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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凰?”司徒云梦抬头望着焚天,道:“是那小姑娘的名字?”

焚天微微颔首:“她既没有名字,自然是我给她取了一个,虽然我没见过她的本体,但从魂魄的灵气上来看,她应该是一只烈火幼凤修炼成精,取这个名字也是希望她能够有朝一日展翅高飞。”说着又显得有些失落,坐回了位置上。

虽然,人与人之间的悲欢离合并不相通,但不知为何,司徒云梦能懂焚天。

哪怕焚天是编了个故事诓她,她也相信!

司徒云梦觉得,如果那个小姑娘还活着,她也会和自己一样,愿意治愈焚天的伤口,令焚天不那么憎恶人类和修仙之士。

和平共处,众生平等。

司徒云梦此刻心里五味陈杂,有句话总算脱口而出:“既然小仙抚琴作画大哥都甚为合意,即算是有缘,何不真真正正做一对异性兄弟同甘共苦?也好过大哥一人伤怀。”

薛燕瞠目结舌看向司徒云梦,心里大喊道:“干得漂亮啊!小梦梦!趁其不备,攻其软肋!”

果不其然,焚天怔怔然站起身,望着司徒云梦,缓缓走上前,把双手搭在她双肩上道:“贤弟……贤弟所言甚是!”

司徒云梦有点不自在,但又无法推辞焚天的热情,赶紧执起身旁案上的酒杯:“大哥,闲话不多话,弟愿与您分忧。”

说着她就将琼浆一饮而尽,喝的时候心道:“我也不是真心欺骗他,毕竟是为了救阿夜……更何况他也有可怜之处,我是女儿家,做兄弟就不必有什么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对吧?”

幸好她已经陪着韩夜喝过点酒了,看起来也还熟练。

焚天愣了一愣,忽然朗声笑了,赤袖一挥,司徒云梦身边就多了一盏金樽,众人细看,原先焚天放在玉案上的金樽竟被他变到这里来了。

焚天执起桌上的金樽也是一饮而尽,道:“贤弟,大哥喜欢你这样爽快之人!大哥再有犹豫,便是对你不敬!”

可司徒云梦毕竟不太会喝酒,很快俏面上生出迷人的红晕,焚天见状却不诧异,只道:“看来贤弟往日滴酒不沾啊。”

司徒云梦摇了摇头,道:“略尝一二,多是与朋友对饮。”

“嗯,也是。”焚天点点头,痛快地道:“大哥为什么没能早点见到你?今后就留在宫里陪大哥,大哥一个人实在寂寞得很呐,哈哈哈!”

司徒云梦一面文静地点头,一面却皱眉担忧,薛燕则心中窃喜:“这个小梦梦比我料想中还厉害啊,三两下居然和妖主称兄道弟了,呆瓜,这也算是你走运了。”

打开一个人的心锁,有时候也没那么复杂,就看对不对点。

司徒云梦对上了焚天的点。

焚天心情格外好,对司徒云梦的关心老早就超过了阿妙,席间不断问起各界的现状,把其他人都晾在了一旁。

酒足饭饱后,焚天便命侍从给众人安排住所,阿妙等人只暂住一日,故安排在前宫的庭院休息,司徒云梦与薛燕则另外安置到一处寝宫。

离别时,阿妙拽了拽司徒云梦的衣摆,待她轻轻蹲下身来,凑向其耳畔小声道:“忙只能帮到这里了,愿你早日找到你的朋友。”

其实这话就算被守卫或者焚天听到,也无妨,但阿妙还是略加小心了些。

司徒云梦展眉道:“多谢你,猫儿。”

“那么,就此别过了。”阿妙领着一众帮工,当着焚天的面向梦、燕二人拱手道别,而后在侍从的引领下离了乾心殿。

焚天站在殿前目送阿妙离开,意兴阑珊,向身后的司徒云梦道:“贤弟奔波劳碌,今日想必也累了吧。”

司徒云梦平淡地道:“谢大哥关心,不是很困。”

