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正好奇,顺着自称逢甲的壮汉的目光扫去,发现有一女子盘坐在一块从山腰处突出来的巨石之上,头带斗笠,看不清容貌。
正当凌正想再看仔细些时,身后十步远处,突兀传来“在下雷逢甲,请赐教!”
猛然回头,那位壮硕弟子正静立在台上,凌正有些诧异,道:“没想到体壮如牛的你,速度也这般快,而且连我都没有察觉到,果然厉害!”
“小兄弟,你才厉害啊,化凡二阶竟可败地魄境弟子,逢甲佩服!”那名弟子坦然道。
对于眼前的至清宗弟子,凌正颇有好感,遂问道:“兄台也是直爽之人,依你看,我俩胜负如何?”
“若是全力相对恐怕在四六之间,但谁四谁六,恕逢甲愚钝,看不真切!”
场下一片哗然,七嘴八舌讨论起来,“逢甲师兄可是一只手就可力压肖师兄,为何会如此捧杀那可恶的凌正?”
“你不知道,逢甲师兄,秉性纯良,从不与人交恶,定是他不想打击凌正那小贼!”
“嗯,确实如此,以往在宗内,就算同实力低微的弟子切磋,他也不会出言嘲讽对方半分。”
......
两人并未理会场下言论,凌正接着问道:“那你与她交手胜负又是几何?”,说话间,一手向着山腰处指去。
雷逢甲沉默片刻后,道:“我为地魄三阶,师姐为四阶,你也知道整个超脱大境,每三阶为一鸿沟,如今她的实力我也难测。最后一次同师姐切磋还是在一年前,那时我们同为三阶,我也只坚持了半炷香的时间就败下阵来!”
凌正知道眼前之人所言非虚,这让他不得不认真对待起接下来的两场比试。对于雷逢甲他要全力相对,尽快将其击败来保存体力,甚至想动用阵法之力。只是由于比武大试规定不得运用除佩剑以外器物,所以阵法无法施展。
见凌正没有出手,雷逢甲率先出招,道:“小兄弟,我看你体魄非凡,那我们便先以拳脚相对!”
话落,拳亦至其身前,凌正并不惊慌,同样右拳全力相对。
“砰”,金石般的碰撞过后,两人各自向后退了几步,均无大碍,迅疾又都向着对方冲去。
拳脚纵横,气浪翻飞,巨大冲撞之音响彻整个比武场中。两人皆对彼此体魄心生敬佩,在炼体上的千锤百凿,自己最清楚不过,而对方亦能与自己媲美,必然也是经历了无数磨难。
面对雷逢甲,凌正越交手越是兴奋,好久没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能让自己完全放开拳脚。入宗时便开始修炼的破极拳,是以自身体魄为基,越是强横,则威力越盛。
每次的正面碰撞,二人皆是毫无保留,拳骨的犀利交锋,其威势让场下众人心中骇然。若是打在寻常化凡境弟子身上,恐怕早已一拳贯穿其身躯。
两百招过后,凌正心中越发痛快,道:“逢甲兄,你的体魄确实了得,只凭拳脚看来我二人是难分胜负了!”
雷逢甲点了点头,道:“小兄弟这般蛮横的体魄除了师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目前你我身上皆是小伤,如此战至天黑也不会有结果,那便先退后以刀剑相搏如何?”
“好,我也正有此意!”,二人达成共识后各自退于一边。
只见两人身上虽有青肿,但体内真气流转的却愈发通畅,丝毫不受影响。
雷逢甲的兵刃为一巨剑,像门板一般宽大,少说也有百斤重,且并未开刃。如此巨大的佩剑,在他手上却显得游刃有余,十分轻松。
各宗弟子见巨剑被使得比他们的普通佩剑还要轻松时,心中已然知道自己同场上两人的巨大差距,已不是鸿沟能形容的。
两人相视一过,开始刀剑相向。寻常尺寸的黑刃,第一次显得有些渺小,但却也霸气十足,对拼中丝毫不落下风。
场上刀光剑影,雷星闪耀,二人招式不仅威势巨大,且迅疾如飞,每一合的对拼只在眨眼间。各宗弟子很难看清两人的出招方式。
对拼中,雷逢甲钦佩的说道:“小兄弟,你这佩刀也如你人一般不凡,竟已是中阶灵器,可有名字?”
“黑刃,我自己炼制的,雷兄的重剑也不一般,也是灵器吧?”,凌正回道。
“却是灵器,不过却是低阶,此剑乃我偶然所得,名为‘重甲’!”
听到“重甲”二字,凌正也不知道名字究竟是好是坏,只能略微敷衍说道:“好名字,与此巨剑十分相配!”
刀剑对决半炷香后,品阶上的差距逐渐体现出来。凌正越战越勇,催动刀身之上阴阳鱼纹,每一招皆携雷霆之力。
而雷逢甲的巨剑却只能抵挡,无法形成如此强力的招式。
反复劈砍之间,雷逢甲的执剑之手,已然焦黑欲裂。
对此,凌正不解的问道:“既然重剑抵挡不住,为何不出其他功法相抗?”
“以往师姐同我切磋,境界居高临下时,也不会率先使用功法。如今我已在境界上占优,又如何有颜面先使用?”,雷逢甲意正言辞道。
听闻,凌正手中黑刃威力隐隐弱了一分,心中泛起些许波澜。但又想到之前师兄,师姐的艰难付出,全宗的命运以及最后那位连他都尚且看不清实力的对手。
手中黑刃,力道时强时弱,飘忽不定。雷逢甲心中知晓凌正的犹豫,但并没有趁机出招偷袭,仍在默默抵挡有雷霆之力的黑刃。
“除了楚师姐,对决之中,你是第二位我实在不想赢之人,但经过这一年半的历练,以及宗内的安危,我不得不赢,对不起了!”,凌正对于眼前至清宗弟子,肃然道。
“嗯,我明白,若非不同宗,我定交你这个朋友,不用顾及,出手吧!”
雷掌门面色铁青,右手将座椅扶手死死紧握,化为一团齑粉,但却忍住没有多说什么。
突然,场外山腰处传来,“下来吧,妇人之仁!”,声音,冰冷之中流露出一丝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