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眼神一凝,沉声道:“你乃何人?竟敢阻拦本妖师?”
轩辕微微抬眸,那目光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沧桑与威严,犹如历经岁月沉淀的古老星辰。他缓缓看向敖战以及在场的所有龙族,声音苍老而威严,似洪钟般在众人耳畔响起:“唉,未曾想这些年龙族竟衰弱至此。”随后,他将那如深渊般的目光转向鲲鹏,坚定道:“小辈,今日这金龙,你不可杀。”
鲲鹏怒极反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小辈?口气倒是不小!本妖师要杀之人,从未有人能阻拦。”说罢,鲲鹏身上气势暴涨,强大的妖力如狂暴的风暴般席卷而出,周围的海水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搅动得汹涌澎湃。轩辕亦毫不示弱,身上光芒大放,纯正的龙族之力涌动,那光芒如同烈日般耀眼,让人不敢直视。
双方瞬间对峙,强大的力量碰撞使得周围海水剧烈翻腾,海底沙石纷纷扬起,仿若世界末日降临。待两人攻击结束,轩辕毫无畏惧地静静站立着,只是微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随后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突然,海眼之中一道凌厉攻击如闪电般打向鲲鹏。鲲鹏心中一惊,他全然未料烛龙会在这个时候攻击自己。虽他实力强于烛龙,但眼前还有一个气息熟悉且古怪的人族。出于谨慎,他稍稍后退几步。
烛龙以龙族本体形态,瞬间闪身至轩辕面前。他满脸不可置信,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惊讶、有疑惑、有激动。最后,那不可置信化作满脸委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其余龙族虽不明所以,但也纷纷下跪。海妖们则摸不着头脑,心中满是疑惑。只听烛龙带着哭腔道:“大哥!您竟还活着?”
“大哥?”海妖们面面相觑,满脸惊愕。
“祖龙?”鲲鹏瞪大双眼,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是老祖?”其余龙族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万万没想到传说中的祖龙竟会在此刻出现。
轩辕看了一眼烛龙,读取部分龙族记忆。他叹息一声,那叹息中似包含无尽感慨与惆怅。随后,一脚踢向烛龙,烛龙翻转几圈。烛龙却毫无怨言,只是满脸激动地看着轩辕,接着脑海分出一个光球,飞向轩辕。
轩辕微微皱眉,沉声道:“吾沉睡多年,不想龙族竟落得如此地步。”他那威严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无论是龙族、海妖还是鲲鹏,皆感受到那股强大威压。“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轩辕声音不大,却充满威严。
鲲鹏脸色变幻不定,虽知眼前祖龙气息虚浮,显然不是自己对手,可若真与祖龙为敌,那烛龙以及龙族镇压海眼的其余强者定会不顾代价倾巢而出,这对妖族绝非好事。但就此罢手,他又心有不甘。犹豫片刻,鲲鹏还是选择妥协,此事已超出交易范畴,还是先行撤退,避免沾染过多因果,他微微拱手道:“既然祖龙出面,本妖师今日便给这个面子。但这黄龙,日后若为恶,与我妖族为敌,我妖族绝不姑息。”
轩辕点了点头,道:“若他为恶,吾自会处置。”说完,他看向龙族众人,“龙族当自省,莫要再重蹈覆辙。”随后,鲲鹏挥了挥手,准备带着海妖们先行撤退,可轩辕却喊住了他,“道友请留步。”鲲鹏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拱手道:“不知祖龙还有何话说?”轩辕表情复杂,没想到当初的小辈都这般与自己说话了,“道友不打算履行诺言吗?”