焚天回望司徒云梦一眼,双手负于身后,仰望苍穹,叹道:“妙兄的店子离这里少说也有七八十里地,贤弟赶了一天路,怎会不累?快去歇息吧,大哥还有许多话留待明日与你说。”

司徒云梦三分忧心七分不安地望着焚天,道:“那……大哥你呢?大哥专心国事,也很累吧。”

焚天再回头司徒云梦,目光变得出奇地温和,道:“大哥既有国事缠身,哪能说休息就休息?贤弟不必挂心,去吧。”

司徒云梦还想说什么,薛燕连忙拦下,笑道:“公子,主上说得对,您是有些累了,让小草服侍你休息吧。”

一会儿后,焚天便召来四位玄狐侍从,对他们道:“寡人的义弟要休息了,带他们去清宁宫,顺便把那里收拾一下,今后他二人就住那里,起居饮食归尔等负责,不得怠慢。”

焚天的话语就是圣旨,侍从们自是奉命行事,正待要走。

薛燕却朝焚天半跪抱拳道:“焚天陛下,这样我家公子恐会不高兴。”

“哦?”焚天转过身来,不解地问:“此话怎讲?”

薛燕故作为难地转动明眸,道:“我家公子乃是琴仙,高雅脱俗,与我过惯了清静日子,您一下招来这么多人守在他身边,他怎会高兴?”

焚天面色凝重地望着一脸恭敬的薛燕,又望向一语不发的司徒云梦,爽朗一笑,道:“也是!那只叫他们带路,打扫一番,以后若要用他们再行传唤。”

司徒云梦倒也明白薛燕的用意,若是让这些妖精服侍,非但很快看出她们是女儿身,也不方便日后在宫中行动。

所以,司徒云梦便温声道:“大哥也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再来陪您。”

焚天点点头,赤袖一挥,令侍从带着二人下了殿去。

“贤妹……你就如飞凰一般,生性善良,待人真诚,大哥就算负天下,也绝不负你。”

焚天望着渐渐远去的白衣人,轻叹一声,缓缓步入乾心殿内。

很快,薛燕、司徒云梦二人入了清宁宫,遣去侍从,合上门来,终于松了口气。

富丽堂皇的前庭,草木雕栏的后院。

论起内部装潢,清宁宫可谓极尽华贵,宫内龙绡重重,轻纱帐床摆于中央,软绵绵如云朵,其余家具更是选材珍贵、雕工精湛。

薛燕直接往床上一倒,仰天望着宽敞无比的寝宫,道:“这寝宫怎么看都像是给公主嫔妃住的……不过留给我们那是正好。”

司徒云梦娴静地坐在床沿:“嗯,总觉得这一天好累。”

薛燕明眸一转,小声道:“小梦梦,焚天那家伙就算没派人跟着,但很可能暗中命人监视我们,不可大意,小心隔墙有耳呀。”

司徒云梦低头蹙眉,不由道:“他还不至于是那样的人。”

“他怎么不是那样的人?”薛燕眉毛一挑,愤然道:“他明明就带呆瓜进来了,居然厚着脸皮没见过,他从一开始就在防备我们不是吗?”

“话虽如此……”司徒云梦迟疑地道:“可他这样尽心尽力地待我,我却一直骗他,我……我总觉有些亏欠于他……”

“那你就以身相许,别要呆瓜了!”薛燕生气地双手环于身前,过了一会儿才向司徒云梦道:“他摆明了有愧于你,当然要想办法填平内心的不安,再说了,他也骗了我们,我们怎么就不能骗他?”

司徒云梦听薛燕这么讲,又想到仍在受苦的韩夜,心中的愧疚又多了几分,忙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好在你今天表现得太好,往后的事就好办多了。”薛燕眉头一展,手托下巴想了一会儿,道:“第一步现在已经落稳了,第二步要多和焚天对话,从他的话里套出线索,不过,第三步才就要谨慎一点了,大致分为一找二问三跟。”

“找,我们要趁着晚上抽身去找,问,要从周围妖类的口里问出下落,跟,平时要多跟着焚天,看他都去些什么地方,说不定能找出呆瓜的所在。”

司徒云梦颔首道:“燕儿当真冰雪聪明,那么,我们今晚便动身吗?”

