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打了个哈欠,顺手将手中的纸条扔到前面同学的座椅下。
而坐在祁正前面的应直听到纸团落地的声音如同耗子见了食物一样,立刻俯身去捡那个纸团。
就在他捡起来片刻之后,一个不怎么大的纸球从前面直接被抛到了祁正的桌子上,精准地砸到了他的手心里。
他内心一阵唏嘘,然后将手中的纸团轻轻地展开,露出了里面的内容。
展开后的纸团里面是一片由横线与竖线交错形成的方格,方格纸的格子点上还用黑色或者红色的墨水点着几个点。显然,他们在玩五子棋游戏。这是...这个游戏大概已经决出胜者了。
这么想着,他按出笔芯,在一个交叉点上随意一点,然后将纸条揉成团状,扔向了前面。可能是因为祁正扔的时候稍微有些用力,那本应该落到应直面前的纸团竟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之后落在了桌面上摆着的一摞书上。纸团在水上滚了几圈之后停在了书的边缘。
应直看着那个停留在书边摇摇欲坠的那个小纸团,犹豫了片刻之后抬头瞥了一眼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发现老师没有注意到他之后迅速按住了那枚纸团,用两枚手指捏住之后迅速抽回。
展开纸团轻扫一眼之后,他提笔再一个位置点上了一个红色的小点。然后轻轻在纸条的最下方写了一行小字,扔了回去。白色的纸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的砸在了祁正面前。
他看了看面前的纸团,犹豫了一下之后展开看了一眼。不出他所料,红点在纸面上连成一个没有任何阻拦的四点线,已经是确定的胜势了。
但是抓住他的视线的并不是已成定局的五子棋盘,而是写在纸张最上方......
啊,不是,拿反了。
是写在纸条最下方的一行红字。
喔耶,啊哈哈哈,哥们赢了!
看着这般孩子气的发言,祁正不由得一笑,然后将那张被揉过多次以致已经有些破损的纸条扔进了挂在桌子上的垃圾袋里。
一盘游戏结束,祁正慵懒的趴回桌子上,试图用最无趣方式消磨着时间。也正是在他的无聊的动作之中,困意一点点的积累,拉扯着他的眼皮想要合拢,只剩下一点点“想要坚持下去”的意志与困意抗争着。
“呵~”
忍不住越来越多的困意在精神和肉体上积累,最终战胜了所剩无几的意志,将祁正拉进了睡梦之中。
讲台之上,老师看着最后一排脑袋摇摇欲坠的孩子,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也想叫祁正一声,但是就如雪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个学生的成绩和其方面的表现都远远超出所有人的预料,甚至连级部主任都惊讶于他每天的表现,他也没有任何的缘由去叫醒他。
毕竟是是年级第一呢,这么随意折腾也无所谓吧。这个表现都已经被级部主任和其他老师列入教训其他上课睡觉的学生的口头禅里了。具体就是......
“你要是能考到年级第一,不用高处第二名一百分,就算是高出一份,我就允许你上课睡觉。”
想到这里,他又瞥了已经趴在桌子上的孩子,内心忍不住一阵唏嘘。
......
“这个题啊......”祁正揉了揉有些朦胧的双眼,将同学递过来的题目,“我想想哈。”
就在他上一次考完全年级第一之后就不停的有人来问他问题,虽然说祁正并不抗拒分享知识,但是不要他睡觉的时候来打搅他啊。
强忍着自己的起床气,祁正随手抓起一支笔在纸上写下关键的几个步骤之后向周围看了一眼,扫视了一眼周围围着的学生,装作不是很在乎的说道:“还有谁有问题,快点问。”
几个学生听到后看上抓紧手里的书本凑了上来。
“不知道我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看到这幅景象,祁正不由得心里一凉,哭笑不得的嘟囔了一句。
一看到有学生凑上来,其他的同学不管有没有问题都一股脑地凑了上来。
就在他刚解答完两个问题之后,一到飘渺而又不怎么好辨认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让祁正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抬起头来四下张望了一番,却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就在他又要把脑袋低下去继续讲题的时候,又是一阵虚无的声音传来,不过这一次比之前要清晰的多。
“老地方见面,速来。”
听清楚之后,祁正不禁回头向窗外望去。外面依旧是清冷的树叶一片,不过再灵性视觉的视野里,窗户外面明显有一道清晰的淡蓝色的光粒勾勒的人形。
祁正本来还有些朦胧的精神瞬间变得振奋起来,来不及讲题,直接推开人跑了出去。
摘星湖旁的一棵梧桐树下,钟同倚着树干斜仰着头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看着天上的太阳,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留下几个亮点与光斑。
看着一路飞奔而来的祁正,钟同收起原本的懒散与悠闲,转而将一抹忧郁和惆怅挂在了脸上,站直了身子等着他靠近。
虽然祁正离得远,但他的眼神好啊,离得老远就看到了仿佛已经过上了退休生活的钟同。
“呵,男人,变得可真快。”他心中不禁取笑了一句。
一路小跑到钟同面前,他才停下喘了口完整的气。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听见钟同一句宛如晴天霹雳般的话。
“确定了,那个金远志也是帷幕成员,而且地位比项远还要高,我听他说好像叫什么执事之类的什么玩意。”
“执...执事?”祁正因为是跑步过来的,说话还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而且脑子不只是供氧不足还是有些能量不足,此刻似乎都已经处于宕机的状态下了。
祁正听完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自己头晕眼花的现状,扶着树站了起来。钟同刚刚说过的话在他的大脑之中被解析成各种信息,被他一点一点地理解。
金远志...帷幕...执事...
