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直的吗?如果人是直的,怎么人体分为了三部分;如果人的胳膊是直的,那么胳膊怎么分为前臂和上臂?”——《霄》
卞记武铺中,霄羽与红鸢的对决愈发激烈,刀光剑影在夜空下交织成一幅动态的画卷。
霄羽的身法和腿法如同与火焰狼群的缠斗般,弧形进退弥补了他在剑法上与红鸢的差距。
霄羽虽处下风,但红鸢剑法之中也开始有了守势。
“真是个呆子!榆木脑袋!”
红鸢出言讽刺,她看出霄羽正处于一种特殊的顿悟状态,动作虽本能,却透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玄妙。
霄羽的神识如同深海中的潜流,静静涌动,“世界上没有什么直线而均是曲线,直线却是来描述曲线的?”他在战斗中领悟着刀剑与身法的至深奥义,顿悟着刀剑之法和身法!剑虽直,但行剑之路却非直。
行拳行剑之路非直,但击到目标的时候,却是最快,却显得那么直!
是为:
截!
亦为劫!
霄羽的手掌紧握着精钢剑的剑柄,仿佛人剑合一,他的身体与剑身之间没有了界限,他就是这把剑,剑亦是他。
霄羽与红鸢的战斗愈发激烈,霄羽的身法诡异,但结果是,剑尖却刺向正前,和霄羽的身体重心完全一致。
随着霄羽身法的完全铺开,精钢剑像离弦之箭,速度越来越快。
大道至简!人们这时才发现,霄羽的攻击路线,其实是那么笔直。
霄羽的感悟再一次提升,似乎渐趋形成一种新的功法!
截,截拳,截剑。
亢龙有悔,剑有不逮!
刀行于明势,而剑必须出奇不意!
所以,要有游龙,游龙而能放诸四海,要有谋截,谋截而补君子剑之刚烈明直!潜意识里,霄羽已经给自创的功法起了名字:
游龙截!
这门功法将剑法、拳法和腿法融为一体,以直线攻击为核心,却蕴含着曲线发力的玄妙。
身如剑,而剑如拳!
霄羽回身中,精钢剑右击斜撩,红鸢的赤焰剑马上背身接招,而霄羽瘦骨刀继续向右虚晃。不过下一刻,霄羽却身体左弹,突然闪现在红鸢的右侧。
红鸢顿时心中一冷,完全吃晃,在近身格斗中当然非常危险。霄羽却在这一刻留手了,若回位的精钢剑提前下劈,红鸢现在已经中招。
“哼!你还成泥鳅了?”
红鸢顿时大怒,背身的赤焰剑向右方划出一道弧线,接着半转身,重回攻势。
她开始动用九成功力,向霄羽卷杀而去!
不过,现在霄羽功法已成,他身法和腿法如同与火焰狼群搏斗时一样,处于开放自如状态,而且是持久存在,不再是短暂的顿悟。
霄羽觅得机会,右手精钢剑左行,向右划出弧度闪向红鸢。同时他的右腿向右前再向左划出一道弧线,似乎又要借机弹向红鸢右侧!
顿时所有人都分不清霄羽的攻击方向。
霄羽的右腿带着下半身向前左弧线前进,而精钢剑则带着上半身从左边反手向右前弧形前进!转瞬间,霄羽的右手的剑尖,却不再右切,而是直刺正前,锋芒毕露!
精钢剑的寒芒,直刺红鸢的咽喉。
绝招!
曾让霄羽进入入微心境的那招,这时重现了。
这一刻,霄羽将红鸢的喉咙当成了火焰狼的喉咙。这一刻,凡器级的精钢剑像游隼一样扑向目标,人和剑似乎融为一体,霄羽就是这把剑!
人们这时又发现,霄羽的攻击路线,其实还是那么笔直!
胜负已定!
周围沉寂已久的人群,却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
红鸢身前的赤焰剑,剑首龙爪所抓的离火灵石,突然红光大盛!赤焰剑也发出通体红色的光芒,光芒仿佛实质化,灵石的力量,瞬间占满了剑体。
火焰光盾!
