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闻言略一思忖,便是点头说道,
“合该如此!”
“我此次前来,本就当先行面见姑父大人才是!”
“如今蒙受姑父大人相救,自当前去拜谢姑父大人的活命之恩。”
说罢,便是对着昭儿道,
“那你还冷着做什么?”
“还不快着帮你家爷收拾点儿,即刻引我前去拜见!”
“是!是!二爷!”
昭儿闻言连连点头,马上帮贾琏揭开了被子。
便退到一旁等候贾琏下床帮他捯饬。
结果贾琏连使了几个眼色,
昭儿见状,一脸茫然不解的看着贾琏。
贾琏终于忍不住了,没好气骂道,
“还不快过来搀扶着爷我!没见到我腿软的都下不了床了吗?”
“哦,是,是,二爷!”
昭儿连忙上前搀扶着贾琏,担忧问道,
“二爷,你在那贼窝里受苦了!”
贾琏闻言顿时就炸了,顿时怒道,
“胡言乱语!受什么受,苦什么苦?”
“我告诉你,爷我上了那清风寨,那里的小小山贼听闻爷的身份,立即吓得跪地叩头求饶,还给爷准备了四菜一汤好生招待着呢!”
说着,见到昭儿略带犹豫的目光,抬手在昭儿脑袋上打了一下。
“想什么呢?爷我这是吃饱了撑得两腿发软!”
“……”
……
不多时,
贾琏在昭儿的搀扶下,便是来到了林府正堂前院。
贾琏先是让人前去通禀,自己则是整理着衣衫。
林如海因为衙门里的盐税事务已然告一段落,
再加上贾琏如今已然来了扬州,是时候安排自己的女儿入京事宜了。
想到荣国府的子侄醒来之后便会面见自己,故而便并未到衙门当值。
此刻,林如海正在书房中泼墨挥毫。
却在此时,林伯上前来到林如海身边,微微对林如海道,
“老爷,荣国府那位琏二爷已经醒来了,此刻正在堂前等候面见。”
林如海手中的毛笔微微一顿,旋即依旧笔走龙蛇。
直到笔下将最后一笔写好之后,才将毛笔放在一旁的笔搁上。
林伯急忙递过一块洁白的帕子。
林如海接住擦了擦手后,轻叹一声。
“知道了,请到正堂去吧!”
“是,老爷!”
林伯点点头,而后转身离去。
林如海随即吩咐下人更衣会客。
贾琏在进入堂中之中,便是垂手恭敬站在一旁。
就是林伯请他坐下,他也是尴尬笑笑并未落座。
不多时,便见一道爽朗的笑声响起。
“听闻琏哥儿到了?”
贾琏闻言浑身一震,忙转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便见一个身形消瘦一身青衫,下颌蓄着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正自堂外走了进来。
贾琏一看便认出这是自己的姑父林如海。
急忙一个大步上前,撩起衣袍。
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林如海面前磕了个头,
抬头神色激动地看着林如海拱手道,
“侄儿拜见姑父大人!”
“多谢姑父大人活命之恩!小侄感激不尽!”
林如海连忙俯身抬手搀扶贾琏。
“琏哥儿何须行这般大礼?快快请起!”
将贾琏搀扶起后,林如海目光感慨的看着贾琏的面容道,
“唉!当真是岁月催人,自早年神京一别。不知觉不觉间,已是使物载光阴匆匆而过,你如今也是能够独当一面了!”
“小侄惭愧!”
贾琏抱了抱拳。
“此次离京,本该直接来向姑父问安,却不曾想,半途之中居然是被山贼掳掠了去。”
“小侄已听随行小厮所言,此次多亏了姑父大人从中转圜,否则,小侄说不得便……”
林如海摆摆手。
“哎,都是一家人,琏哥儿这话就见外了!”
随即走到首位上坐下,招呼贾琏落座。
贾琏看着林如海,虽然他只是一身常见的居家装束,
但却浑身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威严。
这是长期久居于上位者,浑身自内向外,散发出来的气场。
想到自己昨夜的遭遇,心中对于林如海的敬畏更加非常。
一番寒暄之后,主宾落座。
贾琏连忙对着一旁的小厮昭儿一抬手。
昭儿连忙从怀中,将早已准备好的有些皱皱巴巴的书信拿了出来。
无怪书信如此,
这封信原本是在贾琏身上,后又到了李清风手里。
不过李清风拆开看了之后,便在决定放贾琏离开之时,命人从垃圾堆里翻找了出来,塞进的贾琏的怀中。
后昭儿帮贾琏收拾时,才好生保管了起来。
贾琏拿着书信,然后起身,双手将书信呈递到林如海面前,躬身道,
“姑父大人,此为自神京临出门之际,府上老太太亲笔手书,叮嘱侄儿务必面呈姑父大人的书信!”
林如海忙起身接过书信,对着贾琏缓缓点头,
“辛苦你了!”
“琏哥儿,此次清风寨之事,委屈你了啊!”
“你放心,改日我必当为你寻一个公道。”
听得这话,贾琏心中一阵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
同时,想起昨晚数次被吓晕了过去,心中也是后怕依旧。
一听到清风寨这三个字,
他就感觉自己两腿仍是发软。
至于林如海所言的寻个公道,也只当是听听罢了。
清风寨能在扬州之地如日中天,嚣张跋扈,居然连过往的行船都敢明目张胆的拦江收过船费。且无人过问。
其实力强大可见一斑!
除此之外,他在出京之前,
也是打听过朝中的些许消息。
据说,不久前,他这位姑父大人,
曾几何时,也是率着千余人上山剿匪。
结果好像贼匪没剿着,反倒是连自个儿都搭了进去,被山贼抓了去当了俘虏了。
更莫说给他讨什么一个公道说法了。
如今能够捡到一条性命,活着从那叫人想到就肝儿打颤的山贼窝出来。
他就已经十分满足,万二分庆幸了。
不过这些话,他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
听到林如海的话后,忙面露感激道,
“多谢姑父大人,不过此事也是侄儿无礼在先。”
“若当时直接缴纳过船费,兴许便没有后续这些子事,更不会劳烦姑父大人为我劳神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