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可以对命运直接宣战的灵途。”
祁正自言自语的念着书上的这句话,手指则是在不住的把玩着手中的笔。这句话真真正正地引起了祁正对于命运灵途的热情。每当他看到这句话时,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在青山市的那一个个难眠的夜晚,总是浮现出一个提灯的老头,还有他说的那番话。
“和命运宣战吗?”
他笑了笑,这或许并不是一个多么成熟的想法,但是确实能够引起他的兴趣。选择一个灵途需要很多理由吗?或许对于他这么大孩子来说,足够引起他的兴趣就已经是最好的理由了。
翻过这一页,这的背面写着几行字。书写时笔上的颜料很足,以至于上面的墨汁沿着纸面滑落,留在粗糙的纸面上。干成一条条长短不一的痕迹。
字体由红色的墨水书写而成,潦草的字迹仿佛是一个濒死的人用手指蘸着血液写下的,留下一个人在最后时刻的忠告。
选择这条灵途你会得到超出其他灵途非凡者的非凡力量,但相应的,你也会承受来自命运之河的更多的污染和疯狂。
更强的力量永远伴随着更加惨痛的代价。
祁正看着那句话,低头嗤笑。确实,在非凡的世界里,这是一个非常普遍的规律,想要从非凡的世界里获取相应的力量,就应当付出相应的代价。
祁正回想了一下刚才看过的有关污染的资料,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面:一个人站在一片被扭曲的钟表当中,身边环绕着一幅幅他的过去和未来的景象。他抱着头不想看向那一幅幅画面,耳边却传来了不属于他这个时间的声音。
命运在他的印象里不过就是一个虚幻的概念。相较于其他的灵途,命运好像是这里面唯一一个概念无法被确定的。无论是心灵还是欺诈,都可以被固化成一个相对确定的概念或者包含有一定意义的事情,唯独命运在他的想象之中没有任何的可以描述的词汇。
好像在世人的心里,命运只有一个非常虚无缥缈的形象。以至于人们谦虚的话语中会带着命运,在失败时会埋怨命运,仿佛命运是一个并不值得敬畏的话题。
“命运么?”祁正回想着在青山市曾经拥有这的一切,和那个失去了一切的夜晚,“如果真的是命运的话,那我还就和命运斗定了!”
困倦的感觉再次袭来,祁正总感觉自己的上下眼皮仿佛要亲密到一起去了。回头望了望窗外,太阳早已跃下了西山,天空交由了黑暗掌管,在黑夜中本应闪烁的星星被耀眼的灯光照得睁不开眼,整片天空之中只有一轮明亮的月亮平静而又轻轻的洒下纯净而又皎洁的光芒。
整个城市散发出一种与青山成截然不同的气息。作为整个东亚地区最繁华的城市之一,中海可以说得上是全.国最大的不夜城了。
夜晚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城市的夜空,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装点着这座城市里的摩天大楼们。一件件七彩的外衣批披在城市的外侧,无数拥挤的灯光在马路上流动着。即使是临近深夜,这座城市依旧保留着它的繁忙。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所有人都需要来这里的原因吧。每一个在世间盘桓的人都需要一个落脚之处,而这里,大概就是他们理想中的温柔乡。
“该睡觉了。”祁正轻叹一声,“欣赏这个城市的夜景的机会以后多的是。”
祁正走进卫生间,低头看到了一张留在洗手台上的纸条。
纸条上压着一个杯子,塑料制的杯子里装着一支牙刷和一只刚开封的牙膏。
这是给你准备的洗漱用品,架子上挂着的灰色毛巾是你的。
看着那张被水渍浸湿了些许的纸,祁正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好像在那一晚之后,自己就再没感受到那种温暖了。
该死,被他关心到了。
......
早晨,祁正被苗远早早地拉起,在迷糊之中上了一辆车。
“这是...这是要去...去哪里啊?”
