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风翻身下地,走到王如意身旁伸手揽住她那柔软的腰肢笑道,
“你我夫妻之间,有什么直说便好,何须这般?”
王如意脸颊微红,但心中满是羞喜。
抬眸看着李清风带着几分歉疚,
“夫君,发哥儿昨日来信,说是如今我父亲我娘他们都回扬州了,他一个人在……”
说着,王如意便是有些歉疚的看着李清风。
李清风见此也是明白了王如意的意思,
笑着问道,
“这是小发的想法?”
虽然李清风是笑着问的,但王如意闻言心中不由一紧。
忙摇头道,
“不是的,发哥儿自然是听从指令行事的,不过,现在我们都回来了,把他一个人留在山上……”
李清风略一思索,便是明白了王如意的意思。
如今各方面局势已然绷紧,清风寨随时都会跟朝廷打起来了。
可是王特发在大铜山上,如今还是一个普通成员。
无论是从王如意从王特发的安全考量,还是从王特发的前途考虑,
这都是人之常情,他也能够理解。
毕竟如今清风寨已掌握扬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日清风寨未必就不能成事。
不过这也好,人都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要是王如意对自己的亲人都不在意了,
李清风就得警惕起来了。
便是笑着点点头道,
“行吧,正好小发现在一标段的训练也完成了,能够做些其他事情了。”
“待会儿你让人去找大狗,就说这是我的意思,让他把小发调到东风商会听用。”
王如意闻言忙欣喜的对着李清风福了一礼。
“如意代”
李清风笑着摇摇头,道,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
“这些日子,我比较忙,可能无暇陪你说话。你要是闷了,可以回你们王家一趟。”
“不过扬州城内如今还不算太平,你让容嬷嬷给你配上一队护卫的嬷嬷侍女随行。”
王如意闻言,神色更加欣喜了。
“是,多谢夫君!”
……
第二日上午,
王如意在禀报李清风之后,带着玲珑以及八名经过清风寨三标段培训的嬷嬷,并一小队背着三八大盖的护卫,离开了知府衙门,向王家而去。
在轿子自衙门侧门出来之后,王如意通过轿子窗口看向那巍峨气派的知府衙门大门之上的‘清风’二字大匾,心中也是颇多感慨。
在两个月之前,她还只是一个深居府宅后院的女子。
莫说出入这等衙门,便是外出都是一种奢望。
不只是她,就是她的父亲王大财,也不是能够随意出入的。
可是现在的自己,前呼后拥。
就连曾经只能以自己父亲也只能仰望,要小心翼翼对待的知府衙门,
却是成了她晚间的住处。
真是世事如棋局局新啊!
轻轻摇了摇头之后。
王如意放下了轿子的窗帘,对着外头吩咐了句。
“出发吧!”
“是!如意夫人!”
随即轿子开始缓缓起行。
不过轿子并未行走多久,却是忽然停了下来。
隐约还觉着外头闹哄哄的。
王如意不由眉头微蹙,疑惑对着轿外问道,
“出了什么事情了?为何停轿?”
一名随行在轿子边的嬷嬷走到帘子前,
对王如意道,
“启禀如意夫人,前方的街道,被无数前来登记户籍的百姓所拥堵了。”
王如意闻言微微一愣。旋即缓缓揭开轿帘一条缝,往外看去。
只见原本宽阔能容纳八匹马同时行进的街道,此刻已是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大人,小孩儿,妇人,几乎所有人都面带激动之色,挥舞着朝廷发给众人的户籍册子,争先恐后的向着前方清风寨登记人口的地方挤去。
哪怕还有这上百名身着青衣的清风寨人员,正在为现场维持秩序。
可却也丝毫遮掩不住百姓们,那疯狂的热情,因而显得有些乱哄哄的。
早在清风寨入城第二日,便开始对人口进行登记造册。
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儿还心存疑惑,没有一个百姓前来。
毕竟清风寨虽然强悍,可以直接镇压了扬州的官府,
但毕竟只是山贼而已。
而大乾朝,已然统治长达数十载,在绝大部分人心中,其合法正统性几乎已然根深蒂固。
岂是刚成立不到一年的清风寨可比的?
当时王如意还在担心,劝说李清风要不要让人再上门宣传一下。
她也担心清风寨在进入扬州之后,立即便对扬州的士绅豪族盐商大户,大部门展开了大规模的清洗。
虽然一时间,让整个扬州城人心惶惶,没有太多人敢丝毫动作。
但是否会吓到百姓们了?
不过李清风只是笑着说让她不要着急,只要有人开了头,百姓们都会来的。
还说百姓们,不是不相信清风寨的政策,或是其他,
大家心中担心的,其实是清风寨在扬州待不长久!
万一等到日后,朝廷大军攻打回来,他们这些在清风寨登记了的百姓,岂不是要被打上反贼的帽子了?
当日上午,唯有那些家中有人在清风寨的,没有丝毫犹豫的响应清风寨的政策,重造黄册。
到了下午,扬州城那些实在活不下去的百姓,最终还是拿着自己信息来到清风寨登记。
对这些人而言,就算清风寨不进城,不分地,他们也要饿死冻死了,除了清风寨的好处,还在乎日后朝廷会不会追责之类的?
先活下去再说!
就算朝廷要追责,也要打败清风寨才行。
大不了到时跟着清风寨一起跑,还能做个饱死鬼!
但渐渐地,随着那些原本家境贫寒都活不下去的百姓,都分到了土地,甚至还有粮种耕牛之后,城中的百姓一个个都是有些坐不住了。
尤其是一个家徒四壁的男子在清风寨登记之后,全家六口人一共获得将近二十亩的良田,并且还从清风寨接到了一头耕牛,和当年的粮种之后。
这一下子,整个扬州城都轰动了!
俗话说,不患寡而患不均!
人总会会拿自己与周围相同的人比较,不少原本还勉强过得去的百姓,一看你一个身无长处的破落户,居然能够获得如此多的良田。
心中又如何能够安逸,如何不眼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