤的肩膀,道:“看来这三年你没有懈怠,修为进步堪称飞速。”
楚思勤挠头一笑,道:“还是不能与师兄比,我这三年已是无比刻苦,加上禁地之中有奇遇,这才踏入化龙之境,但师兄你已是化龙中境,按照你这速度,不过几年,便可迈入封王境了。”
“行了,你们师兄弟见面,怎么还互相捧上了。”柳曼青在一旁说着,十分自然地给秦淮泊递了杯茶,而后识趣退去。
房间之中,便只有他师兄弟二人了。
“刘老、洛师叔与齐师叔,他们还好么?”秦淮泊立刻问道。
闻言,楚思勤心中一叹,但脸上挤出了笑意,道:“洛峰主与刘老都好,只是齐师叔他……时常有神志不清的时候,他强行发功,损失神智,刘老说这无药可医。”
秦淮泊闻言一阵沉默,当初若非齐太平拼命堵住大阵缺口,只怕圣地的伤亡会更大。
“杜维呢?”秦淮泊又问。
“他啊,师兄你肯定不信,杜维他如今也是化龙中境了,刘老十分器重他,如今跟随刘老身边,处理宗内事务。”楚思勤说着,眼神一阵哀然。
秦淮泊目露怀念之色,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在天恒峰上的生活简单而又平静。
而后,他便让楚思勤将这三年间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他这才知道,当初刘老他们进入禁地后,找到了九执于手记中所留的神秘之地。
那处地方不知因何缘由,方圆十余里内,没有任何凶物。
但,就在这十余里范围之外,却是处处惊险,唯有一条要道可以进出内外。
这的确是完美的藏身之地。
但,活下来的九耀门人足足有数百人,这些人要修炼,要消耗资源,却是无处可寻。
因而,刘老认为不可在那久留,于是在不久前,派出一支门人外出探听消息,以及,找寻秦淮泊的下落。
楚思勤自告奋勇,一行五人一同离开禁地,往外而去,结果好不容易抵达此前那座血湖之时,碰上了邪煞鬼,那是一尊实力堪比封王巅峰的禁地生灵。
一番苦战,楚思勤与其他人四散而逃,他身负重伤,恰好撞见了一群万圣宗的修士。
就这样,他被擒住了,对方以搜魂法,得知了他是九耀中人。
后面的事,秦淮泊便也知道了。
昔日四人拜入天恒峰,王阳与刘玄天已离世,只剩他与杜维了,而如今杜维又走在了他的前头。
也是因为这个,楚思勤才会自告奋勇,加入离开禁地的队伍,他预料到会有危险,却没想到会是过程会是如此。
秦淮泊听完他的话之后良久无言,看来刘老他们在禁地之中的日子并不好过,否则不会短短三载便谋求外路。
师兄弟二人后来又交流了一些信息,秦淮泊方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