“今晚老实呆着吧。”薛燕道:“我们才第一天进宫,焚天不可能一点也不防备,他那么聪明的人,要是真派人监视我们,我们这一出去不就露陷了?”

“今天故意问他呆瓜在哪,他自是知道呆瓜对我们很重要,这样呆瓜就绝不会有事了,先忍几天。”

“一切全听燕儿吩咐。”司徒云梦道。

“那就先早点睡吧。”薛燕发出掌风,扑扑数声,将四周的明灯打灭,这才将司徒云梦拉上床来,放下纱帐,相拥而眠。

今夜,梦、燕二女抱得很紧、睡得很熟。

司徒云梦是因为抱着薛燕很安心,加之昨晚忙着装扮、一宿未眠,实在太困了,就睡着了。

韩夜不在身边,惟有薛燕可以依靠。

而薛燕越来越喜欢闻司徒云梦身上的香气,且里蜀山偏热,司徒云梦善水风灵术、身躯清凉,抱着睡觉很舒服,做梦都做得要美上许多。

所以她也睡得很甜……

第二天清晨。

纱帐尚未打开,薛燕已坐于帐中给司徒云梦细梳秀发,司徒云梦舒展月眉,很是受用。

薛燕调笑道:“小梦梦,看来胸大也有胸大的不方便啊……给你裹胸,裹胸布都要多上好多圈!”

薛燕生于市井,谈吐偶尔粗俗,加之宫内仅有二女,所以就直言无忌了。

司徒云梦闻言俏脸飞红,双手紧紧抓着衣摆,激动地娇嗔道:“别、别说这个!燕儿坏!!”

这么言语撩拨一下,薛燕终于理解韩夜为何着了魔似地喜欢司徒云梦,因为司徒云梦实在太好逗了!

和呆瓜妹不一样,呆瓜妹是真的有点呆。

司徒云梦却很娇羞,一撩就容易脸红,脸红就特别好看,搞得薛燕也忍不住想撩她。

薛燕终究还是忍住了冲动,道:“好好好,我们说别的,说别的!”

“平日里本姑娘虽不爱给自己打扮,这头梳的还行吧?”

司徒云梦的玉面上绯红渐去,她略舒眉头:“燕儿是好,很好。”

说罢,司徒云梦又有些怀念地说:“可是,每当梳头之时,我总想起一个人。”

薛燕把不禁问道:“谁呀?”

司徒云梦沉默了一会儿,柔声道:“小玉。”

“哦,呆瓜妹啊。”薛燕笑道:“也对,她与你情同姐妹,替你梳了多少年头了,我当然是比不过她的。”

“燕儿不用比,你们不一样。”司徒云梦说着,望向纱帐外朦胧的宫闱,怅然叹道:“说起来,也不知道小玉和她的那些同门怎样了。”

薛燕道:“别担心,估计和我俩一样,被传到里蜀山的其他地方了。”

司徒云梦颔首道:“毕竟也就阿夜受了重伤,要是小玉和她那几个同门在一起,那倒是完全不用担心了。”

薛燕道:“她和蜀山其他人肯定有办法联系到,我猜啊,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聚到一起在找我们了,当务之急我们还得救出呆瓜,再想办法与他们会合。”

司徒云梦又道:“还有,这里的妖类比较讨厌人类,我的香气一直掩盖着你的人味,因此他们才没怎么发觉,可小玉他们太明显了,会不会……(被抓了)?”

“诶,你以为他们和你一样笨啊?”薛燕笑道:“清元、净真虽不比我机敏,但好歹也会乔装打扮、掩盖灵气吧?你替他们操什么心?”

司徒云梦颔首道:“是,燕儿说得对,我又多担心了。”

说着她又情绪略显低落了,问:“燕儿,我总爱胡思乱想,人也不聪明,还有大小姐脾气。你是不是觉得很受不了我啊?”