赤焰剑竟自动护主了!
这柄赤焰剑的光盾,轻轻阻挡,便已弹偏了精钢剑!
红鸢也已身体后仰,紧急避过霄羽的精钢剑。即使赤焰剑没有自动护主,她似乎也能避开这一刺。
红鸢的左腿抬起,右腿并没有后蹬。不同于霄羽选择先前的后退避让,她并未后退,上半身自然倒向地面。
人群以为她即将倒地时,红鸢左手赤焰剑却已经剑尖斜着点地,刺入青砖,接着借剑反弹!即将倒地的她竟反身而起,冲向了霄羽!
赤焰剑划破空气,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宛如天边的彩虹,却蕴含着致命的力量向霄羽劈来。
似乎要将对方一劈两半!
霄羽不敢怠慢,反手挥舞着瘦骨刀,试图抵挡这股猛烈的攻势。红鸢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霄羽中路,此刻完全暴露在她的攻击范围之内,中庭大开,毫无防备。红鸢立即收回左腿,右脚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弹向霄羽的胸膛。
红鸢的动作一气呵成,后撤、倒地、再起身,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噗!”
“砰!”
一声沉闷的响声,霄羽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被狠狠地嵌入了不远处的墙壁之中。他的身体在墙壁上挣扎了几下,最终无力地滑落。
从霄羽发起致命攻击到红鸢的反击,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让围观的人群都感到震惊。
“哈哈,真是一出好戏!霄羽那小子原本占了上风,没想到红鸢姑娘一招就让他吃了大亏。”卞安大声笑着,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魂焱大师的赤焰剑果然名不虚传,我们卞记武铺十五万晶石卖给红姑娘,现在看来真是卖亏了。”他继续说道,目光在霄羽身上转了一圈,“你们看,霄羽那小子在墙上留下的那个印记,不正是我们卞记武铺的标志吗?”
“哈哈哈!”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霄羽的窘迫成了他们的谈资。
“作弊!明明红鸢违规动用了护身真气,应该判她输!”司马虎等队友的抗议声淹没在人群里。
“再来!”
重新艰难起来的的霄羽,手中的武器左右互换,右手持瘦骨短刀,左手持精钢剑,眼中闪烁着不屈。
肋骨断了两根,这种伤势,反而激发了霄羽内心深处的斗志。
遇到强手,更应兴奋。
只有和高手过招,才能更快地进步!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之道!
红鸢将霄羽逼到一处角落,一刀三剑剑纠缠,两人短暂相持在一起。
“你一个凡人,力量倒是很大,”红鸢笑道,“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
“红鸢姑娘明明实力惊人,却停留在三阶巅峰,迟迟不突破,你身上也肯定有秘密!”霄羽回道。
“哼!”
霄羽的感悟,在实战中继续提升着。
游截剑,剑如拳,而刀若腿。剑法为拳法,而刀法为腿法!剑为拳的一部分,刀为腿的一部分。霄羽忽地感觉,腿法和拳法可以融为一体!因为它们都是截,拳脚刀剑未发而心先至!线性直击而充满曲线发力,曲线进击。
游龙截第一重,悟出!
潜龙在渊!
潜龙在渊,招式似虚。目标是明,而要达到这个目标的手段非常多,手段即谋略,为曲为阴,但是却决定成败。潜龙在渊,才能在渊中找到完全手段,再选择最强的手段。潜入渊中,觅得真知,形成直觉,截断命痕。
目标为直,功法为曲。万千目标皆为直,但纠缠一起顿为曲!思维中直线最短,现实中曲线最短!犹如勇必要有谋,有谋又需以勇完成,两者互生。
这就是游龙截功法第一重——潜龙在渊。
霄羽的攻势瞬间加强,虚实相间,心拳同至,每次攻击都充满了力量和速度,让人难以捉摸。
“羽哥加油!”霄洪在一旁大声喊道,为霄羽加油鼓劲。
霄洪的喊声似乎激发了红鸢的斗志,她的攻势也变得更加猛烈。
然而,霄羽已经今非昔比。他再次闪身到红鸢的右侧,红鸢虽然有所防备,但霄羽的攻击却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
“砰!”
