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一个范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灵魂的行动。”那人说着轻蔑一笑,“虽然不至于让他无所遁形,但最少是能够让这个游魂离不开这所学校了。”
“原来如此...”向前看着眼前的那个盒子,“属下明白。”
说着,他持着铁盒退了出去,只留下那人在房间里噙着一抹不可言会的阴森笑容,用手指摩挲着小臂上的纹身。
那是一个并不怎么大的青黑色图案,上面是一个太阳一样的小圆球,向四周放射出小小短线,太阳的中间有一个形似眼睛的图案,太阳最下面的几条线格外的长,向下延伸围出了一块区域,那块图案全部被青黑色的颜料覆盖,用特殊的工艺制成了布幕的形状,不用仔细看也能看出来上面的波浪般的形状,布幕的最中间还有一个不太明显的菱形。
这个图案早就已经印在了他的胳膊上,与其说印在皮肤上,不如说它已经被深深的烙印进了他的心里。这个图案不仅仅只是一个图案而已,对于他来说,这个更应该是他的信仰。
摩挲片刻,他右手握住了小臂上的那个纹身,低头闭眼低声诵念了几句。片刻之后,他睁开了刚才紧闭的双眼。只是此刻的他看起来颇有些特殊,两只眼睛的瞳孔缩得极小,像是一只看到灯光的猫,嘴里也在慢慢渗出丝丝缕缕的鲜血。
他嘴角依旧噙着半分不可察觉的阴森笑意,将袖子放了下来,用一种不是很友好的眼神扫视着窗外。
“这个傻子,让他去送死恐怕也不是那么那么简单。”说着他从口在中摸出了一个镶嵌着八边形的血红色宝石的戒指,将其带到了右手的小拇指上。戒指被带上去的那一刻,上面镶嵌的血红色宝石也放出了微弱的光芒。
“别着急,今天晚上就带你去吃顿好的。”他轻轻抚摸着宝石的表面,表情逐渐柔和下来,声音也顿时变得轻松,不住的安抚着那颗红宝石。
红宝石在听过他的话之后,上面的光芒瞬间变得明亮起来,片刻之后便消散了下去,变成了一颗再普通不过的红宝石。
......
夜幕在日月的轮回中缓缓降临,带来了一个满是星星的夜晚。只不过漫天的星辰在地面上灯光的映射下反倒显得有些暗淡,甚至都难以看见几颗星星。
这一夜,没有月亮,夜是黑的很。不过好在中海市算是当年开放政策的试点区域,经济在全国可以排得上是龙头的。也正因如此,中海市全市的灯光照明一类的基础设施也是建设的最为完善的。
只是这灯光建设地再完善也挡不住有些小巷子里光芒的昏暗。
深邃的幽暗小巷里,两个女孩子并排着朝里面走去。她们一边嬉闹,一边一点一点地想着巷子深处移动。
“别闹。”高挑一些的女孩推搡了一下以为在自己身上的另一个女孩。
“瑜姐,别吗。”旁边的女孩死皮赖脸的要将手往旁边那人身上摸。
高挑的女子一把拍掉她的手,然后捏住了她的鼻子,用带着些许不满的语气说道:“别在外面胡闹,等下回家再玩。”
“好吧。”倚在高挑女子身上的女孩叹了口气。
下一刻,一抹鲜红显现在两人的眼前。两个女孩一惊,然后观察起墙上的一大片溅射上的鲜红色液体。
高挑的女子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那片液体,然而一股突如其来的腥味涌入了她的鼻腔。她伸出手指在墙面上抹了一下,然后用放到鼻子下细细嗅了一下。一股更加浓郁的腥甜味萦绕在她的指尖,与她的想象相符,这片鲜红色的液体使血液。就血液的干涸程度来看,它已经见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就在她还在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墙面上的血液的时候,一声带着些许惊慌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
“瑜姐......你...你看...那边......”
被称作瑜姐的女子顺着一旁的手向远处看去,一副令她吃惊的画面映入眼帘。
昏暗的小巷子里,两侧的墙上溅射满了大大小小的血点,都呈椭圆形,周围能够看到一点点向外放射的痕迹。不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倚着墙坐着,他的头发乱糟糟的,黑白灰夹杂,不少头发都已经结成束了,看上去有很长时间没有清洁过了。同样的,他的胡子也很乱,几乎已经锤到了胸口。与头发不同的是,胡须除去黑白灰三种单调的颜色之外,还有一抹鲜红,从下巴下方不远处一直延伸到胡须的尽头。而且他的胡子上还汇聚着不少血液,在胡子的末端聚成滴,一滴滴落下。他的衣服破破烂烂,上面不知夹杂着多少年的灰尘,已经让衣服本来的颜色难以辨认。衣服上破洞到处都是,与其说这是一件衣服,倒不如说这是一块被人用剩下的破抹布缝上了几个扣子之后被人当作遮羞布套在了身上。衣服虽然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但是还是能够看出来上面成片的血迹。
他还没来得及说报警几个字,就看到后面幽黑的小巷里慢慢走了一个人出来。
来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衣服十分整齐,领口右侧的扣缝里还插着一朵小白花,装束十分有仪式感,只是白花的不少花瓣已经被血液打湿成了殷红色。他的右手小指上带着一个并不大的戒指,戒指上镶嵌着一颗散发着幽幽红光的小宝石。那人向后撤了撤衣袖,露出一抹带着些许阴森的笑容。他缓缓走近,让自己的身体也被灯光缓缓照亮,露出了自己的头,只是他的脸上还带着一副V字仇杀队里的那幅知名面具。白色的面具上沾染着不少的血迹。
他走近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两人,面具下的脸露出一抹阴森的微笑。
“既然让你们看到了,那我就不能让你们离开了。”男人拽了拽自己的领带,看着两人的眼神里露出一丝血芒,“留下来一起成为伟大存在的食物吧,这是你们的福气!”