薛燕现在没觉得受不了司徒云梦,反而觉得司徒云梦很可爱,她完全不接茬,笑着在司徒云梦的柳腰上挠了一挠,惹得其花枝乱颤,才道:“薛女侠是受不了啦!忍不住就想欺负你!你个小梦梦!反正呆瓜妹我也欺负过了,就剩你了!”

司徒云梦猝不及防,玉眸忽而张大、忽而眯起,柳眉忽而耸动、忽而舒张!

“哈哈!啊呀!燕儿最坏了!燕儿讨厌!”司徒云梦决定好好回击一下,拿玉枕推了薛燕两下。

“才知道本姑娘讨厌啊?本姑娘就是讨厌鬼!就欺负你!怎样!”薛燕把司徒云梦扑倒在床上,二女嬉戏了起来。

这正是:莺莺燕燕,融融恰恰,芬芬芳芳,暮暮朝朝。

不知不觉,二女已经完全对彼此敞开心扉,亲密无间、无话不谈、肝胆相照。

有薛燕相伴,司徒云梦忧虑尽消,和薛燕打闹了一阵子,这才安静下来,二女慢慢整理好装扮。

“小草,又要麻烦你了。”司徒云梦道。

“不不不,公子请多指教!”薛燕扑哧一笑。

于是,二女推开门去,迎接清晨门外红彤彤的和光……

……

……

再说当日,阿妙也离了宫中,带着焚天的赏银打赏了帮工,便领着队伍回了店去,却见两只粉色小猫正在门前恭迎。

“掌柜回来了,喵呜~!”粉小猫恭敬地鞠躬,欲言又止。

“是啊,累了一天,十五、十六,你们两个去给我备水,我要好好地洗个澡。”阿妙没注意小猫的表情,自顾自地眯眼伸了个懒腰,咂巴着嘴去挠颈背上的毛,正要往门里走。

忽而他想起什么,小声问粉小猫道:“十五,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人来这里问那两个姑娘的事?”

粉小猫连忙道:“有啊有啊!今天早上就来了一批人,他们穿着平民百姓的衣服,小的道行不高,辨不清他们是人还是仙,他们一进门便问……(那两个姑娘)!”

“等等!”阿妙赶紧一把捂住粉小猫的嘴,把她带到离门十数步的巷口无人处,表情严肃地道:“你细细与我道来!”

“好的,掌柜。”粉小猫道:“他们似乎个个都有些本事,进门就问昨天大闹饭店的事,您嘱托在先,我们也没敢多说,只推说您有急事出门了,要等您回来再作答复。”

“笨蛋!”

阿妙狠狠瞪了小猫一眼:“你们这些个家伙都干什么吃的!说了逢人便讲她们走了,什么叫等我回来再作答复啊?这不欲盖弥彰吗!”

“掌柜您别生气了。”粉小猫一脸委屈地道:“他们看起来不像什么坏人,倒像是那二位姑娘的朋友,我们一时拿不定主意才这么说的。”

“说你们笨还不信!他们是来调查的,难道还要作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来吗?这事要出了差错,店子要关门不说,你等小命都不保!”

阿妙说着,见粉小猫面色骇然、泪如雨下,又想起昨夜焚天对司徒云梦态度不错,于是没好气地道:“算了,别哭了,他们现在人在哪?我亲自去跟他们说。”

粉小猫见掌柜要亲自出马,便抹了抹泪:“我对他们说您很快便回,他们就一直在大厅里等。”

阿妙听了小猫的话,点点头,便往店里走,面色沉重地心道:“还是那人类姑娘想得周到,我们昨晚入宫的这些人,除了她俩其余都是熟面孔,连门卫都有些怀疑,焚天又怎会不生疑?”

