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么?”听完钟同的描述,苗远沉吟了一会,“父神……这可是个大麻烦啊。”
“父神,那是什么?”
“这个……还不到你知道的时候。”苗远摇摇头,“不要乱想他,这个家伙可是个无孔不入的流氓,如果被他察觉到了那就危险了。”
祁正闻言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了几分警惕。
“那我先去办着入会手续,你在协会里先逛着,到时候我来找你。”苗远说完便领着钟同朝着一层走去。
……
密闭的房间里,几盏明亮的灯将房间照的亮堂堂的。房间被分割成了三部分,一部分是被单面镜隔开的房间,用来观察玻璃另一侧的房间。剩下两部分用一块完整的铁栅栏分隔开,两侧分别是一套办公套装和一把拘束犯人用的拘禁椅。
“说,这是什么东西?”蒋庆天取出一枚闪烁着些许猩红色光芒的红宝石戒指,放到桌子上,“这是件非凡物品对吧,它的作用和副作用分别是什么?”
被铐在椅子上的金远志没有回答,而是冷笑着看向面前的人。眼睛里阴鸷的冷光闪过,原本狰狞的面目此刻变得看起来有些可怕。
“你想知道?”他冷哼一声,“去问父亲大人吧,他会告诉你的。”
“真的是不可理喻。”蒋庆天摇了摇头,“拿起那枚戒指走出了审讯间。
“怎么样,问出来没有?”
刚出审讯间,几名组员就凑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询问起审讯的进度,可得到的回答依旧是令人失望的。
“真的是,这家伙的嘴太严了,怎么问都不回答。”白沐气恼地摇了摇头,“要是老贺在就好了,他肯定有办法让这个老家伙开口……”
“哟,是谁想我了啊?”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白沐的身后传来,将几人吓了一跳。
“贺乾,你过来也不说一声。”蒋庆天闪身到贺乾背后,用力的在他的肩膀上一拍,“刚好有个小忙想找你。”
“什么忙?”
“审讯一下昨天抓到的那个“帷幕”成员。”柳嘉诚轻叹一声,挥了挥手道,“这家伙可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嘴硬的多,怎么弄都翘不开他的嘴。”
“也正常,一般来讲都没办法从这群疯子嘴里获得一点有用的消息。”贺乾抿了一下嘴唇,啧了一声,“我尽量试试吧,实在不行就只能找副会长来了,他肯定能从这家伙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说着,贺乾推开门走进了审讯室里。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白沐呢喃着,双眼却是死死的盯着审讯室的门。
“应该可以的,贺乾已经是子爵了,对于审讯这种事倒是信手拈来的了。”蒋庆天苦笑一声,无奈的摊了一下手,“如果他真的不行,那恐怕就只有心灵灵途的人才可以了。”
……
明亮的审讯室里,贺乾坐在办公桌后一脸严肃的看着不远处的金远志。落座的那一刻,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令栅栏后的金远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就是金远志?”贺乾垂眸瞥向不远处那个身体略微发抖的男人,“说话!”
男人咬了咬牙,用凶狠的眼神瞪了贺乾一眼,然后吼道:“对,我就是金远志。”
贺乾右手一挥,一瞬间气氛仿佛都已经在瞬间凝固。金远志背后的墙上延伸出两条透明的触手一般的荆棘长鞭,长鞭上还留着无数的细小倒刺。鞭子在空中张牙舞爪的挥舞着,仿佛在卖弄着他的威风。
精神长鞭划过的地方,仿佛空气都已经凝滞了,变得沉重而压抑。
金远志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的贺乾,只是此刻的他眼中的贺乾变得高大而神秘,仿佛一位尊贵的爵士。
“该死的,是审判灵途的非凡者。”金远志的眼神里多了一抹警惕。
鞭子瞬间抽击在了金远志的后背上,让它痛的呲牙咧嘴。这痛感并不是来自于脊梁,而是直接出现在大脑里的。如同一根钢针被硬生生的钉进了头颅之中,然后被反复的挑动一样,刺痛感带给身体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循环往复的感觉。
痛彻心扉的感觉瞬间让有些迷糊的金远志清醒了过来,同时也让他有些想要放弃挣扎的念头。他在舌尖上重重的咬了一口,让舌头上的疼痛超过了精神的刺痛。
“还挺能坚持的。”贺乾看着金远志的小动作冷笑一声,“不过再怎么挣扎也是没有用处的。”
说着,那跟透明的长鞭再一次抽击在了金远志的身上,只不过这一次受伤的地方不再是脊背,而是两肋。剧烈的抽击让金远志有些失神,整个人变得有些浑浑噩噩的。
看到金远志的精神已经变得萎靡,贺乾的嘴角勾一一抹笑意,旋即开口询问道:“这枚戒指的名字是什么?”
“它叫……血之梦。”
“血之梦的能力是什么?”
“血之梦……的能力……血之梦的能力是……让使用者周围五米以内的所有人血液流动短时间停滞,身体麻痹一段时间,麻痹的时间……会随着非凡能力格位的提高而缩短。”
“血之梦的持续时间具体是多长时间?”
“普通人是……两分钟到两分半,每向上一个格位会减少半分钟,亵渎以上的格位……几乎不会受血之梦能力的影响。”
“这玩意的能力很强啊……”贺乾将血之梦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那它的能力有限制吗?”
“有。”金远志点点头,“这个能力每个星期只能使用两次,如果每个星期使用次数超过两次那就回忆使用者的血液为代价,每次三百毫升。”
“嘶……这个代价也太大了,而且还是不考虑负面效果的情况下。不过如果每个星期的使用次数都不超过两次的话,那就完全没有问题。”贺乾将血之梦的特点记下,转而问道,“那它的负面效果和使用代价是什么?”
