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古拉特别关注朱庇特,作为罗马的主神,所有现存的资料都证实了这一点。
辛普森(Simpson)认为卡利古拉或许将朱庇特视为一个平等的存在,甚至可能是竞争对手。
格拉德尔(Gradel)认为,卡利古拉的神只装扮不过是他对戏剧化打扮的偏好和挑衅欲望的体现;作为皇帝,卡利古拉同时也是大祭司(pontifex maximus),这是罗马最强大、最有影响力的宗教职务之一。
将世俗统治者奉为神只,以此表彰他们的卓越地位和所做的贡献,是罗马东部盟国和附属国中的普遍现象。
在他们的东巡期间,日耳曼尼库斯(Germanicus)、阿格里皮娜(Agrippina)以及他们的孩子,包括卡利古拉,都被一些希腊东方城市正式接待为活神。
在罗马文化中,客户可以向其生前的赞助人献上“地球上的朱庇特”这样的恭维,而这并不会受到惩罚。
已故的皇帝,被册封为“神”后,成为了参议院的创作,参议院投票确定他们的神性,指派他们的祭司并用国家资金为他们的崇拜提供经费。
西塞罗(cicero)虽然在他看来对凯撒(caesar)作为活神的荣誉表示抗议,但在感谢公职官员普布利乌斯·伦图卢斯(publius Lentulus)在打击加图林(catiline)阴谋时的帮助时,仍称他为“父亲和神”。
公元前30年,祭祀屋大维的神灵成为了公开和私人宴会上的义务,而自公元前12年起,誓言就要以屋大维的神灵发誓。
尽管狄奥声称罗马本土禁止对活着的皇帝进行崇拜,但实际上罗马及其他地方的地方性祭祀活动中,仍有很多在奥古斯都(Augustus)在世时就开始的祭祀活动。
格拉德尔指出,没有哪个罗马人因祭祀皇帝而被起诉。
卡利古拉似乎非常认真地履行了他的宗教职责。
他为年老的狄俄尼索斯神庙(diana)寻找了替代祭司,重组了战神的萨利祭司(Salii),并挑剔地坚持认为,作为朱庇特祭司的最高祭司(Flamen dialis),因为“宣誓”对他来说是违背宗教规定的,因此不能宣誓效忠皇帝。
卡利古拉希望接管或共同管理在希腊的狄狄马(didyma)尚未完工但宏伟的阿波罗神庙,并似乎准备好了他的雕像,但可能没有安装。
当帕乌萨尼亚斯(pausanias)一个世纪后访问这个尚未完成的神庙时,它的神像仍然是阿波罗的。
苏埃托尼乌斯(Suetonius)和狄奥都提到罗马城中有卡利古拉的神庙。
大多数现代学者认为,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神庙,它可能位于帕拉蒂尼山(palatine)。
奥古斯都曾将卡斯托尔和波吕克斯神庙(temple of castor and pollux)与他的宫殿直接连接,并为其建立了一个由较低级别的官员组成的祭司团,称为“奥古斯都的仆人”(seviri Augustales),他们大多是奥古斯都的自由人,负责为奥古斯都的“家族神灵”(genius Augusti)和家神(Lares)提供祭祀。
狄奥声称,卡利古拉装扮成拉蒂阿里斯朱庇特(Jupiter Latiaris),站在卡斯托尔和波吕克斯的雕像之间接受崇拜,并幽默地称这两位双子星为他的门卫。
狄奥还称卡利古拉在罗马建了两座神庙,但这一说法并未得到证实。
辛普森认为,卡利古拉很可能是通过参议院批准的在帕拉蒂尼山建神庙的提议,并自己资助了这项工程。
来自希腊各城邦的使节团向卡利古拉(caligula)称他为“新神奥古斯都”(new god Augustus)。
在希腊城市基济库斯(cyzicus),一块来自卡利古拉统治初期的公共铭文感谢他为“新太阳神”(New Sun-god)。
埃及省的铸币和一些国有的铜币显示卡利古拉坐在宝座上;他是第一位被称为“新太阳”(Neos helios)的在位罗马皇帝,佩戴着太阳神的光辉王冠,或者是卡利古拉神圣前身——神化的奥古斯都(divus Augustus)的光辉王冠。
然而,卡利古拉在其他国家的铸币上形象并没有这种“神性象征”。
与主要神只的庙宇崇拜相比,天赋崇拜的规模要简朴得多。
奥古斯都(Augustus)去世后被正式神化,成为神只,但比起其他主要神明稍显逊色;而继任者提比略(tiberius)则明确禁止在罗马设立个人的神庙,可能是考虑到尤利乌斯·凯撒(Julius caesar)被暗杀后,他被过度神化为活神的后果。
奥古斯都和提比略都坚持,如果地方贵族提议在省份建立神庙来祭拜他们,神庙应当与“元老院的天赋神”(genius of the Senate)共享,或者与罗马人民的天赋神,或是罗马本身的天赋神共享。
据迪奥(dio)记载,卡利古拉将祭司职务以每人1000万塞斯特修(sesterces)的费用出售给最富有的贵族,且提供贷款,供那些无法立即全额支付的人使用。
传言中,他的祭司包括他的妻子凯索尼娅(caesonia)和他的叔叔克劳狄乌斯(claudius),迪奥声称克劳狄乌斯因此破产。
这一做法显然是私人崇拜,并且在富裕阶层中制造了个人的羞辱,而非由罗马国家资助。
在卡利古拉的统治下,他似乎一直保持着与罗马及帝国内民众的良好关系。