红鸢防守的赤焰剑,竟直接劈断了瘦骨刀!接着剑尖滑向霄羽左手,切破了霄羽左臂,连蜘蛛臂盾的绑带也劈断一根。
武器的巨大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霄羽吃痛,左臂蜘蛛盾本能地准备击发弩箭。霄羽的神识赶紧收回臂盾射击弩箭的的指令。而霄羽左手精钢剑却如同游龙般灵活,带动身形避开了红鸢的攻击。
最终,红鸢选择了停手。
“你的实力不错,今天我就陪你练到这里。不能动用真气,没意思。”红鸢说道,收起了赤焰剑入鞘,顿时红衣飘飘。她看着霄羽,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抑制弩箭,你很讲武德,臂盾还能射击?”
“臂盾不是武德,对人族肯定讲武德,不过对妖魔,永远不能讲武德。今天,我要感谢红鸢姑娘的指教。”霄羽挑起瘦骨刀的断刃,收入储物袋。
“哥,这才打到兴头上。”霄洪道。
“扶我回去。”霄羽吐出一口鲜血,胳膊搭上霄洪,半拉半扶地离开了现场。
“卞安老板,发财。”红鸢也带着两名青衣侍女离去。
“红姑娘以后名扬震旦,我们卞记武铺也自然能跟着沾光。呵呵。欢迎下次光临!姑娘常来呀!”卞安作揖道。
人群逐渐散去,大呼过瘾。
陆秀跟上红鸢,“红鸢妹妹,要不晚上让霄羽请大家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我看是有些误会在里面。战斗虽然激烈,但你们彼此的印象很深刻吧。”
“不需要!”红鸢望向的霄羽,他已骑上枣玄离开,“嗯?这家伙的蛮兽坐骑倒是不错。”
……
夜幕降临,星门堡的守卫部队完成了他们的轮换,大街上变得空旷而寂静。然而,在这份宁静之中,两个身影却匆忙地穿行着。
正是霄羽和霄洪。
霄羽的怀里,一个小小的脑袋探了出来,那是迭香鼠,一只经过特殊训练,能够嗅出特定标记的小兽。
白天的比试吸引了众多目光,使得霄羽无法继续他的秘密任务——标记可疑人物。随着夜幕的降临,他决定再次行动起来,利用迭香鼠寻找那些被迭香膏标记的人群。
“头儿,你从老霄那里借来的腰牌真管用,晚上巡逻的士兵看到我们都要敬礼。“霄洪边走边说,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老霄作为武师长,他的腰牌自然不同凡响。“霄羽回答,心中对老霄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今天,他不仅借到了腰牌,还在老霄那里得到了转轮射妖法器和那枚神秘的变异晶核,这是伍荣长老特意退还给他的宝贵物品。
此外,还有郝无虚赠送的一支爆裂箭矢!据老霄说,这支箭矢对高阶武者都有威胁!这份礼物,是郝无虚通过老霄转交给霄羽的。
霄羽感到,自从兵异事件之后,郝无虚似乎重新变得豁达,甚至亲自去拜访了老霄。
就在两人交谈间,霄羽怀中的迭香鼠突然变得焦躁不安,似乎嗅到了什么。霄羽和霄洪立即加快了步伐,很快来到了一家商铺门前。
“铁夫会馆!”
霄羽低声念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里嫌疑最大,迭香鼠的反应非常强烈,我敢肯定,里面至少有两人被迭香膏标记了。“霄洪紧随其后,语气肯定。
“好,明天我们就动用所有的资源,彻底调查这里的人。”霄羽的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这里可能是揭开整个阴谋的关键线索。
两人在铁夫会馆前稍作停留,然后迅速离开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