“血之梦每个星期都需要吸食一定量的血液,大概在三升左右。如果吸的足够多,那还可以在这个星期里无代价使用第三次甚至是第四次麻痹能力。如果供给血液不及时,那么血之梦就回吸食持有者的血液,每分钟五毫升,直到吸干为止。血液如果与持有者不是同种生物,则需求量会大幅上升,大概是平时的五十到一百倍。”
听着金远志的描述,贺乾的眉头开始逐渐变得紧皱,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可置信。
“这个戒指的负面代价太恐怖了……”他摩挲着下巴,“不对,这件非凡物品好像跟那个案子有关联啊!”
想到这里,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用力一拍桌子大吼着问道:“你最近有没有杀过人?”
本来就有些神智不清醒的金远志被拍桌子的巨响吓了一跳,旋即变得更加迷糊,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
“我……我杀过……人……人……”
“杀了多少?”
“记……记不……太……清楚……了。”金远志的声音变得磕磕绊绊,就像是嘴巴里塞上了一块火炭一样,“大概……五六个……人……吧……我才……拿到……血之梦……没多长……时间……”
“杀人间隔一般多长时间?”
“一般……一个星期……左右,但是……但是……有一个星期……我……去……屠宰场……偷……了一些……牲畜的血。”
“那是什么时候?”
“大概……大概两个……两个星期……以前……”
闻言,贺乾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面前的男人。
“你的作案对象都是些什么人?”
“大部分……都是一些……一些废物……一些没有……没有任何作用的……废物……乞丐……流浪汉一样的废物……”
说着,金远志的脸上突然挂上了一丝厌恶或者说憎恨的神情,仿佛要将人撕碎啃掉一样,原本的结巴也瞬间好了。
“那群废物简直就是老鼠,一点作用都没有,还白白浪费能用的资源,把应该用到合适地方的资源全部都浪费掉,空占着活着的名额,就算是死了还要占用社会资源,占用火化时间。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成为父亲大人降临时的颂歌者,用他们痛苦的哀嚎来取悦父亲大人!”
金远志的痛斥令贺乾眉头紧蹙,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可察觉的动容。
“但是这并不是你杀人的借口,你杀了那些流浪汉也不过是为了防止你的非凡物品负面效果爆发而已。”贺乾沉吟了片刻,用手指轻扣着桌面沉声道,“你们在学校里又在策划什么阴谋呢?”
“阴谋?”金远志阴狠一笑,“我们是在迎接父亲大人的降临!我们在那个游魂的身体里种下了一个能够吸收麻木情绪的仪式,仪式会让他趋向麻木情绪浓郁的地方,以便让他快速的积攒麻木情绪。等到了时间,我们就可以通过仪式让父亲大人降临在他的身上,让父亲大人的恩赐福泽整个世界!”
他越说越激动,以至于说到最后竟不自觉的站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激动地颤抖着。最后一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同时,金远志也失去了支撑着站起来的力量,昏厥了过去,身体则是如同头死猪一样瘫软了下去。
贺乾看着已经瘫倒的金远志,面无表情地将刚才听到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全部记录了下来,而后拿起报告和录音笔向外走去。
“怎么样,老贺?”涂明空凑上前来,“审问出一点什么没有?”
贺乾苦笑着看向几名组员,叹了口气。
“没事,这家伙嘴硬很正常。”蒋庆天走到他旁边拍了拍贺乾肩膀,“问不出来没关系,咱们去找副会长帮忙。”
“对的对的,不用那么焦虑……”
几名组员七嘴八舌的安慰着贺乾,让他无处可插嘴。
“你们先停一停。”贺乾尝试了几遍才将队友好心的安慰打断,“我问出来了一点东西,只不过信息量可能有点大。”
“首先,咱们之前调查的那个案子就是他做的。原因是他的非凡物品血之梦,就是组长缴获的那枚红宝石戒指,它的负面作用就是吸食血液,而且最好是与持有人同种生物的血液。”
“其次,中间缺失的那个星期他确实没有杀人,他去了一些屠宰场去弄了一些牲畜的血液蒙混过关,不过需求量太大,所以他没有在使用牲畜的血液。”
“再次,我感觉他好像对于那些占用了公共资源但是又不能做出任何贡献的人抱有很大的怨恨,或者说他对这类人就是完完全全的痛恨。我能从他的话里得出那种想要把所有的流浪汉、所有的乞丐全都杀掉的那种感觉。”
“然后就是关于“帷幕”的问题,这方面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他就晕过去了,所以我对这方面也知之甚少。不过就他透露出来的那点点只言片语我可以确定,他应该是痛苦之父派系的人,而且他的行动也与痛苦之父派系有着很大的关系。”
“至于最后吗,这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关于他在学校里的那些事,抓捕游魂,设置结界仪式,都是为了一件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的事。我甚至可以肯定,那个游魂原身的死也是因为这件事。他们首先是用特殊方法杀死了那个叫做钟同的孩子,再在他的灵魂里植入一个可以吸收麻木情绪的仪式,让他在学校里吸收麻木情绪。最后设置上结界,一边防止钟同逃脱,一边可以有效的积攒麻木情绪,一边让钟同快速吸收。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件事,召唤邪神降临!”
听完贺乾的话,几人都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贺乾说出来的话几乎难以让人相信,一个小小的学校里竟然还能出现召唤邪神降临这种事情。
“不是,我没听错吧,刚刚老贺说了召唤邪神降临几个字?”
“你没听错。”蒋庆天摇了摇头,“恐怕这背后的事情深的很,我们可不一定能挖出来多少事情,这终究还是要去找副会长试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