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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随我来。”

凯尔带着埃布特前往自己的房间。

“教皇冕下,我有个疑问,院长说过,教廷只有您和奥尔巴大主教才能不借助祭坛而释放天使祝福?”

“倒也不能这么说,只是效果会有差别。”

教皇所施展的天使祝福可以增加生命力,是源自天使投影带来的力量,而这需要神界给予的灵魂印记才能达成。

一般的神官司祭不借助祭坛释放的天使祝福,只能治疗伤势,略微强化躯体,以及持续加快斗气和魔力的恢复。

“天使祝福已属于神术范畴,若想成功施展,还需要信仰之力的加持。”

“是吗?”

凯尔眼皮直眨,稍稍有些失望。

他原本想着天使祝福能够增加生命力,自己一个法术窃取偷了,那就能无限使用。

埃布特的话让这一希望破灭。

但,不试试怎么知道?

毁灭法则都被拿下了,天使祝福能比它还高级?

就算不能增加生命力,怎么说也是个治疗法术,更还有一系列增益buff呢。

我偷!

凯尔朝着埃布特释放了法术窃取,成功得到了天使祝福。

“嗯?”

埃布特可是法神,这点小动作自然察觉得到。

“呃,嘿嘿,这个......”

被抓了个正着,凯尔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所幸两人已经来到房间门口,他干脆指着门道:“里面有一位您的熟人正在等您。”

房间内,瞎子早就从隐藏法阵中走了出来,靠着窗台欣赏夜色。听到房间外的动静,他转过了身,与埃布特视线交错。

埃布特一眼便看穿了对方的伪装,脸上表情流转,“丹、丹玛斯?!”

后面的凯尔一愣,教皇认错人了?瞎子不是叫诺特达姆吗?

而瞎子却露出笑容,“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能一眼认出我来。”

他撤去了伪装法术。

凯尔也第一次见到他的真容,外表看上去他比教皇更加的苍老,而比之容貌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双眼。

本该是眼球的位置,现在被黄色的宝石所替代,没了心灵的窗口,瞎子整个人看起来愚钝了许多。

那双宝石眼睛看向了凯尔,“辛苦你了,你先出去吧,我有些事需要与埃布特单独聊聊。”

“哦。”

凯尔点点头,还不忘多看两眼那双违和的眼睛。

他走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良久,埃布特才叹口气道:“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瞎子嗤笑一声,“不然呢?在审判庭?”

埃布特没有回答,而是看着瞎子,“你的眼睛......”

“瑟暙宝石。”

“这...何必呢?”

“我与你可不同啊,我叛逃出教廷,只能靠着大预言术躲避裁决所的人。那段日子还挺有意思,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躲避着失主的抓捕。

渐渐地,我也开始依赖起大预言术了,能够掌控未来的感觉,很美妙。”

埃布特点点头,“哈姆斯哈尔德的国师也是你吧。”

对于他能猜到自己的身份,瞎子并不意外,“看来,你也预见到我的身份了,多谢你替我隐瞒。”

瞎子还以为埃布特早已用大预言术预见到他的事。

然而,埃布特摇头道:“不,我并没有使用大预言术,只是来前萨莱姆院长和我说了。”

萨莱姆哪能真的放着这么个大活人不管不问?哪怕再信得过凯尔和坎蒂丝,该有的防备也不会落下。

瞎子对此也早有预见。

事实上双方在他潜伏这件事上都保持着相当的默契。

萨莱姆布下天罗地网等瞎子往里钻,而瞎子则自信能够逃脱。

他站在窗前,任晚风吹拂发梢。

“你不用大预言术是不想预见我的死期吗?没关系的,反正你知道那玩意有时也不怎么准。”

“不。”埃布特依然摇头,“自你走后,我再也没有修炼过大预言术。”

瞎子一愣,他可没想到会是这样,“那我今天不是白来了吗?”

“丹玛斯......”

“好了!我今天找你可不是向你自首的!”

瞎子粗暴的打断了埃布特。

“我通过大预言术,预见到了这个世界将会大乱,其中还有魔族的身影,如果你不是傻子,回去后就捡起大预言术吧!”

说完话,他也不理震惊中的埃布特,向着窗前靠拢。

“丹玛斯,和我回教廷吧!”

“你是个白痴吗!到现在你还想着让我回教廷?”

瞎子愤而转身,“回去之后呢?是被行刑还是永久监禁?几十岁的人了,现实点吧!而且,看清楚了,在你面前的不过是具傀儡!”

傀儡,真的是傀儡。

被凯尔带回去的才是真正的本体。

一切都是傀儡师的小把戏!

在坎蒂丝空旷的公寓里正坐着三个人,边上还摆放着位面日晷。

这三人分别是坎蒂丝,瞎子,以及一位猩红色长发,带着邪笑的消瘦男子——傀儡师马尼奥塔!

他本来接受瞎子的邀请一同前来,但是遇到一些事,没赶上一起。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伪装进入学院——让凯尔感觉异常的亚伦就是他所伪装——傀儡变身做潜伏工作最适合不过。

瞎子会见教皇的这个情况,考虑到必须要让瞎子能安然离开,使用傀儡也是稳妥之选。

其中的关键就在于如何制造一个什么都没发生的假象。

于是马尼奥塔通过秘术,将瞎子异化成傀儡,存入傀儡空间。由附着瞎子意识的真傀儡在塔利的公寓中召唤出,而后让凯尔带回正主,完成有进有出,还有效避开暗中守护塔利的人的观测。

马尼奥塔虽然自己实力不济,但其傀儡秘术也算传承。

在将傀儡活化为毫无破绽的活人,以及将活人异化为毫无生气的傀儡这两个方面,其秘术可称当世最强。

别说凯尔发现不了异常,就是来个同样精通傀儡术的法神也未必能识破。

此时的马尼奥塔,手中不断盘弄着两团枯树般的血肉。

对面的瞎子则早就被解除了傀儡状态,看起来软绵绵如睡着一样。这是因为意识被安置在那具仆役傀儡中。

“还要等多久?”

