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不满她在这个时候走神,谢灵毓惩罚性咬了咬她的内唇,穿进发丝的手摩挲着头皮轻轻一拽迫使她将下巴扬起来,这样的角度方便他吻的更深。
“……”
顾妙音只觉腰软了几分,下意识勾着舌尖想将果核顶回去,但却正中谢灵毓的下怀,少年扶腰的手一把嵌住她的下颌,轻轻咬住她的舌尖顺势搅了进去,两舌之间的摩擦让两人身体都颤了颤,这种颤抖是欲望卸防的前兆。
担心情欲失守,顾妙音想逃,察觉她的意图谢灵毓的吻更加恶劣,他故意发狠吻,让果壳游走在两舌之间,他不许她逃,甚至连她口里的呼吸也抢夺,直到见她憋红了眼才心满意足轻吻她的嘴角以示安抚。
被亲吻到缺氧,顾妙音一时不知该羞愤还是该生气,因为不服输即使眼睫都已经湿润她依旧不想喘,但谢灵毓却好似没有廉耻心,明明是他使坏还贴着她的唇喘个不停。
“嗯~”
灼热的呼吸贴着唇齿,这喘息声从喉腔溢出被渡进了她的嘴里,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顾妙音头皮一炸,一把将谢灵毓推开,羞恨不得蒙住耳朵。
“众目睽睽,不知羞!”
谢灵毓舌尖勾着果核抵住肉壁,眼眸轻抬甚是坦荡,“众目睽睽又如何?我偏要在万万人面前亲你。”
天底下竟有如此寡廉鲜耻之人?!
“谢灵毓你闭嘴!你敢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打死你!”
谢灵毓却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爱欲无垢,淫者见浊。在本君眼中世俗无拘天地无法,我只管情之所起心之所向,是故一人也好万万人也罢,都拦不住我。”
原本是句颇有深意的一句话,落在顾妙音耳朵里掐头去尾只剩一句‘万万人都拦不住我’。
她顿时大怒,摔地一下从榻上弹跳起来,指着谢灵毓看向宴下众人,“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见顾妙音忽然站起身看向自己,台下众人也傻眼了,一时没想明白怎么好好的忽然就不亲热了?难道是发现他们在偷偷吃瓜?吓得下座的寮主纷纷侧过脸,有的假装倒酒,有些相互攀谈,还有的甚至打起的醉拳。
“……”顾妙音傻眼了。
简直离谱!
她好歹也是被大晋文官口诛笔伐的媚宠妖姬,没想到眼下竟成了这苗域里最正经的一个人?!
谢灵毓轻哂,半支上身,勾着她的指尖想将人重新拉上榻,顾妙音深吸一口气,反身一脚踹中他的肩膀直接把人踹倒在榻。
“寡廉鲜耻!”
骂完,人就跑了。
“呵~”谢灵毓淡定揉了揉肩膀,他早猜到这么做肯定会挨揍,故而被打也没那么生气。
这般勾她竟还能忍住,看来是吃了情欲丹了。
谢灵毓转眸看了看脚踝处挂着的银链,眸光微微下掩,慢条斯理穿上木屐走下了主榻。
彼时,空灵的丝竹声还在晚风中飘荡,但月眠已经舞不动了。从她亲眼目睹谢灵毓将顾妙音搂在怀中亲吻她便彻底丧失了斗志。
今夜之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以前,谢灵毓从不曾偏袒过谁,以至于她理所当然认为公子薄情,她可以接受谢灵毓待她凉薄,只要他待任何人都如此她便食之甘怡。
可是,现在他竟出现了偏爱,这才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
月眠怔怔站在原地,从谢灵毓下高台到离开夜宴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可他却从未施舍她一眼。
*
顾妙音离开夜宴便回了摘星阁,滕娘早早就在殿前恭候,见她脸色不佳不免有些惊讶,“贵人这是怎么了?”