“焚天必然是派人想摸清底细,如此看来,店里这些人便是焚天派来的,为了仙女能安全救人,我这里可不能出乱子。”

如此一想,阿妙装出一副笑脸,去迎店内那未知的来客。

与此同时,店内有七人正坐于一个圆桌前,他们便是清元、清穆、清业、净真、净宁、玄阳、清玉,不同以往的是,他们各自都换上了寻常人的衣服。

“果然,里蜀山很是排斥蜀山之人。”清穆小声说着,摸了摸袖中放着的一张紫符,道:“若非二师兄叫我们用隐灵符掩盖灵气,又提议换了着装,我们说不定就要和城上的卫兵动起手来。”

“那是自然。”清元一抚长须道:“里蜀山近年一直想着冲破封印,攻占人间,怎会对我们没有敌意?何况他们中有一部分是从锁妖塔出来的,更是痛恨我们。”

“清元师兄说得对。”净真皱眉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韩师弟应该不和二位姑娘在一起,然而我们所得到的线索又大多与二位姑娘有关,不如先问明她们的下落,找到她们后再一同去寻韩师弟。”

这时,躲在韩玉袖中的花斑鼠终于窜出来透气了,他落到韩玉的掌心,道:“我闻了一会儿,这店里还遗留着仙女大人的香味,等到店主来时,我们一定能问出她们的下落。”

说着又东张西望地看向四周,若有所思地心道:“这店里这么多小猫,看到本仙还如此恭敬……莫非?”

花斑鼠正想着,却感觉头顶被什么温热的液体砸中,他浑身一颤,向上一看,却见韩玉正低头抹泪。

“还以为哥哥有两位姐姐照顾,定然无恙,可如今……!”韩玉叹了一声,清眸里升起一阵坚定,心道:“哥,你是为了大家才和那妖龙拼得重伤的,小玉一定要想办法尽快找到你!”

众人见韩玉落泪,便知她是着急想救到韩夜,纷纷去安慰,这时,大家感觉到有股不同寻常的仙气正从门外传来,转头一看,却见一只带着圆帽、穿着夹袄的白猫立于众人之前。

白猫笑脸盈盈地向众人道:“各位不好意思,昨日赶去火云宫进贡,今日才得返回,不知找在下有什么事?”

清穆倒不拐弯抹角,只道:“掌柜,前天你店里是不是来了两个姑娘,一个穿白衣黄裙、端庄典雅,一个穿浅蓝侠衣、聪明伶俐?”

“是是是,昨天就来了。”阿妙笑道:“她们在我店里和一帮兵痞动手,我还招待过她们呢,不过昨天傍晚就离开本店了,不好意思。”

“这样啊。”净宁向众师兄道:“那她们能去哪里呢?”

“不清楚。”清元叹道:“可惜啊,刚有了头绪,现在又断了。”

阿妙没心情管这些人,转身欲走,这时,原先韩玉掌心的花斑鼠跳下桌来,冲阿妙道:“喂!我不过几十年不见你,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阿妙!”

阿妙听那声音大吃一惊,连忙回头去看花斑鼠,激动地道:“小、小……小斑!真的是你?!”

小斑双手叉腰道:“臭猫!不是我还有谁?”

于是乎,在众人一脸错愕的目光下,同为地仙的阿妙与小斑终于意外地在里蜀山重逢了……

……

与此同时,火云宫里。

“什么?”

薛燕站在乾心殿前问侍从道:“你说陛下已不在殿里了?”

玄狐侍从恭敬地点头应道:“是的,小人也不知主上现在何处,他只吩咐说,若二位来了,便让小人招呼二位。”

“那好吧。”薛燕点点头,向司徒云梦使了个眼色,道:“公子,既然焚天陛下不在,还是由小草带您在宫中游赏一番吧?说不定路上还能遇上陛下。”

司徒云梦当然知道这正是寻找韩夜的好机会,颔首道:“便按你说的办,小草。”

玄狐侍从听了脸色一变,忙道:“二、二位!主上特安排小人招呼,您二位游赏宫中,若不用小人带路,只怕多有不便啊!”

“嗳!”薛燕朝玄狐侍从甩了甩手,道:“我家公子与我自由自在惯了,不需要什么人跟随,也不需要什么人引路,你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别跟着我们。”

“这……”玄狐侍从一脸为难地道:“小人要是招呼不周,主上定会不高兴,那样遭罪的可是小人啊!”

