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烈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其内容亦让白龟驮仙上的白龟与仙子都面色微变，四周围观的长弓衍、黑鑫神药还有另外几株开了灵智的神药更是面面相觑，有种不真实感。
“你是说……你自己断掉了成仙的路？”片刻后，那头洁白的老龟才伸出爪子挠挠自己的脸颊，再度确认道。
“是原定的成仙之路，仙肯定是要成的，但仅凭一颗道种成仙受限太多，仙古那么多例子我知道，走那样的路到最后八成会出问题。”风烈纠正道。
他很清楚圆满圣灵的问题，天生地养、生而神灵不假，但这种强大也限制了圣灵们继续前进的步伐，就像是乱古之后的天生圣灵，除了少数可以自行修行，其他大部分都的突破都会受到限制，他这不仅和他们的本质与圆满程度有关，也与他们缺少一步步踏足巅峰的过程脱不了干系。
不得不说，风烈道种之中铭刻的上苍大道的确很高深，若他按照孕育的流程，早在几万年前他就该合道种而成仙了，而且基于仙种的强大，他的上限不会就此卡死，成王定然不是难事。
但，风烈依旧选择拒绝了自身与道种合而为一的过程，这不仅是为了不受这方界域束缚，也是出于风烈心中那份属于人族大帝的傲骨。
风烈可不是从未有过修行经验的门外汉，他是拥有皇道经验的，虽然只在帝境修行了万年，但在造化与寂灭大道方面，他自信绝对达到了神话时代九大天尊的层次，在时间大道方面亦不弱，前世他能以人道之身接引下时间长河，这就是对风烈这方面天赋最大的肯定。
“凭自己成仙？那太困难，外界那朵无上的仙道之花开了两千九百多次，我从未听闻有哪位生灵成仙的传闻。”白龟轻叹，犹豫一下，还是建议道，
“不如先通过你的本命道种成仙，待未来成王之时脱胎换骨斩尽铅华，再开辟自身之道岂不是更好？”
“不妥。”
“不妥。”
此言刚落，不仅风烈摇头，就连它背上那三寸多高的白衣小仙子都开口，否定了白龟的想法。
“不要把成就仙王和脱胎换骨想得那么简单，”这位笼罩在霞光中的小仙子轻轻拍了一下白龟的头，声音清脆悦耳，“可知仙古的王们哪个不是历经千劫万难？若成王那么简单，十凶何苦还要以真仙之躯面对异域诸王？”
“这……”白龟语塞，它虽是仙药，却从不接触修行，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确有点自说自话的意思。
“何况，仙与仙，王与王之间也有差距，你让普通真仙与十凶鲲鹏、雷帝相比如何？异域那么多寻常仙王与祭灵之祖、屠夫相比又如何？我们现在与异域的差距早已不是一两个寻常仙王能拉平的，我们需要祭灵之祖那个层次的无敌者，那才是影响战局的力量。”
白衣仙子说了很多，一双灵动的眼眸中带着沧桑与感慨，风烈与她的眼神对视，竟然都感到了一股隐隐的压力，似乎自己面对的并非一株古药，而是一尊真正睥睨三千界的仙王。
“的确，请仙子指教。”想到这里，风烈认真对白龟背上的小仙子拱了拱手，开口道。
看得出，白龟驮仙古药里的“仙”字绝对不是简单的形容，白龟的确是古药，但其上的小仙子恐怕来历不凡。
风烈对十凶鲲鹏、雷帝还有仙王中的绝强者很感兴趣，若无意外，其中的祭灵之祖恐怕就是对过去、现在与未来都有着莫大影响的柳神，而屠夫亦是仙王中拔尖的存在。
“啊？我不知道！”
但令风烈意外的是，回应他的确实那位白衣小仙子怯生生的呢喃，风烈发现，这小仙子的眸光里的沧桑感竟全然不见了，晶莹的眼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澈，看向风烈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怕怕。
“她的真魂受过伤，间歇性好转，见谅。”白龟见状，也不为难这位小仙子，让她趴在自己的背甲上沉沉睡去，对风烈解释道。
“看来，你这白龟驮仙古药上也承载着不少故事。”风烈也不介意，而是打趣道。
“能撑过了那场大战的古药，哪个又是简单的呢？”白龟轻轻安抚背上的小仙子，片刻后龟脸上才露出一抹苦笑，开口道。
“的确，古言曰老药通仙，我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风烈颔首，他上一世那三十六株不死药每一株来头都大得要命，这一世距离仙古很近，仙药与仙王级别的辛秘有关不值得奇怪。
“嗯，未来你若成就仙王，或许能帮她一把，”白龟随口说了一句，转而又回归正题，开口道，“想好了不以道种成仙？以我的眼光，你这仙种可不简单，未必会比世界树种子、宇宙雏形、万道树种子那些最拔尖的仙种差。”
“圣灵生而知之，而且我诞生灵智的时间比较早，有更多时间去推演和演化，做出自断成仙路的决定经过深思熟虑，绝非一念之间。”风烈道。
对于成仙，他还是有自信的，遮天整个时代的皇尊帝者们最不缺的就是一颗干穿宇宙的无敌之心，风烈虽并非那个时代的原住民，但在荒古时代活了这么多年，他的无敌心不弱于任何人，道心之坚甚至能和石皇的戟碰一碰。
“走哪条路？按仙古修行法合道成仙还是选择目前外界的法炼道入体？我看你心气不低，身旁还带了个外界来的小家伙，恐怕心中也有答案了。”白龟开口道。
“每一世宇宙都有合乎这一世宇宙的修行法，在这方面，我当然选择顺应天选，走今世法的路。”风烈颔首，他轻轻一挥手，便有几幅晶莹的道图在身前显化出来，其上有人体道躯、有异兽法相，亦有草木之身，却在演化同一种修行法，
“搬血，洞天、化灵、铭文、列阵……这条修行路虽然不如仙古法那般圆满，但也能看出创造者的野望，将所有修为汇聚于己身，而后繁复熬炼与打磨，直至脱胎换骨的无敌野望。”
“但据我所知，古来走这条路成仙之人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这条路太难，死在这条路上的生灵太多，我不希望这样的好苗子倒在成仙上。”白龟道。
“仙路唯我，都到仙门前方了，哪里还用纠结他人？披荆斩棘一路前行，我坚信我收获的道果将无比甘美。”风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