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大殿前,热烈的火焰将夜幕点亮。
苗民们载歌载舞,热情奔放,丝竹欢快悦耳应着少女少年恣意张扬的笑脸。
作为此次宴会的主人,月眠可谓艳光十足。但见她身披一件半透朦胧的黑丝挂肩,全身上下坠满的银光亮片,青丝半束,慵懒斜卧在主榻副座上,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只玉足搭在膝间,莹白的脚踝挂着一串风铃,摇曳间说不出的妩媚风情。
苗千机与红绸坐在第三列,两人看在眼里只相互交换了个眼神,便不约而同扯出嘲讽的讥笑。
「月眠这般做派,莫不是还想勾搭公子?」
红绸秒懂,附耳小声道,“她怎得还是这副性子?难不成她是眼瞎吗?公子的心都偏到嗓子眼去了,她还能假装看不见?”
苗千机啧了一声,讳莫如深比划着手势。
「不单单是她眼瞎,这苗域眼瞎的多的去了。」比划完,顺便刻薄指了指隔壁桌的长生。
月眠今夜美得盛人,再加之又有圣女光环,勾得不少爱慕者都失了魂,便是她如女王般躺着不动,上去敬酒的郎君亦是络绎不绝。
苗千机指着长生的时候,长生恰巧目光也在月眠身上。
红绸忍俊不禁,瞟了长生一眼,打趣道,“怎么?你还没搞定长生?”
苗千机斜了她一眼,冷冷比划,「他眼瞎,怎么搞定?」
“这个嘛~”红绸笑得意味深长,执盏与她碰杯,“多喝点不就解决了?”
那晚若不是借着酒劲儿,苗千机未必有那么猛,男女之事差得就是干柴烈火。
“……”长生淡淡收回目光,月眠的把戏他自是看不上,公子在护山大殿睡了一下午,醒来便回了摘星阁,瞧那模样今晚是不打算下山了,不管月眠打了什么主意今晚注定要落空。
但他耳力甚好,便是人声鼎沸,邻桌两人说了什么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他故作目不斜视,斟酌片刻,端起一杯烈酒一饮而尽。
“恭喜圣女啊,圣女年纪轻轻便能熔炼百蛊,破境八品实乃天下少年魁首。”
“是啊是啊,我苗域能得圣女实乃山神庇佑,主上圣明。”
“诸君缪赞了,替主上分忧乃我分内之事。”面对一众爱慕者的吹捧,月眠表现得十分冷淡,她早已见过天人之色又怎会将眼前这等鱼目放在眼里?
在苗域,圣女的身份是山神亲定的,地位仅次主上,男人们并没有因为她的冷淡觉得扫兴,反而被撩得心驰神荡。月眠越是高高在上,这些对追捧者便越是痴心狂热。
这其中不乏容颜秀美的年轻郎君,他们自是不图能与月眠长长久久,但若能趁夜宴寻欢成一段露水情缘也是好的。
“圣女过谦了,自主上掌域这还是头一回为一人开宴,可见主上对圣女有多器重。”
月眠嘴角微弯,这话算是说到她心坎了,她勾了勾裸足,懒懒道,“休要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若是让女君听见了只怕惹她不高兴。”
众人微愣,一时不敢接话。
虽然那位女君在苗域毫无建树,但就凭给她撑腰的是主上,苗域子民也不敢多说一句不是。
月眠看在眼里,嘴角的笑容淡了不少。
“奇怪,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主上?”
敬酒的侍女们小声议论,今日听闻有夜宴,这些少女费尽心思装扮,掏空了家底才揽到敬酒的活儿,为的就是能近距离目睹神只。
可等来等去一直在给一群狂蜂浪蝶倒酒,少女们不免有些觉得被欺骗了。
月眠脸色微变,看向身边的侍女,“什么时辰了?”
侍女心思巧,自是明白这话中深意,笑着安慰道,“不过刚刚戌时,天色还早,听闻主上今日午间都是宿在守山大殿的,想来是庶务太多耽误了。”
月眠脸色稍霁,故作不在意抚弄鬓间碎发。
这时,人群不知谁小声说了一句,“咦?方才我去敬酒时碰见摘星阁的苗奴们,她们分明说主上回山巅了,今晚要陪女君不会下来了。”
月眠脸色微变,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长袍。
“砰!”
恰是这时,一声巨响震动山巅,只见一枚星火以光速飞向夜幕。
“砰!”
又一声,千束万束骤然绽放,星火如昼,红得刺目,蓝得深邃,黄得华彩,光影轮番渐变,在巨幕之下上演了一场人间热烈。
烟火点亮了苗域,点亮了黑夜,落在众人看痴的眼中是比星河还璀璨的盛宴。
云巅之上,琉璃瓦下,星河与星火各占半幕。
顾妙音轻抬着脖子,指尖死死抓着头顶的枕巾。
流光倾泻被攥进掌心,光影与丝融成了暧昧的划痕。
宽大的深衣挂在腰间,露出的每一处无不勾人心魄。
腰间的吻密密麻麻,一下如疾风骤雨,一下又如春风拂面,体内的极乐蛊更是被刺激到发狂,疯狂吐丝,她的身子变得越来越软。
头顶之上烟火时亮时灭,绽放时,她的身体盛放光明之中,寂灭时,那赤裸莹白收敛在昏暗中。
谢灵毓俯身上前,眼睛却直勾勾看着她。
“砰!”
烟火再次渲染整个夜空。
情欲在两人眼中盛开。
谢灵毓伸手探入锦被,与她十指相扣。
“仙仙,看着。”
顾妙音眼睑微颤,烟火点燃夜空,谢灵毓点燃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