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众人都在全神贯注地观看着那个刻写在地面上的祭坛,房间里显得静悄悄的。
地面上刻着的仪式还没有完工,但已经刻写出了一个大概,在半完成的状态下很容易看出这个仪式的几个组成都是一些小仪式。
很显然,这是一个嵌套仪式。
巨大的图案直接刻画在整个祭坛表面,看上去十分诡异。
令人奇怪的是,这个祭坛所在的房间并没有之前那个房间一样昏暗,反倒是灯光亮得十分耀眼,在整个房间里找不到一丝的阴影。
环视了一圈之后,祁正才看着那些挂在房间周围的探照灯恍然大悟。
这个房间在举行仪式的时候大概是不能有太多的光的,但是现在是在刻画仪式,必须要做到仪式的精准与完美,所以才会挂上这么多探照灯提供照明。
这个仪式的图案在祁正看来和先前发现的祭坛上的那个有不少的相似之处,甚至有很多地方都是相同的。
但是仔细打量下来又会发现很多的不同之处,就比如先前那个嵌套仪式并不复杂,仅仅是一个二重嵌套仪式,而面前这一个虽然还没有完工,但是明眼人已经能看出这最少是一个四重的嵌套仪式了。
想到这里,祁正四下望了望,试图在房间里寻找其他的痕迹,但是最终也是徒劳。
“行了,这些东西后面再研究,我们点点头探索吧。”安钧突然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把椅子挪到了墙边,伸手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铁门。
铁门后是一条并不长的走廊,尽头则是一个回折的楼梯,通向下一层。
走量并不像先前的暗道一样昏暗狭窄,甚至隔几步就能发现一个灯,只不过墙壁和地面还是那种较古早的水泥铺砌成的,看上去就能感觉到那种粗糙的质感。
一行人将几名俘虏都捆在了一根铁柱上之后便下一层进发。
随着越发的深入走廊,一个错综复杂的地下迷宫缓缓展露在众人面前。大概是上世纪的战时建筑,墙面没有任何的装饰,一路上倒是有不少的储藏室一样的房间,被这群人堆满了物资。
地堡里确实有不少“渊狱”的成员,甚至都不需要他们亲口去确认,仅仅是他们身上穿的袍子就已经很明显的表明了他们就是“渊狱”的成员。
不过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和最低格位的非凡者,几乎很少看见有非凡以上格位的非凡者。就好像刚开始走进这个地堡时遇到的那名“侠客”是一个意外一样。
众人见到地堡里的人几乎没有高格位的非凡者,行进的步子也变得越发谨慎起来。
在这么大的地堡里竟然看不到一丝更高一点格位的非凡者的身影,反而都是一些小鱼小虾。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这里关系着“渊狱”的一个十分重要的计划的话,祁正更愿意相信这里只是一个对“渊狱”来说若有若无的小地方罢了。
就在一行人慢慢悠悠的向前推进的同时,祁正注意到了最前方的房间里好像有一块地砖高出地面一部分。
看到那些东西,几人急忙加快了脚步,保持着警惕心向前推进。
直到走进那个房间,众人才发现这原来是另一个已经完成的祭坛,祭坛上诡异的线条向外散发着令人生畏的气息,仿佛一只来自地狱的眼睛窥视着人间。
祁正看了很长的时间才恍然觉得这幅图案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和脑海之中的几幅图片对比了一下之后,祁正才缓缓想起了刚进入地堡时还没有完工的那个仪式,好像在对着这个方向的那一部分跟这个一模一样。
反复确认了两遍之后,祁正才敢确定这个仪式应该是某个巨型嵌套仪式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祁正看向那个祭坛的眼神突然变得危险起来。
“远叔,这个祭坛和那个没完工那个有点像啊。”
顾一先沉着脸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他们应该是想用某种重大的仪式把沟通灵界与现世,然后继而达到让“渊底之狱”降临现世的目的。”
安钧闻言疑惑地回过头看着顾一先,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他们想要“渊底之狱”降临现世?而且还是在中海市?”
