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霍格沃茨,八楼,校长室
邓布利多在安抚完学生们之后,就找到了玛纳,让他晚上来校长室找邓布利多。
“在你看来,这件事情就像是四楼的那些关卡一样,是一次歌剧或者是——过家家吗?”玛纳看向邓布利多,“你就对你的演员们,这么信任吗?”
“嗯……从奇诺自爆开始,就已经脱离掌控了。”邓布利多摊了摊手,“你不能指望一个老人家,在那个时间点保持清醒。”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奇诺有问题的?”玛纳问道,他不喜欢脱离掌控的事情,而面前的老人,则很喜欢在脱离掌控的边缘蹦跶。
“从这个学期一开始,他从阿尔巴尼亚回来之后。”邓布利多坦然的和玛纳对视,眨了眨眼睛,“虽然看不穿他的那个头巾下面隐藏了什么,但是他身上被黑暗生物寄生的痕迹不是假的,他的状态也根本不想是吸血鬼或者还魂尸所伤。”
“那么……你就这么相信我们可以解决问题?”
“等到你们解决不了的时候,我再出场也不迟。”邓布利多露出笑容,骄傲似的微微抬头,眨了眨眼,“我最强巫师的名号,就是这么出来的。”
“你这是信任西弗勒斯,还是哈利身上的宿命。”玛纳被邓布利多的坦诚所震惊。
“我其实是相信你。”邓布利多笑笑,“那个蜘蛛尾巷的驯兽少年。”
“你算是承认当时的那个人是你吗?”玛纳挑眉。
“算是吧,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科克沃斯蜘蛛尾巷外
1990年7月15号
“接下来的几天里,你们都会去寄信吗?”红发的小男孩坐在一座废弃的花坛边,对架在手臂上的猫头鹰喃喃自语。
棕色的雕鸮身高接近半米,但这种强大的猛禽却像是家养的狗子一样乖巧,时不时发出咕咕的叫声。
玛纳绿色的双眼中出现隐约的黑色圆圈,递给猫头鹰一个小口袋,“那十六个地方寄出的信件,或者一只新的魔法界猫头鹰,换一袋猫粮。”
待猫头鹰带着“猫粮”飞远,玛纳伸展了下身体,走向蜘蛛尾巷,那里有着他的“家”,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内心脆弱的养父,斯内普先生。
他的味道和人类不一样,像是枯萎的百合花香搭配上腥甜的蛇毒,又带有一点点的油腻味道,闻起来有点失败,有点悲伤。
现在那些暗中服从自己的猫头鹰已经覆盖了一小半的英国魔法界,等到玛纳再长大几年,魔力增强一点,就可以试着走出国门,做大做强。
玛纳有一个略微出众的“天赋”,“驯兽”,玛纳可以凭借这个小天赋,把一些遗落在野外的、可爱的、有趣的小动物带到蜘蛛尾巷,给它们一个家。
虽然可能给周围的邻居们造成了一定的困扰,但是相信请相信西弗勒斯,他提着魔杖上门的时候,也有着很强的说服能力。
西弗勒斯把家的住址藏了起来,避免一些恶客前来寻仇,是一群叫做食死徒的社会垃圾,他们的魔力味道臭烘烘的,像是腐烂的伤口,恶心到会滋生一些小可爱的程度。
腰间挂着的玻璃罐子里有带翅的小蛇缓缓蠕动,带着些许荧光的鳞片安静夺目。
蓝色的肥鸟伴随着爆鸣声在空中闪烁,雨后泥泞的街道上隐约有兽爪烙印其上,结队的、有着大耳朵和斑点的大猫们,从废弃的房屋顶上跳过,给这片半废弃的老旧城区增添了一些“生机”。
不过强力的、覆盖了每一寸土地的混淆咒,让这奇异的的景象免于被发现。
路边有时会有路人和玛纳轻轻打一声招呼,这位养了“十几条狗”的少年,是这片臭水沟里目前唯一的阳光、后代,以及希望。
现在是玛纳的“遛狗”时间,动物们还是要经常拉出来遛遛比较好,虽然玛纳的“朋友之家”里的空间很大,但是和真实的世界总是有些差距——玛纳一直想学习天气咒来改善一下。
低矮的云层和潮湿、腐败的空气,随时可能降下的雨水,是蜘蛛尾巷的夏天。
库啦啦,霎时间,云层雷暴盘旋在蜘蛛尾巷的上空。
突如其来的暴雨顷刻间淋下,而玛纳则仰头看着那厚厚的雨云,轻轻嗅动鼻子。
“有魔力味道……不是神奇动物,是巫师……”强大的意志勾动的空中的气象,带着魔力味道的雨水覆盖了蜘蛛尾巷区域,清洗掉了这片区域中曾被施展过的魔法,也模糊了玛纳回家的方向。
附着在整片蜘蛛尾巷的魔力气息在减弱
悲伤、后悔、绝望的情绪随着雨水浸入灵魂,“宠物”们,一个个垂下了头,有些畏惧的想要撤离,玛纳碧绿的眼睛中浮现一圈圈的黑色纹路。
“咻!”身后传来响声,一团明亮的光芒划过背后的黑暗,仅存的光芒像是被这声音掠夺了走,向着向着蜘蛛尾巷深处而去。
所以,玛纳的身后化作一片黑暗,隐约有铃铛在轻响。
“已经被敌人锁定了,没有地方可以后退。”意念传递到每一只动物的身上,支配着它们继续前行。
雨水和魔力并没有影响到玛纳的内心,但是随着麻瓜驱逐咒的一道道破碎,西弗勒斯的气息逐渐的淡去,他也会感受到慌张。
“快回家。”没有犹豫,玛纳低头向着巷子深处走去,腰间的挎包和罐子自动解开,两道纤细的身影落于暗处。
咕咕咕!
