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你同我说的看了能让人心情愉悦的好戏?”
青瓦檐顶,两道聘婷的身影披着稻草蓑衣在秋雨蒙蒙的夜色中显得诡异奇葩。
苗千机用手挡着眼睛,探头张望,“好像是远了点,要是能近点就好了,保管你血脉贲张咬牙尖叫!不过不能再近了,再近长生就要出来了,到时候让公子时候咱们就完了。”
“……”红绸面无表情,转身就要走。
怪她掉以轻心了,太久没回来以致于忘记眼前这货是什么德行了?!
“诶诶诶!别走啊!”苗千机一手扶着蓑衣,一手拽住红绸,“你去哪?崔承业已经被崔子打晕带回清河了?你不是生他的气才不辞而别了?难不成你又要回去找那个小淫虫?”
红绸脸色微变,蹙眉瞪了苗千机一眼,“谁说我要回去找他的?崔家秘宝的钥匙还没下落,我的任务还没完成,我现在回京安。”
“回什么京安?”苗千机更不撒手了,“京安那边传来密信,崔家那老淫虫因滥用丹药被丹毒反噬,崔家奔丧的白幡都挂出来了,你这个时候回去哪会有活路?”
红绸愣了愣,“什么时候的事?是崔承礼动的手了?”
苗千机点头,“两日前京安传来的消息。听闻崔衍被发现时,房中死了十余名苗疆少女,崔家老国公纵情御幼女的消息一夜传遍了整个京安,崔承礼还真是下得了手,不仅要了崔衍的命,还将崔家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扯了下来。”
“苗疆少女?”红绸眼睑微颤,额间的雨滴顺着眉骨滴入眼里。
苗千机轻轻拍了拍红绸的肩,“崔承礼背后的人是皇室,司马昱定是已经知道崔家有我们的人才想出了这么阴损的一招。崔家要保全遗失的颜面只能推举崔承礼为家主,这么多年,崔承礼克己复礼算得上是崔家一股清流,司马昱早就计算好了怎么蚕食崔家?你现在回去也只是送死。”
红绸垂眸,眼中光亮或明或灭。
苗千机看在眼里,犹豫片刻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在担心崔承业?”
红绸抬眸,眼中泛过丝丝酸涩,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苗千机又怎会不懂,没好气白了她一眼,“放心吧,崔衍以清河百年积蓄换崔承业十年,有公子在,崔承业定是笑到最后之人。”
红绸转过头,看着天边银盘。
苗千机不喜她如此,皱着眉道,“崔家乃三公之家,别被这些高门贵族文雅温润的外表欺骗了,能坐高位的绝不可能是不会捕食的兽。崔承业既为崔家家主,日后也定会做捕食的兽,红绸……收心吧。”
闻言,红绸轻笑出声,转眸看向苗千机,“还用你说?我早就知道他不可靠了。”
苗千机乜眼看她,显然是不信。
红绸解下蓑衣,从怀中取出一只金色铜铃,“还记得这个东西吗?”
摄魂铃。
苗千机略有迟疑,当初公子决定指派她与红绸其中一人去崔家做卧底,崔家乃淫窟,她与红绸皆为女贞族人,若是失了清白便会被蛊虫反噬,故而公子拿出了摄魂铃,让她与红绸比试一场,谁先拿到摄魂铃谁就去崔家。
在此之前,她与红绸是最好姐妹,她们都是孤儿,自小便相护依傍。
可就在比试前夜,红绸给她下了毒,她连比试的机会都没有,人选就敲定了。
这摄魂铃可改变被摄魂之人的心志,至于时效长短取决于摄魂次数和被摄魂之人的心志。
红绸语气淡淡,“在西蜀时,我曾接到公子密信,让我相助顾妙音离蜀,我怕有负公子所托,当晚便对崔承业摇响了三次摄魂铃。”
这下,换苗千机愣住了,“你是说……”
红绸笑了笑,将摇铃递给苗千机,“你不是一直想要吗?送你。”
苗千机一时反应不过,红绸便将摇铃塞进她手里,“我看见他不顾一切奔向谢娘子时,我便知道摄魂的时效到了,只是可笑,我却好像有些走不出来了。”
苗千机握紧摇铃,轻推了一把红绸的肩膀。
“有什么走不出的?不过就是个男人。你啊,就是见识太少了,以前带你去逛花街你总假正经,现在竟没出息到被个小淫虫骗了去,别说你是我苗千机的姐妹!等回了苗域,我带你去见见什么叫世面!你是不知道,咱们寨里现在出息了,堪比人间绝色的少年一抓一大把,保管你回了之后连那小淫虫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苗千机氏安慰手法。
红绸无语又好笑,片刻后眸光转淡,“我怕是回不去了,崔家任务没完成,公子定不会轻饶。现在回去,说不定会被发配南诏挖矿!”
苗千机眼睛一转,摇摇头,“那是以前,现在可说不准。”
红绸怔愣片刻立即反应过来,目光不自觉看向不远处被风吹得摇摇摆摆的花窗。
苗千机笑得鸡贼,“现在公子说话不算,咱们有女君了,有什么抱仙仙大腿就行了。”
红绸拧眉,“仙仙?”
她印象的顾妙音不是在甩鞭子,就是在甩鞭子的路上,瞧着杀伐果决不太好相处。
苗千机拍了拍胸脯,“你放心吧,旁的事我不敢说,但这事包在我身上。不瞒你说,我现在跟咱们女君可是无话不谈铁打的姐妹儿,我说话肯定好使。”
红绸有些不敢相信,指了指花窗,“那她知道你每日晚上蹲点观摩她与公子交流吗?”
苗千机神情微变,一巴掌捂着红绸的嘴,四处看了看,“这事你到时候可别说漏了,她会打死我的!”
红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