没有确凿证据表明他曾迫使移除、替换或强加罗马或其他神只,甚至没有证据表明他有此意图,除了他的传记作者中的敌对记述。
巴雷特(barrett,2015)认为,“实物证据明确无误地表明,卡利古拉并不希望世界将他视为神,尽管像大多数人一样,他喜欢被当作神来对待。
”他并没有要求人们将他视为活神;但当人们提供这样的崇拜时,他允许其发生;帝国的礼仪以及奥古斯都和提比略的做法要求他拒绝接受神格荣誉,但对于那些提出的人,他会表示感谢,从而暗示他们的地位与他平等。
他似乎对自己的天赋神崇拜非常认真,但他致命的错误是故意“侮辱或冒犯所有重要的人”,包括那些最终刺杀了他的军事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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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元41年1月24日(即他原定前往亚历山大港的前一天),卡利古拉(caligula)被禁军队长卡西乌斯·查雷亚(cassius chaerea)和科尔内利乌斯·萨比努斯(cornelius Sabinus)以及一些百夫长暗杀。
约瑟夫斯(Josephus)列举了许多卡利古拉内圈成员作为共谋者,而狄奥(dio)似乎接触到了参议院的一个版本,该版本称许多人参与其中。
更可能的是,实际参与的共谋者很少,而且他们之间不一定有直接联系。
知情者越少,成功的机会越大。
先前的几次暗杀企图失败或不了了之,原因在于背叛同僚的奖励与风险,无论是通过拷问、害怕受刑,还是承诺的奖励。
参议院是一个由自利、富有且互不信任的贵族组成的分裂机构,他们不愿冒险,决心展现出一个贞洁、团结的形象。
在约瑟夫斯的关于卡利古拉被刺杀的描述中,查雷亚是一个“崇高的理想主义者”,深信“共和自由”;他还因卡利古拉日常的个人侮辱和嘲笑而产生了不满。
苏埃托尼乌斯(Suetonius)和其他所有史料确认,卡利古拉曾侮辱过查雷亚,给他起了如“普里阿普斯”(priapus)或“维纳斯”(Venus)这样的侮辱性外号,后者据说指的是查雷亚尖细的嗓音、他在征税时的软弱态度,或他负责征收妓女税的职务。
他还以为卡利古拉做“脏活”而闻名,包括拷打。
查雷亚、萨比努斯和其他人接近正在宫殿下方进行的演出时,首先刺杀了卡利古拉。
来源的细节有所不同,但一致认为查雷亚是第一个刺杀卡利古拉的人。
狭窄的空间几乎没有逃生或营救的余地,当卡利古拉忠诚的日耳曼护卫赶来时,皇帝已经死去。
他们杀死了卡利古拉的几位随行人员,包括一些无辜的参议员和旁观者。
杀戮直到禁军接管才停止。
约瑟夫斯报告称,参议院试图借卡利古拉之死恢复共和制度。
这意味着废除皇帝职务,结束世袭统治,恢复贵族和参议员曾经的社会地位和特权。
至少有一位参议员,卢修斯·安纽斯·维尼基安努斯(Lucius Annius Vinicianus),似乎认为这是一次接管政权的机会。
一些现代学者认为他是这一阴谋的主要策划者。
大多数普通市民对卡利古拉被刺杀感到震惊,并未因失去他统治下的好处而感到庆幸。
几乎所有被点名的共谋者都来自上层社会。
当卡利古拉的死讯确认后,曾通过伪善和奉承在他统治下获利的贵族和参议员敢于声称自己早已知晓阴谋,并与同行们分享其成功的功劳。
其他人则试图与此事撇清关系。
刺客们担心卡利古拉的家族和盟友依然会获得支持,于是他们找到了并杀害了卡利古拉的妻子凯索尼娅(caesonia)和他们年幼的女儿朱莉娅·德鲁西拉(Julia drusilla),但未能杀死卡利古拉的叔叔克劳狄乌斯(claudius)。
按照传统的叙述,一名士兵格拉特斯(Gratus)发现克劳狄乌斯躲藏在宫殿的窗帘后。
禁军中的一派同情者将他偷偷送往附近的营地,并提名他为皇帝。
参议院面对这一似乎不可避免的局面,最终确认了他们的选择。
卡利古拉“最强大、最为人畏的顾问”——自由人卡利斯图斯(callistus),可能策划了这一继任,他在卡利古拉生前悄悄地将忠诚转向克劳狄乌斯。
卡利古拉的刺杀是非法的,堪称弑君,那些执行刺杀的人背叛了他们对卡利古拉的忠诚誓言。
作为卡利古拉的潜在接任者,克劳狄乌斯可以承认前任的失败,但不能被视为支持其谋杀,或者为皇帝制度找借口。
卡利古拉在罗马的普通百姓中仍然很受欢迎,参议院无法忽视这一事实。
克劳狄乌斯任命了新的禁军总长,并处决了查雷亚、名叫卢普斯(Lupus)的军团长及参与的百夫长。
他允许萨比努斯自杀。
克劳狄乌斯拒绝了参议院要求正式宣布卡利古拉为敌人(hostis,即公敌)或谴责其名誉(即“记忆诅咒”,damnatio memoriae)的请求。
他还拒绝了有关正式谴责所有凯撒并摧毁他们神庙的提案。
卡利古拉的名字从正式的誓言和奉献名单中被去除,一些铭文被移除或擦去;大多数他的雕像的头部被重新雕刻,以像奥古斯都(Augustus)、克劳狄乌斯(claudius)或在一个例子中像尼禄(Nero)一样。
据苏埃托尼乌斯(Suetonius)记载,卡利古拉的尸体被埋在草地下,直到由他的姐妹们火化并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