整个英国的范围内,五十余只猫头鹰同时发出了叫声,羽翼展开,拧动脖子,打量着自己的主人,或是突然飞上高空,飞向附近可能存在的强大巫师。
马尔福……诺特……卡罗……博金博克……那些垃圾并没有挪坑。
麦格……弗立维……斯普劳特……邓布利多在对着猫头鹰微笑挥手,乐此不疲的,对着每一只猫头鹰示意。
也不是魔法部……
……
回家的路不算远,只能走十分钟。
雨水的中心是一片火海,这里风雨不及。
自己视为家的地方,此刻正被灰蓝色的火蛇所包裹,爆裂的火舌化作它们的犄角和翅膀,却诡异的没有发出声响,而西弗勒斯存在的最后气息也消失殆尽。
一个高大的,有着一头璀璨银白色短发的男人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火焰,手中像是刺木树枝的魔杖轻轻挥动,似乎在进行某种即兴表演。
他微微侧头,似乎注意到了刚刚到来的玛纳,插在风衣口袋里的左手伸出,轻轻挥动间,天地间的光芒汇聚在了其中。
没有火焰的噼啪声、灼烧的味道、光芒、以及魔力的味道,整片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这个人的存在,在无边的黑暗中,玛纳似乎听到了轻晃的铃铛声。
中年男人有着一双深蓝色的眼睛,身着双排扣黑色长风衣,嘴角带一丝微笑,但面部冰冷无情。
虽然对方什么都没有说,但无异于宣战。
“挡在别人的家门口。”玛纳皱眉,认真的说道,“绑架、纵火、恐吓小孩,都是重罪,是下等人的行为。”
中年男人挑了下眉,用魔杖在肩头轻轻一划,似乎挑起了无形的细线,举在面前,对着玛纳示意。
“很抱歉,我还不能……”他思索措辞,“嗯,服从你的‘教导’或者是……‘驯养’。”
两人安静的对视,男人眨了眨深蓝色的眼睛,而玛纳眼中浮现出黑色的圆圈。
呼啦啦。
一小片的乌鸦向着男人冲去,黑棕色的眼睛倒映着男人散发出的光,十数只猫头鹰紧随其后。
而男人没有持杖的左手微微举起,随着手指轻勾,雷电从黑暗中降下,温柔的搭上了他的指尖,伴随着迟来的霹雳声,四散的电流化作一场雷暴,击落了漫天的飞鸟。
没有造成死亡?玛纳诧异于对方对于雷电的控制能力和“仁慈”。
像雪片一样落下的鸟类并没有让他的内心发生波动,在面对这样恐怖的敌人时,寄希望于普通的动物,那就太可爱了。
第二轮!
在无边的黑暗中,爬上四周建筑的猫类从房檐上跃起,扑向了男人。
足以威胁到成年巫师的猫狸子们带起呼啸的风声,可以撼动铁甲咒的利爪已经弹出。
而男人目光仍旧放在玛纳身上,不在意的摊开左手,灼目的光芒伴随着无形的冲击,瞬间击退了周遭的猫狸子。
不过还有两只——现在是六只灵猫靠近了他的身边,它们在受到冲击的瞬间分裂了开来。
“他讨厌巴黎来着。”男人露出了缅怀的笑容,“不过……”
泥土堆叠膨胀,化作柔软的土质大手,接着“轻轻”的捏住了灵猫们。
而在男人释放变形咒的那一刻,玛纳快步冲向了他,右手伸出,做出了抓的动作。
冲动对于年轻人是好事啊,男人眯起眼睛。
在男人将魔杖指向玛纳的瞬间,一声爆鸣声在男人的身后响起,蓝色的矮胖鸟类显露身形,它头顶上的,一只像是蛋一样的动物瞬间舒展开身体,露出斑斓而纤薄的蓝绿色肉翼,狰狞的口器快速咬向男人。
这招对盖勒特或许有效,他总是看不起这些“缺乏价值”的神奇动物。男人从雨滴的反射,看到了背后的场景。
而男人的左腿此刻向旁边猛地一扯,缠在上面的一条蓝绿色,有着紫色羽翼的蛇类迅速变大,而一双隐形的兽爪则抓上了他的魔杖。
别碰坏了!男人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慌的表情,任由隐形兽夺走手中的魔杖,一根细长的接骨木魔杖从他的袖子中滑落,在地上轻轻一点。
水幕从潮湿的地面上升起,化为一片圆形的球幕,隔开了身后的球遁鸟和蜷翼魔,接着紧紧束缚住了抓着魔杖的隐形兽。
左手在鸟蛇身上一拍,无声无杖的昏迷咒让它失去了意识。
啪!啪!
一声爆鸣声出现在男人右侧,但是灵活而浩大的水幕迅速的卷起,包裹住了显形的球遁鸟。
但是另一声爆鸣声则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玛纳抓向他的右手近在眼前。
“不是巫师的幻影移形……这些能力来自于他的天赋吗?”男人挥动魔杖,贴身的无色铠甲瞬间成型,隔绝了雨幕。
但是下一刻,无形的利刃敲在上面,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和破碎声,五处黯淡的破洞分布其上,被血液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