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华真天师很对本王的胃口。”
沈仙佑并不觉得华真天师很极端。
他只是在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就像是遇山开山,遇河搭桥,而不是处处委曲求全,这边牵一个线头,那边牵一个线头,弄得最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华真天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本王还是很愿意和你联手的。”
沈仙佑这时起身,亲手解开了千鹤身上的绳子。
“别怪本王那俩兄弟,毕竟是本王下令抓你问事。”
千鹤吸了下鼻子,颤声道:“不敢……不敢。”
“行,那就跟你师父回去吧。”
华真天师却说:“言王殿下,贫道这劣徒还是有些本事的,您若是不嫌多一张嘴吃饭,还请留下他。”
“你这是主动放了个质子啊?”沈仙佑有些诧异。
“质子算不上,主要是他在山上天天挖地,天天埋怨贫道,不如就留下来给殿下搭把手。”
“行,我乐意的很,城中几处白仙庙需要有人照料,我看他就挺合适。”
千鹤顿时眼眸一亮,不敢置信道:“师父,真的吗!”
“当然。”
华真天师眼眸中掠过一丝安心。
琉禅已死,佛道之争进入极端状态只是时间问题,也算是背刺了大天师张明澈,估计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到时候难免会有一场天大的争端。
想来,与朝中的党争一样,会不死不休。
沈仙佑迟疑道:“你和大天师好歹是师兄弟,真会做的这么绝?”
“挡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这句话现在套用在贫道和大天师身上也很适合。”华真天师说。
“好,我明白了。”
“若是贫道在天师府身败名裂,还望殿下能够护住这劣徒,贫道在此拜谢了。”
沈仙佑答应下来。
华真天师继而说道:“殿下,张明澈回来过后,朝中局势应该也会有所变化,您要小心。”
“怎么?他和朝中某个人有关系?”沈仙佑问道。
“您应该知道本命物吧?”
“知道……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贫道还知道,其他皇子的本命物,其实都有空子可以钻,唯独殿下的本命物,曾经被大天师下了一道十分严实的禁制!”
这件事情,沈仙佑还真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没毁去本命物前,硬是卡在元阳境,根本没办法突破。
虽说那个问题已经解决,但也实在没有想到。
这手笔,竟然出自大天师张明澈。
换言之,他也和沈辰阳那个小比崽子有着莫大的关系了。
沈仙佑杀心暴起,同时也深感庆幸。
“华真天师,幸亏你来找我,说了这些事情,要不然我就可得加紧步伐了。”
华真天师笑道:“殿下命中当有此番福缘。”
“行,那你就给我再加点福缘吧。”
“怎么加?”
“你既然知道金马是这白蛟的一道化龙机缘,那知不知道更多的,免得我到处去摸索了。”
“依旧是金马寺。”
华真天师解释道:“殿下应该知道金马寺的由来渊源,但不是他们养马养得好,而是金马寺的下边埋葬着一具真龙尸骸!”
真龙尸骸?!
那就怪不得了!
此时此刻,沈仙佑眼眸中的神态变得熠熠生辉。
“这下,可就是能让它再次蜕变了!”
华真天师提醒道:“金马寺说到底还是佛门之首,如何获取,就是个麻烦。”
“简单,拆了金马寺!”
“……”
华真天师想过,沈仙佑应该会采取较为简单粗暴的方式。
但……没想到是如此简单粗暴!
真就是土匪呗……
本以为他是说着玩,但看他那副神态,好似是要玩真的。
“华真天师,本王就不留你了,本王得去一趟皇城!”
“好……”
沈仙佑当然知道,直接用强拆当然不行。
真要这么做,估计得有一群和尚来玄京,用他们敲木鱼的玩意来敲自己的头。
做事,得讲究方式方法,也得讲究合理。
本王想通了!本王要去就藩!藩地就是徽州!
藩王府邸的选址,那就是徽州的金马寺原址!
来到沈圣昀面前,沈仙佑直接吐露出这个想法。
沈圣昀当即变得惊疑不定。
“仙佑,爹所要的药材你还没找齐,你就要就藩?”
沈仙佑笑道:“爹,你觉得,我会去就藩么?金马寺下边有一个对我来说极有用的大机缘!”
“我要借就藩之名,用金马寺原址来建造我的藩王府邸!”
“不管以后我是否就藩,我先把这道机缘吃到肚子里!”
听到这话,沈圣昀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也知道,自家儿子说的机缘和什么有关,那就满足他。
“好,爹等会把宗人府的人叫来,好好商议一下这件事情。”
“不过,这事不会那么顺利。”
“琉禅刚死,你还要用金马寺原址作为藩王府邸,怎么看都有点欺人太甚,人家也不是泥巴捏的,必定会有火气。”
沈仙佑咧嘴笑道:“给金马寺一个更好的地方,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要是不愿意搬,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说法就有点招笑。”
“这是在打您的脸呐!”
沈圣昀狠狠瞪了他一眼:“少在这里找理由,这事爹来帮你办,后果你要考虑好。”
“没事,反正处于佛道之争的局势区间,我这么做,那帮道士会很乐意。”沈仙佑笑道。
“你和余求真商定好了?”
余求真,即是华真天师。
在这件事情上,沈仙佑并没有隐瞒,一改方才的嬉笑态度。
“从华真天师嘴里,基本上可以把大天师张明澈的态度摸清楚。”
沈圣昀提醒道:“但你要分清楚,那是不是他的一面之词。”
“这个可以确定,他没有在扯淡,爹你也应该知道张明澈在南乾做什么。”沈仙佑说。
对于佛道之争的内情,沈圣昀的确很了解。
张明澈的想法倒也没错,就是太过委曲求全,只不过这是佛与道之间的事,身为大玄皇帝不好插手。
“爹,那位大天师这么做,真不是什么好事。”
“凡事都要有一个分界线,他却是想忽略掉这个分界线,企图以争斗手段来让佛道相拥。”
“那么,在这个过程里,就会不断付出一些代价。”
沈圣昀沉声道:“你所指的代价,是什么?”
“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