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经脉~什么丹田~现在统统失去了意义。
真气在远天舟体内肆虐着，破坏着。
似经脉寸断血肉又似骨骼碎裂的疼痛直冲大脑。
牙齿被他咬得咯咯作响，嘴角亦是不断有鲜血溢出。
封清海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并没有停手。
“小子，记住：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欲达顶峰必承其痛！这是你必须经历的，这些苦痛会是你最好的师父！”
远天舟哪里还听得见这些？
极致的疼痛已经变转成了麻木，渐渐地他的眼神开始涣散······。
血肉里、骨骼里，甚至是骨髓里都有狂暴的真气肆虐。
如果有人能透视的话一定会发现远天舟的身体除了皮肤以及内脏外几乎完全被破坏。
封清海一边强行向其体内注入真气一边拖着他笔走游龙刻画傀阵。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天舟终于恢复一丝神志。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与麻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凉之意。
“我的玄丹···我的玄丹境快要大成了~”
老者自顾自地提着他刻画傀阵。
只是他的身体已逐渐虚幻，就像是要恢复最初的模样。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有时痛苦的付出一定会有与之相匹配的回报？”
远天舟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老者给予的。
“多谢前辈倾囊相授，授业之恩无以为报，晚辈愿奉您为师，永生不忘！”
“哈哈，不必~老夫一生不曾收徒，况且他日你的顶峰会高于老夫也说不定！如果你念老夫的情倒不如出去后护我天下商会周全，也算是我福泽后人！”
事实上老人早已感知到远天舟身上的商会令牌，只是已过千年凡尘俗世已不在他的心里，如今这么说只是为了让远天舟心安。
“天下商会？好~晚辈定当竭尽全力！”
顿了顿，远天舟继续开口。
“前辈，能不能和我说一说你当初是怎样的实力和风光？”
老人闻言微微一滞。
“呵呵~风光？我曾经风光到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身死而默不作声，看着亲人遭难而装聋作哑！”
他的语气里尽是哀伤满是悲凉。
远天舟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老者，发现他的身形已经由实向虚。
“前辈~您的身体······”
封清海洒然一笑。
“不妨事，你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这是我的坟墓，我已死千年，再死一次有何足惜？”
“如果您不为我做这些是不是就不会如此？”
“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吗？带着执念苟且哪如一身轻松解脱？”
远天舟不免心生感伤，不知作何解答。
封清海见状继续开口。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以我的境界会有那般痛苦遭遇？”
远天舟并未马上回答，而是把老者的话细细地品味了一番：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身死而默不作声，看着亲人遭难而装聋作哑！
这是怎样的痛苦他不知道，因为他不甘尝试，所以在必死的局面下他选择自己先死，姬红颜在后。
因为他怕，他不敢面对。
“前辈！为什么？”
远天舟语气凝重，不仅仅是疑问，又像是带着一丝丝责备。
“哎~！”
一声叹息里藏着太多的东西。
藏着老人家身为绝世强者的骄傲，藏着身为男人的懊悔，更藏着身为亲人的自责。
可藏不住的是哀伤、悲凉与无奈。
“前辈，我是不是让你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
“呵呵~没关系，虽未释然却只能接受，毕竟已经揪了一千年~你要记住···”
封清海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可又不知如何开口。
“记住什么？”
“你的尽头或许只有坟墓，但我依旧希望你能砥砺前行，万不可轻易言弃！还有，勇敢面对，不要像我这般！”
终点即是坟墓这句话远天舟好像在哪里听过。
“前辈你放心，我的起点才是坟墓，终点绝不会是，即便它是我也要让它成为最高的那一座！”
老人笑了，笑的满足而释然。
“哈哈~好！希望你可以证明我的错误不是错误。”
人在快要消亡的时候总是更加通透，更何况他已经活了那么久？
“什么错误？”
“我坚信死去的人只配守望，活着才有希望！所以我才会苟活~所以我遇见了你！我要你做到自己承诺的，如果你成功了我便没错！”
远天舟听得云里雾里。
“死去的人只配守望，活着才有希望？”
封清海不再言语，而是加快了刻画傀阵的进度，远天舟在他手里就像的大号刻刀。
本来远天舟还想询问一些关于修行的事，但被封清海一句“自己的道自己悟”给回绝了。
······
“小子，傀阵即将告成，那最后一笔需由你来完成，待完成后这一方小世界就会崩塌，你务必在其崩塌前离开，离开后你会见到螣蛇卵以及圣者头骨，只需在二者上面各滴一滴血便可。圣者头骨乃是我的头骨，它是一件空间法器，螣蛇卵在吸收了你的精血后便会将你视为最值得信任的人。”
“小世界？什么小世界？”
“不重要~待你抵达后天境界后自会知晓！”
说完这些，傀阵也来到最后一笔，封清海抓着远天舟的手逐渐消失，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他的整个身体。
稳稳刻画万成，远天舟兴奋转头却空无一人。
“前辈？前辈~”
“离开吧！我的路已至尽头，剩下是你的了！”
远天舟心有戚戚~他知道一代天骄或许就此彻底消亡。
起身立于藤蛇骨之上对空中叩拜。
“谢前辈指点，谢前辈馈赠！前辈所托在下定当以生命扞卫！”
“去吧！不必哀伤~这对于我又何尝不是解脱？对于你虽为机缘也是责任。”
······
远天舟取出圣贤笔与妖皇丹分别放入螣傀的双眼，同时一道气劲划破手掌将鲜血滴于傀阵之上。
霎时间，螣傀双眼分别迸发出血红与幽蓝的光芒，而全身的傀阵则有耀眼的金芒射出。
他念头一起那螣傀便昂起上身，犹如一道金色光柱上方燃烧着火红与幽蓝。
他飞身立于螣傀之上远天舟只觉心潮澎湃、气血上涌。
那气势真如神明天降，御金光而至。
退出小世界远天舟看到了老人口中的圣者头骨以及螣蛇卵。
用沾满血的手在它们上面各自抹了一把。
摸螣蛇卵时倒还好，没什么反应。
可与空间法器建立联系的过程就没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