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雀族？”苏展风对妖族的种类不太了解，随口说了一句，“听着像是禽类啊。”
妲妃闻言却是表情微变，连连摆手道：“苏公子，你在别的妖族面前切不可这么说！”
“白羽雀族乃是当今妖族之主孔雀明王的近亲，在昆林属于一妖之下万妖之上的扶龙之臣！”
“而且白羽雀族的自尊心极强，是妖族中出了名的爱惜羽毛，但凡有人敢对他们丝毫不敬，都会受到报复！”
“这样啊……”苏展风耸耸肩，也不怎么在意，反倒有些好奇，“对了，你说现在的妖族之主是孔雀明王又是怎么回事？渊明灵猫呢？”
“渊明灵猫是昆林上一世代的皇帝，但是在数千年前，昆林发生了一场巨大的灾厄，使得渊明灵猫一族近乎绝脉。”
“在那之后，渊明灵猫虽然没有灭绝，但整个族群还是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落，无法继续担任昆林之主的职责，只好黯然退幕。”
“之后昆林之主的位置又经过了几轮迭替，直到四百年前才彻底稳固下来，由孔雀明王一族担任。”
“渊明灵猫在妖族中虽然有些威望，不过因为支脉稀少，因此在妖族大会中也没什么话语权。”
“原来是这样啊……”苏展风点点头，“看来妖族的历史也挺曲折的。”
两人闲聊之际，今夜的曲水流觞也拉开序幕。
“今日的第一个节目，便是‘填词接诗’。我们会给出一句首联，随后在文曲河渠的顶部流下一只纸舸。”
“纸舸会沿着文曲河渠顺流而下，每位士子都可以在流过的时候取下纸舸，并在上面写出下一句，再继续放回文曲河渠中。”
“除了首联外，一共要写七句，七句补完即成诗。但如果纸舸流到河渠尽头都没有补足七句，此诗便只能遗憾作为‘残诗’了。”
绣娘宣读规则的时候，下面已经有人等不及了：“绣娘妈妈，这些节目的规矩我们都知道，就不要浪费时间，赶紧开始吧！”
绣娘微微一笑：“看来已经公子等不及了……那么在开始之前，先把我的宝贝女儿们请出来吧！”
绣娘轻轻拍拍手，几道倩影陆续出现出现。
几位风姿国色的美人惊艳亮相，莹莹茕立在高台上，各有各的绝代风华。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山呼海啸。那些书生平日里哪里见过这种绝色，只是远远瞧上一眼，脑海中就不由地生出旖旎的念头来了。
“快看！”妲妃也有些兴奋地指着台上的女子，“苏公子你看，那些姐姐们长得好看吧？”
“我和你说，这些姐姐都是在风月城的花女评选中摘得过名次的，是城中家喻户晓的明星，每一个都美得超凡脱俗。”
“而且她们还才貌双全，不仅精通诗词歌赋，就连琴棋书画也都各有所长，是每个儒生都梦寐以求的红颜知己！”
妲妃眼巴巴地看着她们，眼神中又出现了那种亮闪闪的星光：“真羡慕啊……要是我也像姐姐们这般出彩，还担心找不到心仪的书生吗？”
苏展风远远瞧上一眼，发现那几位女子确实有些不同，容貌气质相较于身边这些普通的窑姐都略胜一筹。
不过和山上仙门的女子修士比起来，还是要差了一些。
不说别的，光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缥缈仙气，就不是这些凡尘女子可以比拟的。
苏展风看了几眼，不知为何总有种在看高p修图的女网红的错觉，于是也没什么兴趣。
在一片热闹欢腾的气氛中，填词接诗的第一首就开始了。
“第一句首联，照例还是以风月为题：花间九曲攀枝缘，”绣娘在河渠顶部放下纸舸，“哪位公子才思敏捷，抢下今夜的头彩？”
绣娘话音刚落，几个书生就在倚靠栏杆跃跃欲试，想要先把纸舸抢到手再说。
纸舸刚转了两圈，一位书生便探出手去，抢先拿了过来。
“哈哈！诸位对不住了，由小生拨夺头筹！”
那个书生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却没有第一时间作诗，反而先朝高台上挥了挥手：“芝柯姑娘，你看见了吗？”
台上那位身穿翠绿纱裙的女子抬扇掩面，朝那个书生微微颔首。
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却迷倒了一大片。
书生心头甜滋滋的，随即一边展开纸舸，一边念出自己作的第二句。
“花间九曲攀枝缘，泉上独流观潭颜。”
此句一出，众人却是微微皱眉，神色间隐隐有些不屑。
这后半句虽然工整，但意境不明，寡淡如水，显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只是为了抢个头彩就胡乱作出来的。
像这种水平的填词，自然得不到众人认可，就连高台上那位和他相识的芝柯姑娘都叹息一声，显然不是很满意。
这下那个书生就有些难堪了，面色间也有些局促。
这就是曲水流觞的一个潜规则，若是你只顾着出风头，却没有真才实学，就会遭到众人的鄙夷，更有甚者还会颜面扫地。
不过即便如此，今晚的第一首诗还是有不少人争抢。
那些书生就像是发情的雄鹿，努力在心仪的姑娘面前展示着自己雄壮的鹿角，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美人侧目。
七句诗很快就作完了，虽然诗作成了，却是乏善可陈，也没有一位花女将自己的胭脂水粉丢入文曲河渠中，说明这七句都没有得到她们的喜爱。
不过这种情况也常见，开始第一场大家都有点沉不住气，等下一首的时候就会更用心地揣摩钻研。
果不其然，下一首诗是以“香气”为题，众人作的诗就不止对仗工整，而且文趣盎然，灵气不少。
等作到尾联的时候，有人接过纸舸，写下第七句：“折得殊梅香满袖！”
此句一出，堪称妙手，顿时将整首诗的格调拔高了一层。
众文人闻之，皆是细细咀嚼品味，赞不绝口。
高台上一位女子突然娇声赞道：“好！”
说罢，她便将手中的水粉倒入文曲河渠中，飘香四溢。
绣娘大声道：“好！这半句尾联果然果然绝妙，我们的云夏姑娘已经难掩心中仰慕之情了！”
其他书生闻言，不由得朝那人露出羡慕的神情。
能够得到风月城花魁云夏姑娘的认可，果然不俗啊。
苏展风也抬起头，想看看是谁这么能装。
顺着众人的视线，苏展风看见林十二正握着那只纸舸，朝他戏谑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