一条条令人头皮发麻的信息如同洪流般被祁正接受,一时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执事...不会是叫蓝衣执事吧?”祁正弱弱的开口,想要从钟同嘴里获得更多的信息。
“这个我不清楚,我只有在项远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了执事两个字,至于剩下的,我确实不清楚。他的办公室我确实是不敢进去,我感觉哪里对我来说很恐怖。”钟同摇了摇头,摊开双手的同时耸了一下肩膀,“我今天晚上再排查一边那几个级部主任的房间,明天一早就必须要把这些事情上报了。”
“现在不上报吗?”
“还是不要了吧。”钟同摸了摸鼻尖讪讪一笑,“等我今天晚上排查玩所有的办公室再说,如果排查不出来也没关系,但要是查出点什么来的话......那可比我们想象中的要重要得多。”
“也是......”祁正沉吟了一会,将手搭在钟同的肩头拍了拍,“千万小心,明天早上七点不论我能不能见到你,我都会直接上报。”
看着祁正眼睛里闪过的那抹坚定,钟同毅然点了点头,然后便从祁正的眼前消失了。
虽然钟同离开了,但是祁正却没有动弹一下。准确来说,他直接被钟同说的事情惊讶到走不动道了。
那可是蓝衣执事啊!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帷幕的高层啊!
那可是正在行走的悬赏额度啊!
这种好事都能被他撞到?
祁正长舒了几口气,缓了缓内心的兴奋之后才尝试着挪动自己由于兴奋变得麻木的双腿。
......
漆黑的夜幕之下,一个中年男人推开房门将手中的行李箱甩了进去,然后走进房间里开始不急不慢的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丢到了洗衣机里。
从柜子里翻找到浴巾之后,他就一头钻进了浴室里。
这位中年男人正式感刚出差回来的苗远。
“嘟嘟噜...嘟嘟,啦嘟噜嘟噜......”
推开门进来的祁正第一眼就看到了杂乱的客厅和躺在地上已经半开的行李箱。跟苗远走的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整个客厅几乎都找不到可以落脚的位置。
祁正无奈扶额,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他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家里一天乱糟糟的时候还以为是家里遭贼了,可仔细听了浴室里传来的有些洗脑的歌声的时候,祁正就已经确定,这是苗远回来了,而且地上的行李箱更是想祁正说明了一切。
他思索了一下,趁着苗远还没出来,蹑手蹑脚的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呜啦啦,噜啦啦......”苗远在浴室磨蹭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是裹着浴巾出来了。只是刚出浴室门,他就直接一段助跑,然后一跃而起扑到了沙发上。
祁正站在自己的房间里,瞪大了双眼看着如同一个孩子一样的苗远在沙发上来回翻滚着。
“还是家里的沙发舒服,外面最好的房间那些沙发也都硬的跟石头似的。”说着他又在沙发上来回滚了几圈,“今天晚上就应该看着电视吃着牛肉干直接通宵,也不知道我的牛肉干有没有被这小子霍霍干净,话说这个点他已经回来了吧,怎么也没看到他......”
他独自嘀咕着,眼神不自觉的朝祁正房间瞥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站在房门出一脸惊讶,嘴巴长得几乎能塞下一颗鸡蛋的祁正。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仿佛屋子里的两座雕塑以一样。
尴尬,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逐渐蔓延,以至于让祁正有些不敢呼吸。
“我什么都没看见......”祁正摸了摸鼻尖,讪讪一笑,“我说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信吗?”
“我信你个大头鬼!”苗远在心里大声怒吼着,脸上却是装出了不在意的表情。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牛肉干。”祁正绕过客厅中的杂物,一路直奔苗远。
“啊哈哈,我有说过吗?”苗远打了个哈哈,仓皇跑进了自己的卧室。
看着还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的苗远,祁正叹了口气,开始收拾客厅里的杂物和已经被翻的乱七八糟的行李箱。
书房内,苗远呷了一口刚刚泡开的茶水,滚烫的液体从口腔一直涌入喉咙,顺着食道下滑到胃袋里。虽然茶水滚烫,但是他苗远的身体素质在非常人所能及,所以他喝的时候连皱眉都不曾有过。
“唉!”他长叹一声,将口中的热气呼出,同时也将积压在心底的几分积虑吐出。
思索了一小会,他拔开笔帽在面前的单子上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远叔,你在吗?”
一道敲门声将正在全神贯注写报告的苗远吓了一个哆嗦,差点在纸上画出一道笔迹。
愣神一片刻之后,他听着外面焦急的敲门声没好气地喊道:“进来吧。”
祁正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远叔,我......”
“别说话。”苗远没给他一点好脸色,没等祁正说几个字就直接打断了他,然后将注意力转到了面前的报告上。
“至于吗...”祁正悻悻地将想要说的话收回了肚子里,嘟起小嘴倚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看着祁正吃瘪的样子,苗远不禁在心底暗笑,但别人看来他还是冷静的撰写报告的样子。
时间在苗远的奋笔疾书之中悄然流逝,直到深夜,他才将报告撰写完。他从桌面上抓起那张纸,长出了一口气。
“总算是写完了。”他看着将纸面铺满的密密麻麻的小字,一时间有些头痛。庆幸了没几分钟之后,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似乎被他遗忘了的人。苗远僵硬地扭了扭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
“写完了?”祁正带着一脸微妙和一些解读不出来的情绪看着苗远,“我可等你半天了啊。”
苗远一怔,然后脸上挂上了一丝笑意,拍了一下脑袋之后急忙放下手中的报告,朝着祁正招了招手。
“内个...抱歉,我把你给忘了,不是故意的,绝对不是故意的。”
“没事。”祁正一屁股直接坐到了苗远的办公桌上,“今天我就想来跟你说几件事。”
“什么?”
“我想选择的非凡灵途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