“是……是的。”蒋庆天的额头冒出几丝冷汗,“这是祁正根据一点线索推断出来的一个猜想,而且还不是很确定所以就没有上报。”
安钧看着祭坛的眼神瞬间班的厌恶起来,半晌后扭头对着几人说道:“这个仪式还没有开启,毁了它吧。”
蒋庆天闻言点了点头,走上祭坛用手中的那把大剑直接插进了石质的祭坛之中。
也就是在大剑插入祭坛的那一刻,石台从内而外崩裂开来,化作了一地的碎块,被顾一先捏出来的火球所包裹。
石块在水和火的冷热交替之中变得更加破碎,一来一回之下变成了散落一地的小石块和粉末。
看着祭坛被彻底摧毁,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下一瞬,祁正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
在他的印象里那个未完成的仪式里总共有着三个类似的组成,也就是说,这个地堡里还有这最少两个这种祭坛需要他们亲手摧毁。
虽然暂时还不清楚这剩下的两个祭坛处于什么位置,但是就这个祭坛的方位来看,另外两个应该也应该在对应的方位。
简单将自己的猜想又跟众人分享之后,祁正一行人才返回先前的大厅,开始对照着那个未完成的仪式图案寻找着另外两个仪式的方位。
另外两个仪式也是位于地堡内部的下层房间里,不过是在更深的地方,不过位置非常的偏僻,几乎很难找到通往那里的道路。
要不是确定了那个祭坛的位置,祁正一行人就算是想破头估计也找不到通往另外另个祭坛的道路。
错综复杂的道路如同一个迷宫,在地下的空间里交错又分开。
在地下绕了无数个圈子之后,一行人也终于是找到了仪式中的第二个祭坛。
说是祭坛,但是其实这个更应该说是一个十分古老的水池,水池壁是直接用水泥砌成的,用手摸上去还能感觉到表面粗糙的沙粒。
水池的地步被刻画上了那个奇怪的仪式图案,在昏暗不明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诡异。
这一次的仪式是直接刻在了水泥表面,相比于之前的青石台更难摧毁,不过好在这些上世纪中旬的那种水泥远没有现在这些高质量水泥一样难破坏,仅仅使用一些硬物就能轻松的上面的痕迹破坏掉。
不过也只有蒋庆天和涂明空二人手中的巨剑和盾牌能够完成这项任务。忙活了好一阵之后,两人才将整块水泥地上的仪式全部清理掉,其他的几个人则是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寻找着有关的线索。
即使是有着预言的帮助,祁正也没有找到多少有用的东西,不过倒是在这里的地面上发现了几块与之前相同的奇怪生物组织。
在和之前的几块部位不同的生物组织相互对照了一番之后,祁正的出了一个简单的结论:这些生物组织最少不是来源于同一个生物的,不然的话就一定是一种由多个不同的组织缝合起来的怪物。
想到这里,祁正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将几块不同的生物组织拿到了众人面前,并且将自己的推测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安钧看着几块如同刚从其他动物身上剥下来的几块不同组织,没来得及考虑祁正等人的讨论,而是出神的思考着,直到蒋庆天将他从思考之中叫醒。
“你们说这些组织到底是什么东西身上的?”祁正将手里的几份生物组织放到了地上,让祁正身旁的火光照亮了这几份奇怪的东西,“这些都是我在进入地堡前后收集到的一些东西,我的灵感告诉我这些东西跟“渊狱”有着不浅的关系,但是我不能你确定这些东西都是些什么。”
“最少能确定是一些新鲜的生物组织,大概率是一些非凡生物的组织。”顾一先一摊手,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其他的我也想不太出来了。”
“你搁着搁这呢?”祁正白了他一眼,默默在心里暗道,“废话文学真的是已经深入人心了。”
蒋庆天看着那些诡异生物组织的眼神动弹了两下,然后眼睛动了动,咽了口口水。这几块生物组织他眼熟的很,在那日前来抓捕“渊狱”之中那群伪装成人类的怪物的时候他就见过很多类似的生物组织。
无论是扭曲成螺旋状的角还是上面长满了吸盘的滑腻触手,都能够在那群长相十分扭曲的生物,仅仅是几个照面的功夫,他就已经将他们的形象深深的刻画在了自己的心里。
蒋庆天扭头看了看正在沉思的安钧,犹豫再三过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下一瞬,安钧仿佛一个在课堂上睡觉时被抓起来的孩子一样惊恐地直起身子来,意识到现在的处境之后他又向着众人讪讪一笑,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抱歉各位,我刚刚有些出神,失态了。”
众人一阵无语,但是又很默契的没有说什么,毕竟实力和地位在这摆着呢,他们怎么可能与诘责一名他们惹都惹不起的人呢?
见到众人还有些拘谨,他又是讪笑一声,然后指了指众人中间围着的几块生物组织,道:“这几块东西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来自于灵界之中的一种生物,我们称之为诡皮兽,是一种有着高等思维的特殊灵界生物,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模仿人类的外表和行为。”
听到这里,蒋庆天的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得极大,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种生物能够伪装成其他的动物,但是恢复原形的时候会褪下之前作为那个生物的皮囊,恢复原形。他们的特点的话,怎么说呢……他们的真身长得非常的随意,完完全全那种被扭曲的感觉。”
“会长,他们是不是身上长着各种爪子和触手,而且身上每一个地方都有可能带着各种奇怪的身体部位?”听到一半,蒋庆天有些疑惑扭头看了涂明空一眼,然后看向瞅了瞅道,“我们好像之前在一次行动里见到了这群怪物。”
“见到了?”安钧敏锐地捕捉到了蒋庆天话里的意思,“这群怪物一般生活在“渊底之狱”之中,一生信仰着“渊底之狱的存在,最重要的是这群怪物身上带着比较严重的精神污染,最好要少和这群怪物尽量保持距离。”
“准确来说不只是见到了,我们还杀了一只。”蒋庆天摇摇头道,“我们之前在封查上面最开始的那个献祭祭坛的时候就遇到了一群看上去很像拼接怪的生物,灵感告诉我他们应该是同一类生物,但是他们长得完全不一样,有的是章鱼头蛇身兽爪,有的是人脸狮身四肢全是触手,除了全身上下的违和感以外几乎看不出来他们有什么相同之处。”
“杀了一只?”安钧的眼神突然一变,瞥了他一眼之后淡淡道,“那我估摸你没彻底杀死他,这种生物如果没有彻底破坏掉他们的尸身,他们是绝对不会死亡的,可以说得上是灵界之中最难杀死的生物之一,要不是他们一生无法精进自己的实力,这种生物必然会成为灵界之中最为强大的生物之一。”
蒋庆天的脸色瞬间变了变,然后咽了一口口水:“他们真的什么恐怖吗?”
“恐怖倒也不至于,他们的实力一般相当于僭越或者升华格位的非凡者,也算不上太弱,但是由于身体经过多重重组,体内的非凡力量非常杂乱,所以对于非凡力量的运用也算不上有多厉害,几乎以肉搏和以自身携带的污染为手段跟敌人战斗。”
“还好还好,上次和我战斗的时候没有其他的诡皮兽上来掺和,不然的话我们早就留在那里了。”蒋庆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有些后怕的长舒了一口气,扭头对上了安钧有些无语的眼神。
“你还以为自己是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