马尼奥塔忽然开口,嗓音奸细,仿若女子。

“快要到祷告时间了!”

他的语气逐渐不耐,盘弄的动作也不再温柔,血肉在其手中不断变换着形状。

而坎蒂丝则更不耐的回应:“你急什么?小心老子一把火烧了那截烂木头!”

......

塔利公寓这边,瞎子自报傀儡之身,埃布特惊讶万分。

他刚刚还盘算着哪怕动粗也要将瞎子拿下,是一点没看出来什么傀儡不傀儡。

但法神就是法神,转瞬就想限制住瞎子的意识,再以此追溯其真身所在。

以两人为中心,强悍的精神力疯狂扩张。

不只是刚刚出了门的凯尔,整个学院,凡是高级法师以上实力的人,都感觉到自己被窥探了。

大道上的萨莱姆立刻皱眉,领着塔利往回走。

公寓周边,一直隐藏着的数位强者也现身,准备联手擒拿瞎子。

而身处暴风中心的瞎子还有空展露笑颜。

“埃布特,下次再见吧。”

一瞬间,他摆脱了压制并解除了傀儡附身法术。

教皇的精神力紧追不放,已经扫到了坎蒂丝的公寓。

马尼奥塔一挑眉,“好强的精神力!是谁?”

一旁瘫坐的瞎子意识也回归,站起身道:“我们走!”

坎蒂丝早已来到位面日晷边上,开始了定位。

马尼奥塔也走了过来,同时嘟囔道:“快点,我还要去祷告!”

位面通道打开,三人齐齐消失。

另一边,埃布特已经锁定了瞎子,可刚闪身从窗户而出,随即便就丢失了目标。

“空间跃迁?”

传回的波动让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上一阵的懊悔。

萨莱姆也赶了回来,之前露头的几位强者也伫立在旁,等待后续命令。

“还是让人跑了?”

埃布特只是沉默不语,而且刚刚的一番操作已经引起了长老院其他人的注意,有几个好事的围拢过来。

萨莱姆见状,挥了挥手,打发走了所有人。

重又回到房间内,凯尔正懵逼的看着歪倒在地的傀儡。

他也知道自己可能闯祸了,承认道:“他应该是诺特达姆,我带来的。”

其实他也一脑袋浆糊,别说弄不清刚刚发生了什么,就连地上躺着的是不是瞎子,他都不确定。

萨莱姆道:“我知道,疾风盗贼团的成员,哈姆斯哈尔德王朝的国师。”

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不过一开始他还以为瞎子是为塔利而来,但人家潜伏到公寓却迟迟没有动静。

直到他和埃布特说了此事,两人一汇总情报,才明白原来是冲着埃布特来的。

萨莱姆看向沉默的教皇,“他找你究竟是要干什么?”

埃布特也强打起精神道:“丹玛斯说他预见到了大陆暴乱,魔族再临。”

“什么?这是真的?我的预见呢?”

“我早已不修炼大预言术了。”

“你...”

教皇不修炼大预言术,反而是叛逃的人...

简直闻所未闻!

萨莱姆呆滞的时候,埃布特继续道:“抱歉,我思绪有点混乱,需要静一静。”

多年心如止水,哪怕迟迟未能踏足神级都没让他焦虑过,没想到瞎子的出现却让他心神不定起来。

萨莱姆沉重的点点头,有一万个疑问,也只能先将这事放在一旁。

房间里只剩他和凯尔了。

凯尔也从懵圈中回转,意识到事情并非往糟糕的方向进行。

萨莱姆露出了勉强的微笑,“事已至此,你也不必有多余的想法,简单的聊聊吧,坐。”

两人坐到桌边,凯尔首先问道:“院长您早就知道诺特达姆的异常了?”

“当然了,我只当他是为塔利而来,所以并没怎么放在心上。”

塔利是魔神后裔,身具神性,当然很重要。但别忘了,塔利能活下来,以及魔神的神格都是凯尔和坎蒂丝的贡献。

两人若对塔利或神格别有所图,也不需要到今天才动手。

“神格的价值不必多说。即便是坎蒂丝为了压制埃德加的意识,而付出的那些连我老师都不曾见过的材料,也足以换取一国之地!”

哪怕瞎子的目的是教皇,萨莱姆也只是没想到瞎子能逃脱埃布特的锁定和安排已久的包围。

“这我倒是挺好奇,他是怎么逃脱埃布特的压制的?恐怕他现在都不在学院了吧?”

“哎?”

凯尔也愣了,他连瞎子是怎么变成傀儡的都没想明白呢,逃跑路线又怎么会懂?

看到他这副模样,萨莱姆摇头笑了笑,知道了这可怜的也是个白打工的工具人。

“嗯,这个问题就这样吧。我看刚刚埃布特说出魔族再临的事,你并没有惊讶,想来是知道的咯?”

“坎蒂丝之前和我提起过。”

“好吧,老规矩,一定要注意保密!”

这事可大可小,如果诺特达姆说的是假的,那自然只是谣言;若是真的,那更不能随便传播了,免得惹出乱象。

“就这样吧,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不必多想,做好大比的准备。”

萨莱姆如今满脑子都是魔族的事,压根没工夫管凯尔和疾风盗贼团的瓜葛,简单两句话就把人给放走了。

凯尔更是没有犹豫,拔腿就跑,生怕萨莱姆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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