苗远听着祁正在睡梦之中的小声嘀咕,情不自禁的噗嗤一笑,朝着倚躺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祁正说了一句。
“去锻造师协会总部。”
“哦,去...锻造师...协会啊,去哪里...你拉...拉着我干什么...”祁正的声音细的像是蚊子的声音,可下一秒就变得无比清醒,“锻造师协会?现在就去?”
“还有不到十分钟了,”苗远瞥了睡眼惺忪的祁正一眼,“你前面的盒子里有湿巾和漱口水,自己处理一下,等下要拍证件照。”
苗远驾着车,轻车熟路地从市郊的外环线高架桥上驶出,顺着一条并不怎么显眼的小路一路向前,缓缓远离了闹市区。
耳边车马喧嚣的声音逐渐远去,和风声慢慢混成一个声音,消失在了身后的树林里。
相比喧闹的市中心,市郊再看不到遮天蔽日的摩天大楼的身影,也没有那些从早到晚都在吱吱响的车喇叭,马路变得不再拥挤,道路两旁种满了常绿的松树,被工人修剪成统一的上尖下粗的塔型。
清晨的市郊的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植物特有的清新气息,带着些许的湿气涌进车里,拍在祁正的脸上,将它吹得更加清醒。
祁正看着来时的路,远远延伸的柏油马路上用颜料涂了几条实线和虚线,用来分隔车道。一整条道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岔路口,相隔很远的地方才能看到一个大门或者路口。他依稀看到树林后是一片厂房,清一色的白涂满了厂房的墙体。
汽车就这么沿着马路行进,两旁的树木在祁正的眼里飞快的后退,一颗颗的树仿佛连成了一堵绿色的墙,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
“要到了。”苗远看着不远处树丛后的一幢楼,再踏了一下油门。
“这里就是锻造师协会的总部?”
苗远刚停稳车,祁正就迫不及待的从车上跃下,打亮着面前的大楼。楼并不高,看上去也有了些年头,墙皮似乎是用某种石料打磨成的,整面墙上看不到一缕缝隙。大楼前的一块石块上刻着几个大字。
金段金属材料制造有限公司
“这...简洁而又朴实无华的名字。”祁正对这个公司的名字无可评价,只能无奈的转头看向身旁的苗远,“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国际非凡者组织吧,一栋楼,而且一共就六层楼,能装多少人,怎么可能是锻造师协会的总部啊?”
“敲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苗远没再搭理他,朝着大楼东侧的一个小门走去。
“跟上。”
“哦!”祁正还在愣神之中,听到苗远的声音急忙追了上去,嘴里还在不住的嘀咕着,“怎么不走正门呢?”
推开那扇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门,里面是一个小房间,大概只有三百平米大小,房间里只有一个柜台,两张桌子和几只椅子,柜台后只有一名招待员,穿着一身经典的黑色西服,大概是熨烫过的缘故,衣服上看不到一缕褶皱。
他刚刚读完报纸,现再正在专心致志的将报纸叠成一个小动物,柜台上摆着很多相似风格的纸折动物,大概都是他的杰作。
苗远看了正在折纸的招待员,没有再管他,走到柜台旁边的墙旁。他刚将脸对向墙壁,那面墙便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了里面的真貌。
那是一个电梯,电梯里亮着明亮的灯光。祁正跟着苗远走进去,里面的装潢非常简洁,甚至可以说是空白。整个电梯里只有一个显示屏和两三个按钮,其余的都是大片大片的白墙。电梯里没有设置灯光,光芒从墙壁中发散出来,照亮了这个并不算狭小的地方。
“怎么还不动弹?”祁正看着已经关闭的电梯门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不安,“这电梯不会是坏了吧?”
“快要到了。”苗远看了一眼显示屏。
还没等祁正开口,电梯中便传来叮的一声,一阵滑动的声音随之响起。祁正身后的墙壁裂开,露出了一片空旷的地方。他没有回头,而是死死的盯着面前没有打开的电梯门。
“这是到了吗?”祁正敲了敲面前的电梯门,怎么还没开?”