司徒云梦将扇子展开,边摇边道:“大哥与我情同手足,若要开罪于你,你大可找我替你求情。不过现在我与小草只想图个清静,你若惹怒于我,让我告知大哥,你便不会遭罪吗?”

“嗯。”薛燕煞有介事地点头道:“只怕罪加一等。”

司徒云梦一席话说得颇有魄力,玄狐侍从无话可说,只道:“好……好吧,那小人不跟着二位了,但二位可别乱闯啊,到时小人便真要为难了。”

“知道啦。”薛燕说着,便引司徒云梦道:“公子,咱们走。”

“嗯。”司徒云梦沉声应着,与薛燕远离了乾心殿前的广场。

借着游宫的机会,二女一路探查韩夜的所在,却不知韩夜此时尚在离她们十里开外的一处地方。

昏暗的环境,空气异常沉闷。

远处点着两盏忽明忽暗的灯。

韩夜坐于一张简陋的床上,不知自己何时来到这里,更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地上和壁上皆透着丝丝凉意和潮湿之感,他依稀记得自己使出万劫雷光降伏了妖龙,昏迷中胸口一阵温暖,醒来便到了这里。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韩夜紧张地摸了摸胸前玉坠,玉坠尚还发着温香,却已然暗淡,他又下意识地一摸背上,背上空无一物,不免大惊,便四下去看。

只见床边有个石台,烛龙酒袋和司徒云梦为他织的剑鞘都放在那里,唯独不见魔剑。

“我的魔剑呢?”韩夜下了床来,只觉全身一阵疼痛,脚未站稳,险些摔倒在地。

他皱了皱清眉,扶着床沿,支撑起身体,摸到壁边细细敲了敲、四面看了看,才知这是一个密室,不禁叹道:“看来,有人趁我昏迷时夺了我的剑,并将我带到这里来。”

韩夜回想种种,忽而担心起司徒云梦、薛燕、韩玉,于是扶墙坐回床上,双手持诀放于膝盖上,欲运起真气恢复身体。

半晌却提不起一丝气来,他心中一阵惊异,想道:“怎么回事?浑身竟收不到一丝气,发不出一点力。”

这时,但听床对面的墙里隐隐传来脚步声,而后墙壁轰隆一声被移开,一个高大威严的身影立于昏暗的通道中央。

那正是焚天。

“不必费力了,你死里逃生,此时已没有灵力了。”焚天望着仍欲运功的韩夜,沉着脸道:“蜀山的贼道士,说吧,来我里蜀山来做什么?”

“里蜀山?我竟到了里蜀山?”韩夜低头想了想,又抬头对焚天道:“我是蜀山弟子,但不是贼人……而且,你又是何人?竟囚禁于我。”

“寡人最痛恨蜀山之人,个个道貌岸然,其实都是狼心狗肺。你还敢问寡人为何囚禁于你?”焚天一拂赤袖,八撇胡和下颔胡须随风而动,怒道:“你身怀蜀山密修的玄元真气,且进境不错,看起来就算不是蜀山首徒,也是什么嫡传高等弟子吧?快说,来我里蜀山干什么来了?”

“哼,我不过一介无名小卒,蜀山也没你说得那么龌龊不堪。”韩夜冷然道:“我听说里蜀山有个叫焚天的妖主,野心勃勃,一心想侵占人间,想必就是你吧?”

“你还不算太傻,哈哈哈!”焚天把赤袖放到胸前,双目变得炽热无比,自我介绍道:“不错!寡人正是里蜀山的妖主焚天!借里蜀山的众多灵物苦心修炼,如今妖力已堪比神魔。”

“妖主焚天,堪比神魔?”韩夜皱眉道。

“人类,你应该感谢我救了你一命。要知道,比起我们妖类,你们不过是一群卑鄙无耻、自私自利的低贱生灵!”