两人顿时心里感到不妙,没有犹豫便向后跑去。期间,那个矮个子的女生还扯着嗓子叫唤着救命。不消片刻,两个人便跑出去老远。
男人蹲在原地愣了愣,看着飞奔而去的两人,想要追赶,可回头看了一眼倚在墙边的乞丐,不禁啐了一口痰。
“该死的,先把这个老家伙处理完。”
说着,他将一把匕首握在右手之中,刺向了那名乞丐的心口。
......
箱子出口的不远处,两个女子弯着腰扶着路灯杆心有余悸地深深地呼吸着。
“快...快打电话给主管......”被称作瑜姐的女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就说这里......有......邪教团成员出没,发现了......遇害者。”
那名女子闻言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
巷子深处,几名警员服饰的人将一在墙体旁的乞丐尸体搬走,将周围的情况记录下来之后带着那具尸体匆匆离开。
巷子里,原本覆盖在墙上的血迹早已不知踪迹,满地凌乱的痕迹也只剩下了两对来时轻快,走时匆忙的脚印,和一具干枯得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尸体。尸体的内脏全部被掏空,血液也已经不知所踪。只是他的表情十分祥和,就像是邻家的老爷爷一样。
几名警官服饰的人眉头一蹙,其中一人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笔。等他松开手时,那只塑料外壳的中性笔壳已经在他的手里化作了一把碎渣和粉末。
“该死,这都是第五个了,还没有抓到嫌疑人吗?”其中一人将裹尸袋装上车辆的后备箱,向同伴问道,“一先线索都没有吗?”
“没有抓到。”坐在驾驶位上的人叹了口气,“现在能够掌握的线索只有这个人是男性,身高大约186,习惯夜间作案,下手对象通常是没有亲属的流浪乞丐,大概是这一次被人发现了才没来得及收拾现场,之前几次都是把尸体扔进下水道里才算回事呢。”
坐在副驾驶上的人啧了一声,缓缓开口道:“如果不是因为咱们的人碰巧遇到了那个人,这个凶手的大致相貌咱们还不知道呢。”
......
教室里,祁正百无聊赖的看向窗外,想要找寻一点趣味。入眼的却是遮天蔽日的绿叶,以及无穷无尽的枝干。透过叶片和枝干中间的缝隙,丝丝缕缕的阳光打在祁正的身上,温暖得想要将他送入梦乡。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也很想管,但是几个星期以来祁正几乎每节课都会走神或者打瞌睡,学习的时间少之又少。可奇怪的是,每一次随堂检测或者是每周测试祁正几乎都是拿满分的。他有些时候都怀疑祁正错的那两个简单到小孩子都会做的题都是故意错的了,可偏偏祁正这几个题就是不愿意填正确答案。
罢了,随他去吧。
老师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却突然看见祁正抬起头来饶有兴趣的看了黑板一眼。
他瞬间来了兴趣,正准备讲下一个步骤,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他不太想听到的声音。
“老师,你讲错了。”祁正开口指着黑板上刚刚写下的几行字说道。
老师下意识的看了教案一眼,又撇撇头仔细看了黑板上的拿行算式一遍。
“没错啊。”他一边嘟囔着,一边侧耳听着底下同学们的窃窃私语。
“就是错了,那个加号写成减号了。”
“老师,减变加!”
“我说怎么没算对呢,加减写错了。”
听着下面嘈杂的声音,老师再三审视了几遍那个算式,而后恍然大悟般的一拍脑袋,讪讪地笑道:“我的我的,写错符号了。”
祁正看着黑板上的错误被纠正之后,再次趴到了桌子上,准备小憩片刻。
下一刻,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从祁正的身后传来,吓得他打了一个激灵。
“下课之后到湖边来,有紧急事情。”
祁正仔细辨别了一下,是钟同的声音没错。可是现在他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祁正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口袋中的那枚水手哨,却从冰冷的金属哨体上感受到一股炽热的感觉,但并没有钟同说的那般烫手。
祁正开启灵视回头扫视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钟同的身影,而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时间在讲台上老师口若悬河的演讲中,时间悄无声息地溜走,只是这一次祁正没再昏昏欲睡。
伴随着一声下课铃响,老师也收拾了收拾教案准备离开。祁正没有等待,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快的冲了出去。
跑到湖边之后,祁正四处张望着寻找钟同的踪迹。
“别找了,我在上面。”钟同虚无缥缈的声音从树丛中传来,“你也别看我,免得暴露了我的踪迹。”
祁正顾不上其他的,只是关切地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良久,没有回话。正当祁正以为钟同已经离开了的时候,一声长叹传入了祁正的耳朵里。
“我危险了啊。”
钟同的叹息声如同绕梁之音,在祁正的耳边不断的环绕。他的声音很沉重,就像是有了重重的心是积压在心底一样,忧愁的声音之中带着丝丝缕缕的不甘心。
“发生什么事了?”祁正忍不住心中的担忧和好奇,探出头看着湖中的倒影问道,“你可别吓唬我,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对劲?”
“嗐......”钟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他们准备对我下手了。”
“什么意思?”祁正的语气瞬间变的焦急起来,“他们找到你了?”
“不是。”钟同摇了摇头,“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在学校的周围围了一个边界,让我跑不出去,就连我遁入灵界的速度也比以前慢了将近三四倍。”
“他们,别有所图啊。”祁正有些愤慨,在别有所图四个字上加重了语调。
钟同站起身来,从树枝上一跃而下站到了祁正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