鲲鹏闻听此言有些愤怒,这种事不应该私下说吗?他如此说,倒显得你们逼死金龙有内幕一般,虽然是事实,但哪有像祖龙这样的?但交易是以帝俊的道心起誓的,他由不得违背,无奈只得掏出一朵血红色莲花。
敖战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业火红莲,可以焚烧业力的法宝,没想到妖族真的借来了。”
红莲缓缓飘向轩辕,烛龙也将一颗珠子交给了鲲鹏。鲲鹏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敖鑫,心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他挥了挥手,海妖们缓缓退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和陷入沉思的水龙一族。
轩辕望着海妖们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水龙们,心中涌起一股复杂情绪。
“大哥您……”烛龙小心翼翼地问道。
轩辕嘴巴动了动,一阵符文飘出,飞向每一个龙族之人身上,当然也包括黄龙,顿时所有龙族尽皆昏迷。然后轩辕缓缓走向海眼,烛龙见状也知道大哥接下来的话可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便也跟了过去。
轩辕望着海眼里那一具具龙骨,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哎,都怪我,若非当初我的贪心,又岂会让这群奴仆骑在我龙族头上呢!”
“大哥,这不是你的错,只怪那罗睺太过于阴险……”后面的鸿钧他烛龙不敢说出来。
“不过只要有大哥在,我龙族一定会恢复往日的荣光的。”烛龙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坚定。
“往日的荣光么?”祖龙的脑海里闪过一幅幅画面,那时的龙族在海洋里纵横,在天地间称霸,那是何等的威风凛凛。可现在却是让一群小辈,一群曾经的奴仆欺辱。
祖龙叹息一声,“当初的我便已经身填海眼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依附于这个泥人的残魂罢了。”
烛龙虽然早有意料,可当得知真相时还是一阵失落。他看着祖龙,眼中满是不舍和悲痛。
“大哥,敖金他……”烛龙说着指了指天,又指了指祖龙附身的轩辕。
“这不是你的错……只怪我龙族弱小罢了。”轩辕再次叹息,“原本我留下残魂是为了在龙族危难之际能够再救龙族一次的,可现在看来我的存在依旧是被算计在内的。”
轩辕沉默良久,烛龙也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扰。
“如今这洪荒局势,波谲云诡,各方势力皆在暗中谋划,显然是量劫再起。我龙族虽曾辉煌,如今却举步维艰。”轩辕缓缓开口,声音中满是忧虑。
烛龙微微低头,道:“大哥,我们当如何应对?”
轩辕微微摇头,“按你的想法来吧。”说完他身上的龙气开始变得虚弱起来。
烛龙知道祖龙的残魂要完全消失了,于是郑重道:“大哥放心,我等定当小心,不让龙族再卷入量劫之中。”他不敢保证让龙族再次伟大,因为他深知如今的局势有多么艰难,与龙族的弱小。
“我与人族做了一个交易,或许能够救龙族一次吧!”轩辕道。
“人族?”烛龙不明白为什么敖金要亲近人族,祖龙也要亲近人族,可想到战争前的那一大团天道功德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轩辕缓缓走出海眼,捡起敖金用来自戕的宝剑,将其收到轩辕的灵窍中,又施展法术清理了昏迷的龙族部分记忆,虽然这些记忆会随着他们修为的增长而逐渐恢复,可只要熬过这次量劫,就行了……
他又看向黄龙,蹲下轻抚了一下他的脸颊,仿佛当初与凤凰、麒麟两族交战前对敖金的激励般。那温柔的动作中,饱含着对后辈的关爱和期望。
最后他隔空取来敖金的脊骨,顷刻炼化,直接里面的十道残魂骤然而出,正是敖金与他另外的九子,虽然敖金的魂魄已经是虚弱不堪,可另外九子的魂魄却也还是完整,祖龙将其一并收入轩辕的灵窍里。
最后留下了一个光球与轩辕的识海外围便完全消失殆尽。
而刚刚被他炼化的脊骨突然出现一丝鲲鹏的气息,然后脊骨也一同消散…
烛龙如同当初龙汉量劫结束般下跪,活了无数岁月的他再也控制不住泪水。那泪水顺着他苍老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沧桑与未来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