焚天鄙夷地望着韩夜,威然道:“不瞒你说,你体内的经脉早已被某种巨大力量震碎,幸而有身上的玉坠及时续命,加上寡人的火灵力救护,这才捡回了贱命。”

“如此说来,我倒真要谢谢你了,哼。”

韩夜闻言这才撤去炼气姿势,望着焚天,毫无畏惧地问道:“我的剑呢?被你收起来了?”

“说到那剑,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可真是把绝世好剑啊!哈哈哈!”焚天爽朗地笑着,又话锋一转,用嫌恶的目光望着韩夜道:“你没必要知道那剑现在何处,寡人已看上那把剑,若没猜错,那是把魔界之剑,若用得好,毁天灭地亦不过举手之劳,有了它,寡人的宏图大业将会顺畅许多!”

韩夜清眉一收,道:“宏图大业?”

“没错!”焚天炽热的凤眸里充满了渴望,他将双手高举,面色庄重地道:“六界之大,寡人的臣民又怎可屈居于这狭小的里蜀山?尤其是人间,数千年来,我们受尽了人类和仙道的排挤鄙夷,是时候回敬给他们了!”

“有了你的剑,加上寡人堪比神魔的能力,很快,妖族要将尔等踩在脚下!”

焚天说得韩夜心中一凉,他道:“焚天,野心太大,终将适得其反。”

“这些用不着你操心!”焚天自信地一挥赤袖,威严地道:“寡人既为一界妖主,怎可不替自己的臣民着想?人类把我妖族视为卑鄙生物,修道之士把我妖族看作低贱邪灵,我妖族子民,为何不能抬起头来直面苍穹!”

说着,焚天把手一抓密室之顶,仿佛青冥尽在手中,道:“神魔仙妖人鬼,自古原该和睦共处,但神魔两界已然对我们不公,要是连人类这等卑鄙的生灵都能骑在我妖族头上,便是寡人于心能忍,寡人的臣民又如何受得了?”

韩夜闻言,想起锁妖塔里的种种,终于明白了,冷笑道:“所以,你便想方设法地将里蜀山的妖气往锁妖塔底部灌输,妄图冲破封印,从锁妖塔杀向人间。”

“没错!”焚天张开赤袖,豪情壮志地振臂道:“但这仅是开头,化妖水乃神界所赐,若无里蜀山的妖气日夜抵消它的威力,连寡人也很难从这里出去。”

“而化妖水即便效力再强,总有消尽之时。”

“届时,寡人便率着三公九卿,连同锁妖塔里所有妖类杀上人间、冲出宝塔,再以三公之力召唤出精心训练的百万妖军,攻陷蜀山、昆仑、崆峒、蓬莱众派,连同佛门各大道场,从此一、统、天、下!哈哈哈哈!”

韩夜冷眼看着他,劝道:“焚天,这想法对妖精倒不错,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对其他生灵却又是不公平的,要找回妖类尊严有很多方式,用武力征服最不可取。”

“你既名为焚天,当知火这种东西是容易烧到自己的,若执意征讨,难免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多加思量吧。”

“为了我妖族之人今后的幸福,牺牲一些妖类是值得的,他们都将永垂青史!”焚天看向韩夜道:“更何况,人类若是不战而降,寡人又何必费力去杀他们?死了的人,又怎么来见证我妖族的辉煌?”

“人类,寡人来此不为别的,只叫你告知寡人使用那把剑的秘诀,废话少说。”

韩夜淡然道:“你问我这个?可那魔剑现在只认我这个主人,其他人无论如何也使不上。”

“真是拙劣的借口啊。”焚天一手置于腹间,一手背在身后,凛然道:“也罢,不说便不说吧,马上就到未时了,有你好受的。”

韩夜眉头一紧,问道:“你要对我严刑拷打?”

“不,那样对你这样的人类似乎还便宜了点。”焚天威严地道:“你听过苗疆的泥鳅蛊1吗?”

韩夜沉默不语。

“寡人曾游历人间,在苗疆见过泥鳅蛊。”焚天说着,神情变得有些可怕,他道:“中了此蛊之人,肚内似有若干泥鳅在走动,有时冲上喉头,有时走下肠末,如不早治,必死无疑!”