苗远站在电梯外捂着嘴竭力想要忍住不去笑出声来,而他的身体已经蜷曲的接近九十度了。
“你说怎么还不开门啊?”祁正回头,想去询问苗远,却看到他正在弯着身子笑的浑身发抖。
看到祁正发现了,苗远便不再忍着,放开声音摆着大腿笑着祁正。
祁正无奈的看着他,脸上挂满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看着笑的几乎要把自己对折的苗远,祁正忍着想要冲上去打人的冲动,走出了电梯。
他不在理会一旁笑的已经忘记此行目的的苗远,独自开始打量起电梯外的空间。
外面好像是一个大广场,顶上不知是挂着着一盏灯还是什么东西,射下的光芒如同太阳一样照亮了整片广场。电梯门正对着的方向有一面铜色的墙,上面用青铜浇筑着几个大字。
锻造师协会
字体大概是用的很久远之前的一套了,离得很远但可以确定这几个字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祁正走上前,靠近那面墙。上面的字在此时显得更加大。他抬起头来看这里自己头顶还有半个头距离的“锻”字。远远望去并不怎么大的字体此刻在自己的头顶显得是如此的硕大。没有过多的装饰,用最简朴的方式,书写着这个组织的历史。
环顾四周,出去住外面的墙壁外再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协会就在这里?”祁正挠了挠头,看着已经整理好情绪的苗远,“怎么进去?”
“很简单,直接走进去。”苗远走到墙边,直接走向墙壁。
那片墙壁如同液体一样,在苗远进去的一瞬间凹陷成了一个泡状,将他吞了进去。下一瞬,墙壁又变回了原来的状态,仿佛就是一面由黄铜打造后经由无数次的打磨而成的墙壁。
仔细看去,墙壁的表面仿佛泛起了一阵阵的轻微波澜,在泛着光的墙上涌动。
祁正正在仔细观摩着这片“金属”墙,可下一秒墙面突然开始涌动,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抓住了祁正的手腕,将他向里面扯去。
还不等祁正作出反应,那只手就已经拉着他进到了墙壁里。那面“墙”的触感很柔软,就像是触摸到了一层细腻的泡沫一样,顺滑的触感顺着皮肤传来。祁正看着自己的脸将要撞到墙上,睁大了眼睛想要看看墙后的情景。
仿佛那片墙只是一层薄膜,向前迈进一步就是另一片硕大的空间。金碧辉煌的塔型吊灯自上而下的洒落着耀眼的光芒,无数人员来来往往,井然有序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祁正回头一看,自己的身后并不是一面黄铜色的铁壁,而是一幅巨大的壁画。壁画通体由一种古铜色的颜料描绘而成,最中间画着一个硕大的人像,他脸部轮廓宽厚。头发顺着后背披散开来,双目炯炯有神,浓密的眉毛显得格外的黑,一样浓密的还有他那形似张飞的络腮胡,只不过下巴上的胡子要长很多。
人像的上身没有衣服,就那样赤.裸着,显露出壮硕的身躯和一块块轮廓明显的肌肉。下身穿着一条破旧的短裤,依稀能够辨别出来大概是一种很粗的麻织品。他右手按这一块烧红的金属,放在一块坚硬而又平坦的石头上,走手拿着一个看起来做工有些粗糙的锤子,高高抡起,做出捶打的动作。
身后的背景是一片被砍伐过的森林,旁边一个大概用泥巴垒砌的火窑,里面还呼呼的冒着火焰。火窑一旁放着一堆烧红的木炭,那是用来灼烧金属的原料,木炭不远处还堆着一堆堆的木头。人像的右手旁放着一个并不大的水池,里面的水上微微发黑,还冉冉冒着热气。
祁正看着这幅画愣愣的出神,最终却不自禁的感叹了一句。
“这幅画真震撼啊。”
“很震撼吧。”苗远抬起头欣赏着那幅壁画,“这上面可是咱们历史上的一位名人,可以说是锻造师协会的鼻祖了。”
“谁?”
“帝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