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疆到密州两天了,萧辰泽在空间里便对沈璃说,“要想知道铁矿上的事情,咱们得先去一个地方。”
沈璃问,“什么地方?”
“密州府衙。”
“去那里做什么?”
“还记得你救我那一次吧?”萧辰泽问。
怎么能忘?
沈璃点头。
他是她穿越过来之后,救过的第一个人。
“就是那一次,我被父皇贬去看守皇陵,听说密州铁矿上有异常,便留下一个替身,带着两个人偷偷去了密州。”
沈璃静静地看着他,听他说话。
“密州铁矿上出产的矿石含铁量非常高,是周边所有国家中最优质的。从中提炼出来的铁拿去锻造兵器十分结实,同样的兵器对打,密州出来的就能将其他的打断,”
“因为这,朝廷对密州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不但设立了专门的部门掌管密州铁矿事务,还给了密州府衙极大的权限,一旦出现状况可凭令牌调动周边军营的兵士加以护卫,”
“另外,在铁矿上做工的人不光有周边百姓,还有相当大一部分是正在坐牢的囚犯。这两拨人是分开的,并不在一处。但我在皇陵却听说,只要花的银子足够,就有官府上下勾结,将囚犯混到百姓堆里,晚上收工的时候再溜出去。”
萧辰泽抬起头来,看向空间里的云雾,“哪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总是雾气萦绕?”
隔着栅栏和狼崽子,他从没走近过去,也一直不知道从那里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
看在他二话不说便同意留下蔑儿干的命交给自己处置的份上,沈璃从凳子上站起来,对萧辰泽招了招手,“你来,我带你看一下。”
萧辰泽跟上,两个人跨过栅栏,穿过围拢过来的狼崽子,刚刚靠近,萧辰泽就惊呆住了,“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透过雾气,他看到外面有人在走动,还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从我学会这个,呃,瞬息大挪移,就是这个样子了,”沈璃也看着外面,神色很平淡,道,“既然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俩要时不时地待在里面,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了解一下这个地方,以免你不知情的时候惊吓到。而且,你知道这些之后,可以更方便地进行一些计划,比如你说的到府衙找那件很重要的东西......”
萧辰泽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的人,“我一直以为你的瞬息大挪移是先将人带到这个你熟悉的地方,然后再从那个地方将人带到其他想去的地方。如今看来,竟是我理解错了。这么说来,你的瞬息大挪移是将人带到这里来,而这里,它就像个安全的笼子,可以在任何地方停留,是吗?”
沈璃嗯了一声,道,“你这么理解也没错,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
“那太好了,”萧辰泽激动的瞬间声音放大,“那我的计划可以改变一下了,以前不敢想象的事情得重新计划进去,有了这个笼子,一切就都有了实施的可能。天啊,这个地方太好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学这个很难吗?你的师父可不可以叫我认识,我也想拜他为师,也想学会这个。”
沈璃不回答,忍不住苦笑。
想点什么不好?还拜师,她都不知道师父从哪里来。她也是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回都回不去的。
萧辰泽看着看着,冒出了一句,“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你就可以带我进来,我也不用冒险差点丢了性命。”
沈璃看着他,好奇地问,“你上次到底来密州干什么?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萧辰泽的眸子幽深起来,眼睛看向云雾,思绪又回到了那些惊心动魄的日子,“我听说了密州囚犯可以自由出入的事情之后,直觉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于是萌生了到密州查探一番的念头,”
“外祖父曾经对我说过,密州三面环山,南面那一座山后就是通往南疆的路。那条路知道的人很少,却很重要。外祖父年轻时在密州历练,还和方老将军以及冠勇侯一起从那座山后去过南疆,”
“如果逃跑的那些囚犯里有人知道那条路,想从南疆偷偷跑去与大周接壤的巫漓等国,岂不是很容易?反过来说,如果有细作从巫漓进入南疆,再从那条路进入密州铁矿,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萧辰泽收回目光,蹲下来,摸了摸正在蹭自己脚面的狼崽子,道,“我当时就想,反正我人也不在京城,悄悄到密州查探一下,不会有人知道的。于是带着两名暗卫便出发了。临行前只对身边的几个人讲过我要去做什么,万万没想到事情就出在他们里面,”
“当中就有一人,他的娘子曾是崇国公府管家亲戚的妾室。听上去好像转了好几道弯,不相干,实际不对,实际就是他那里出了岔子。他跟他娘子说主子去密州了,然后我们就出了事,”
“在我深夜到密州府衙去找东西的时候,我们被死士追杀。跟随我的那两个暗卫拼尽全力拖住死士,我才得以脱身,却也在你遇见我的那片林子里撑不下去。要不是上天护佑,得你所救,我现在早成了兽儿们的腹中餐。”
他站起身来,足足比沈璃高出去一大截,沈璃需要仰着脸去看他,才能和他的眼睛对视。
就听他好听的声音道,“我要到密州找的是,那道能调动兵士的令牌和铁矿真实的历年出产账本。我上次过来便发现密州知府有些古怪,令牌不能放在他的手里,账本也绝对有问题。他究竟哪里古怪我也说不清楚,还不等细细查探就被人追杀,一切疑问便都放下了,”
“追杀我的死士究竟是谁派的?若是崇国公府,为何他不向父皇告发我?可若不是他又是谁呢?毕竟我到密州的消息确实是崇国公那边泄露出去的,难道说崇国公还和另外某个神秘的厉害人物有勾结吗?那个人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