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
崔承业直起腰身,一脸错愕,“阿姊你要成亲了?跟谁?谢灵毓?”
墨荀愣住了,“阿姊?”
听闻大户人家新娘子出嫁都是有送行的,顾寮主为了这场婚礼竟然认个弟弟?
她对公子是真爱啊!
墨舟反应慢,皱眉怒斥,“大胆!竟敢直呼公子名讳!”忽然,他又意识到那声阿姊,拔剑的手不自在摸了摸衣襟,表情生硬,“该唤姐夫了。”
崔承业怔然,反应过后喜上眉梢,这个亲认得好呀,买一赠一,竟与谢家也攀上关系了。
原本还在质疑自己被崔承业卖了的崔子也来了精神,公子好筹谋。
“……”顾妙音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指着崔承业,“你,带着你的人去分配箱子,清河是崔家地盘,另外三条路怎么引由你规划。”
“你们。”她又转头看向墨舟墨荀,“把你们头上的花,身上的布都给我扯了,我有要事同你们商议。”
一刻钟后。
什么!?
没有婚礼?
让他们来西蜀替公子迎亲是假的?!
墨舟和墨荀纷纷垮下了脸,那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经历了什么人间绝望。
“……”顾妙音实在不知道他们俩伤心什么?谢灵毓现在好好的又没出事,怎么这两人活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她搞不懂,转头问长生,“谢灵毓平时跟他们说话,他们也这样?”
长生,“他们不敢。”
明白了,这是看人下菜碟。
顾妙音抬手取下长鞭。
墨舟墨荀脸色微变,墨舟就不用说了,对顾妙音的武力拜服地不行,而墨荀自从被顾妙音一鞭打晕后就留下了极深的阴影,两人顿然一扫颓势,双眼炯炯有神。
墨荀,“顾寮主用此计将我们二人召回必有原因,可是苗域出了什么事?”
墨舟点点头,表示苟同。
长生垂目,敢情这两个早就被打服了。
顾妙音收回鞭子,面色凝重,“言归正传。我怀疑谢灵毓会出事,所以我召集你们回来便是要你们相助,同我一起验证。”
闻言,三人神色冷肃,各有所思。
“女君何出此言?就算月眠已入九境,对苗域有异心,但以公子大才不可能降不住。”
之前顾妙音只跟长生透露过月眠九境的事,其余的并未多说。
可如今,她开口就是公子会出事,故而长生最先有了疑惑。
月眠入九境?
墨舟和墨荀乍一听见这个消息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墨荀想得更远。
九境对别人可说是登天高山,可对顾寮主不过脚下一坎。月眠纵是再厉害也厉害不过顾寮主,可她却还是怀疑公子会有事,说明顾寮主顾虑的不是月眠,而是另有其人。
墨荀抬手止住长生,正色看向顾妙音,“顾寮主可是发现了什么?”
顾妙音点头,“我的确发现了一些东西,但现在还不是与你们说的时候。”
从那晚看见聘书后,她又想了一夜。
冷静过后,她才发现那晚书阁里发生的所有事都太过蹊跷。
首先是那封信,这世间没有人识得上晋古字,也就是说只要谢灵毓不松口,古域的真相只有被开启那天才会大白天下。
若他真的想开启古域,放十万邪祟祸乱人间,他大可将此事掩藏心底,徐徐图之。
可他却将未做的罪行写了下来,故意给人留下把柄。
这不合常理。
其次,那晚除了她苗千机也去了。她是临时起意,但苗千机不是。那晚从苗千机翻书的细节可推断出她并不是第一次入阁。
以谢灵毓对苗域的掌控,极有可能早就知道苗千机的所作所为,或许,这一切本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如此看来,那封信极有可能是谢灵毓想让苗千机看见的东西,却阴差阳错被她截胡了。
因为在苗域,谢灵毓唯一不能掌控的就只有她。
若这些都推演都成立,那么消失的信不是谢灵毓企图祸乱人间的证据,而是他在向人求助,是他的自赎。
他并非想开启古域,而是希望有人能阻止他。
但这一切听上去却又荒诞至极。
他可是谢灵毓,天之骄子,不想开古域就不开,如今苗域上下敬他如神,还有谁敢忤逆他?
思绪纷纷扰扰,顾妙音忽然又想起了在揽月阁看见的那幅古域地图。
豁然间,她好似醍醐灌顶,一念清明。
如果忤逆他的不是人呢?
于是,她心里生出了一个更荒唐的想法。
她不知道自己对不对?所以她想要验证。
长生听闻顾妙音还是不愿向他们透露细节,眉头紧锁看向墨舟和墨荀。
之前都是他一个人拿主意,眼下他想看看墨荀怎么说。
出乎意料,墨荀并不计较顾妙音是否交待,满脸信任。
“无妨。那就等顾寮主觉得什么时候能说再说。我们且先说说顾娘子打算如何验证公子可能会出事的猜想?”
墨舟点头,“我与师兄想的一样。”
顾妙音没想到与墨荀沟通如此顺利,不觉懊悔自己怎得以前就觉得他是傻蛋呢?
“等到春祭开启古域那日一切自有分晓。而我要验证的方法是,想尽一切方法阻止他们开启古域。”
“不可!”长生哗然骤变,又急又气,“女君不可!开启古域是苗域千秋大计,不能毁!”
不等顾妙音开口,墨荀出声打断长生,神情严肃,“敢问顾寮主,要验证公子是否会有危险只有阻止开启古域这一条路吗?”
顾妙音点头,“是。”
墨荀与墨舟对视一眼,俯身拜道,“任凭顾寮主差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