韩夜闻言心头一凛:“你是说,你给我下了这种蛊?”

“哈哈哈!哪有那么容易?”焚天仰天长笑:“寡人给你下的这种蛊叫‘赤龙蛊’,是经过改良的。不管你是肮脏人类,还是蜀山细作,等下便叫你好好尝尝这种蛊的痛苦!”

“要怨,就怨自己不老实说话,活该受此苦痛!”

韩夜听着焚天的话,忽觉肚里有了感觉。

起初是阵阵绞痛,到后来便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五脏六腑还带着一股被烈火灼烧的剧痛之感,恰似一条凶恶的赤龙在肚里翻滚喷焰。

“呃……!”

韩夜紧锁清眉,只感觉腹部要胀破一般,赶紧用手压着肚子,额上虚汗直流,身子也蜷缩起来。

“这才是开始。从今日起,每到未时就会痛一个时辰,逐日加剧,到了七七四十九天后,便要腹破而亡、死无全尸!”

焚天双手背到身后,愤恨望着韩夜道:“此蛊也说不上多残忍,比起你们扒妖皮、吃妖肉、喝妖血,火烧水烫、生埋活剐,哪一样不比我这赤龙蛊狠毒?哪一样不比我这赤龙蛊卑劣!”

韩夜疼得话也说不出口,倒在床上大口喘气,耳中一片轰鸣之声,浑身如同火燎,恨不得就此抠破肚皮死了的好。

焚天见韩夜这般模样,又想起毕竟是司徒云梦的朋友,便锁住韩夜咽喉,将他提起来朝着密室的墙壁扔去,韩夜痛苦不堪,根本无法抵御,眼看就要撞到墙壁。

忽听哗啦一响,整个人似乎一头扎进了水中,耳中传来咕咚咚的水声,隐隐的,还能听到断断续续的渔歌,在冰凉水流之下,这腹痛竟然消减了许多。

韩夜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毕竟只想快点离开,正打算游上去,忽而感觉到有股灵力要把他拉回去,他下意识接受了这股灵气。

顿时,全身只觉滚烫如火,四周的水都沸腾冒泡,眼前火光一闪,他坐回到了密室的床上,大口喘着气,浑身都冒起了蒸汽。

焚天收归赤袖:“舒服些了吧?要想根除此蛊,寡人自有办法,但你须乖乖告知寡人魔剑秘诀,否则悔之晚矣。”

“莫说……莫说我没法告知于你。”韩夜倒在床上奄奄一息,勉力道:“就算我有……有办法都不会告诉你!妖界、妖界是你故土……可人间……也是我的家乡。”

“你这人有点意思,骨头硬。”焚天带着几许敬意望着韩夜:“好,寡人晚上再来找你,一日两次,给你足够的时间考虑清楚。”

言毕转身朝门外走去,最后甩下一句:“不过须注意,你只有九十七次考虑的机会了。”

这时焚天已出了密室、上了台阶,赤袖朝后一挥,合上了密室的石壁。

焚天一走,韩夜的腹痛又来了,在床上痛得动弹不得,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抓着床沿,心道:“云梦,燕儿,小玉,你们还好吗?不会也被焚天抓起来了吧?”

一阵肠子被撕裂的感觉又传了过来。

韩夜终究熬不住痛楚,昏死了过去……

注释:

1“蛊”——文中出现的泥鳅蛊和金蚕蛊在我国传说中是有名的蛊,而焚天所用的赤龙蛊则属作者杜撰。古时常有迷信之人利用各种毒虫及怪诞的方式养蛊,以谋私利,这种巫术不仅危害严重,且流传甚广,历代文献屡见记载。《周礼·秋官》中记载周朝有“庶士”之职,掌除毒蛊。《周礼·秋官·庶士》郑玄注引东汉《贼律》:“敢蛊人者及教令者弃市。”梁·顾野王《舆地志》载:“江南数郡有畜蛊者,主人行之以杀人。行饮食中,人不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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