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男人抬头,满眼苦涩道:“大人,您可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
“是啊,大人!”旁边的人也跟着往前走了一步,高声将自己的委屈诉说出来。
“草民也冤呐,胡公子上次与下人一起在我家田地里纵马,踩死了我家的麦苗,我儿子气愤不平之下去找他要个说法,却被他……像狗一样的拖在马后面,活活拖死了!”
那人哭倒在地。
很快,又有一人上前。
胡严松曾经的所作所为被暴露在众人面前。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早就听说过平远伯府的长公子痴傻,没想到这傻子下手也挺狠。”
“平远伯府果然没几个好东西,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当爹的不干正事儿,生了个傻子儿子也和他爹一个样!”
“听说这次这位胡公子还是想强抢民女,可惜人家女子家里不一般,非但事情没成,还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然,咱们恐怕一辈子都听不到这些事儿!”
“敢做这种事儿,这次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才行!”
张氏已经听的有些上不来气了。
她紧紧的抓着身边的男人,低声哭诉道:“老爷,您快想想办法啊,松儿一个人跪在那里该有多害怕啊!”
胡子修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虽然长子是个傻子让他丢进了颜面,但到底是第一个出生的孩子,可以说他在松儿身上的期盼比任何一个孩子都多。
如今松儿被压在那里,他又怎能好受?
可事情已经如此,哪怕他作为堂堂的一个伯爷,都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张官一直静静的听着百姓诉说,直到最后一个人哭倒在地,他这才看向胡严松。
胡严松已经从刚才的嚣张,变成了忐忑不安,看起来还真像个无害的傻子。
可惜……
真实的他却是个沾了无数条人命的屠夫!
张官闭了闭眼睛,权当没看到人群中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深吸口气,沉稳出声道。
“事情本官已经知晓,按照本朝律例,犯下此等重罪,着,罚胡公子杖三十,刻字流放!”
张氏:“!!!”
“不——”
天上好像有惊雷炸响!
她脑子里紧绷的神经一下断裂,不顾现场,抬脚就要冲进去。
胡子修连忙让人将她按在原地,一双眼睛通红。
张氏听着儿子嘶声裂肺的喊着自己,拼命的挣扎想要冲过去护着他。
可她一人,又怎能敌得过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拉走行刑,一如之前在平远伯府之时。
曾经……
她看着被儿子害的人无助的在自己面前哭而无动于衷。
如今,这个回旋镖终于扎到了她的身上,她突然明白了那些人的心情。
胡严松被杖刑的声音传来。
她一个激动之下,竟白眼一翻,整个人软了下去。
“夫人!”
一边的嬷嬷吓了一跳,连忙接住她,惶恐地看向胡子修。
胡子修咬牙,也不忍再看,背过手率先离开。
嬷嬷们面面相觑,只能让一人背着张氏,跟着离开。
他们原就站在角落的位置,这才没有引人注意。
沈窈窕却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幕,原本残留的惊恐和愤怒随着胡严松的一声声惨叫彻底消失。
她最后抬头看了一眼京兆府的牌匾,和哥哥相视一笑,回到家中。
沈知行还需读书,今日就是为了陪她才请了会儿假,这会儿没事的了,自然要回书院。
他先去了房间里收拾东西。
沈窈窕便独自一人回到了长福院。
王氏若不是身体虚弱,今日也要亲自出去看那恶人下场,如今好不容易盼到她回来,连忙问道。
“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