“无事。”
滕娘素来心细,自不会真的听信,思忖片刻便淡笑着往前领路,“贵人累坏了吧?我让她们烧了香汤,贵人正好可以去去乏。”
“不必了。”顾妙音神色略有些戒备,她午间已经洗过一回了,这个又洗不免让人容易多想。
“是。”滕娘也不再劝,手执垂灯安静在前领路。
“等等。”顾妙音脑海中莫名浮现出谢灵毓直勾勾看她的眼神,躲可不是她一贯处事风格,谢灵毓就算是豺狼虎豹她也能打服他。
犹豫了片刻,她清咳了一声,“还是洗吧。”
“是。”滕娘微微欠身。
摘星阁的香汤清泉就建在中庭香榭里,星辰入水,阆苑所及到处闪着熠熠星光。
白日第一次见这清泉时她就斥责过谢灵毓荒唐,在这沐浴跟在后花园裸奔有何区别?
但滕娘却解释说,摘星阁是主上寝殿,眼下看见的所有景致不过都是主上居所,算不得暴露。
但如今她已经领教过谢灵毓的疯魔了,滕娘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午间侍女们已经伺候过一回香浴了,那会儿顾妙音不仅不许她们近身,还将她们驱逐得远远的,原以为这次也一样,不想小贵人忽然懒筋犯了,不仅褪衣解钗的事假手于人,连侍女们跪在一旁替她搓背揉肩她都享受得不得了。
眼前这幕倒是让滕娘微微有些惊讶,一般人是受不住这种贵人待遇的,若不是习以为常便是强装也难免会有几分羞怯,看来这位小贵人从前也是金娇玉贵养着的。
“贵人平日是怎么保养的?这肌肤比雪还白比豆腐还嫩,叫人看了好生艳羡。”负责给顾妙音搓背的侍女本不是嘴碎之人,实在是被她藏在灰褂里的皮囊惊艳到了。
“以前在仙山寮安娘她们会给我抹香膏,可惜我不太在意这些,不然还可以将方子写给你。”
小侍女本就是情不自禁多嘴问了一句,原本还担心被罚,没成想竟得到这么重视的回答,微有些措愣不及。
顾妙音趴在池边,闭眼享受着山间晚风,香汤的水热气腾腾冒着烟雾,将她素白的小脸熏得红彤彤的,看上去格外诱人。
忽而,她歪着头思索了起来,她好像很久没有跟安娘通信了,如今安顿下来也该告诉她们一声,省的大伙儿担心。
念此,她抬眸看向身边小侍女,“改明儿我问一问,问到了就告诉你。”
小侍女盯着她不觉看痴迷了,声若蚊蝇,“多谢贵人。”
“小事儿。”顾妙音闭眼,继续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安宁。
汤浴泡久了头容易昏,滕娘掐着时间提醒顾妙音出浴,青丝半干披上雪缎深袍,赤脚踏上香榭便往主殿去。
主殿亮着珠光,透着温柔又沉静的昏暗。
顾妙音提着裙裾,刚踏进内殿,殿门便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她心下颤了颤,本能想扒门,刚抬手又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清咳了一声大步向主榻走去。
青纱招展,星光从屋顶洒下。
榻上,谢灵毓一身湛青深袍,青丝半干,眼眸悠悠好整以暇看着她。
顾妙音脚步一顿,虽然已经猜到了,但真的要面对时她还是有些不自然。
只不过眼前这局面已经容不得她退了。
她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向睡榻走去,她没有穿鞋,赤脚踏上床榻时被辱软得将她脚踝都包裹住了。
谢灵毓不动声色。
床榻很大,她若想避他大可绕一圈往里走,但他知道她不会。
果不其然,她不仅不绕,还故意从他身上跨过去,雪白的裙裾划过他的腰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
谢灵毓抬手拽着裙裾往空中一抛,大手探进裙底一把扣住她的脚踝。
顾妙音脚步一顿,垂眸居高临下看向他。
谢灵毓喜欢她现在看他的眼神,越挑衅越喜欢,他掌心的温度并不烫,温温凉凉,但他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温良,手掌包覆着粉嫩脚踝一路往上。
顾妙音眼睫抖了抖,呼吸乱了几分。
她抬腿想踹,谢灵毓早有防备,指尖刮过大腿内侧重新落回脚踝。她刚抬腿,那双大手一把扣住脚踝用力下拉,顾妙音身子前倾,重重压着他的胸口。
谢灵毓嗯哼了一声,张口咬了咬她的下巴,抬头正欲亲吻却被顾妙音点住了唇。
“小郡公不是说自己有隐疾吗?这般撩拨我做什么?担心把自己玩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