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听完这话后眼皮猛地一跳,随即快速瞥了林雨雨一眼。
林雨雨心领神会,赶紧拿起一块绣花手帕装模作样地擦拭眼角,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然后抬起那双含泪的眼睛看向身旁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姜昀。
此时只见对方早已伸出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部,并且轻声安慰道:“王妃不要伤心难过,估计这背后的阴谋就是想要咱们跟南阳王府彻底断了往来吧。”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雨露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抬起腿对着正在表演的二姨娘胸口狠狠踢了一脚。
随着这一记重击,风韵犹存但此刻显得狼狈不堪的二姨娘被直接踹飞出去五六米远,落地时口中还喷出了一大口鲜红的血液。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雨露,仿佛无法理解为什么一直以来对自己还算宽容的人现在居然这样对她。
受到姜昀关怀照顾后的林雨雨慢慢停止了用手帕擦眼睛的动作,但心中反而生出了更多疑问:姜昀为何会如此做?
不过眼下显然并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最佳时机。
于是她强忍着内心困惑,冷冷地扫视了一眼被踢飞在远处痛苦呻吟中的二姨娘,接着转身望着雨露。
深吸一口气后,几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紧接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就算父亲不认女儿也没关系。
但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不容否认。
二姨娘指使她身边的二等丫鬟小与用水蛭陷害母亲,让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
如果不是我发现得及时,恐怕用不了几天,我就会接到母亲不幸去世的噩耗!
因此,恳请父亲为母亲伸张正义!
我之所以做出如此卑鄙之事,全是因为二姨娘对我的威逼利诱。
她心怀不轨,想要除掉夫人以换取自己地位的提高,甚至可能得到老爷更多的宠幸。
为了自保,我在夫人的被褥中悄悄放进了那些可恶的小虫子,结果导致这几日里,夫人的面容日益憔悴不堪……
小与见情势已然对自己不利,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认为老爷可能会出于偏袒而选择掩盖事实真相,从而让她免受惩罚。
然而当她看到老爷愤怒地踹了那女子一脚时,顿时明白事情已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不仅二姨娘要倒大霉,就连那位受到王爷庇护的王妃也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定会站出来支持夫人。
随着小与供述完毕。
紧接着,萍儿小心翼翼地将装着证据的坛子打开,并让所有人都能清晰看到其中的东西。
只见那些丑陋的水蛭呈现出一种恶心的黑褐色,在容器内不断蠕动挣扎,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而此刻二姨娘的脸色更是惨白异常,满是惶恐之色,这无疑证实了一切并非虚言。
看到这样的情景,雨露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随即高声下达命令:“立刻来几个人把二姨娘拖出去,给我狠狠地打五十棍子,随后直接把她逐出将军府去!”
本以为二姨娘所做的一些小动作还不至于引起什么大的风波,却没料到林雨雨竟能在此紧要关头揭露她的真面目。
遭到猛力踢击后已经受伤严重的二姨娘,在听到这个决定后试图再次向雨露求饶,一边哭泣着一边挣扎着朝他的方向爬过去,希望能够博取些许怜悯之心。
但是她刚一张口说话,就有鲜红的血液沿着嘴角流了出来,显然伤势非常严重,以至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讲清楚。
雨露见状不禁微微蹙眉。
虽然二姨娘在他身边服侍近二十年,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比起他的名声和仕途来说微不足道。
这二十年的光阴并没有让二姨娘的地位有所提升,反而在关键时刻显得更加渺小而无力。
他挥了挥手,“拖下去!”
这个动作仿佛宣判了一个无可挽回的命运,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林雨雨又转向丫鬟初红,正要说话时,空气中忽然出现了一丝紧张的气氛。
一个娇小的身影匆匆跑来,挡在二姨娘面前,哭着向雨露求情:“父亲,这件事绝对不是二姨娘干的,一定是林雨雨陷害二姨娘!请父亲明查啊!”
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助和恳求,眼泪止不住地流下,脸上写满了焦虑与不安。
林雨雨挑了挑眉,哼,人都来了,省了不少麻烦,那就一起解决了吧。
她心里这样想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立马眯起眼睛,一道冷冰冰的眼神扫向了丫鬟初红,那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和威胁,仿佛在说:“你最好识相一点。”
初红吓得身子一抖,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惨白了,整个人如同被寒风冻住一般,她咬紧牙关朝雨露那边说道:“老爷,二姑娘用我家人的命来威胁我,在夫人的补药里动手脚,害得夫人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请老爷帮帮夫人,也饶了我这条小命。”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透露出极度的恐惧与绝望。
话音刚落,雨露浓黑的眉毛皱得紧紧的,眼中闪过的复杂情绪难以名状,再看看姜昀更冷峻的脸色,心中一阵惊慌!
自己好歹是个大将军,家里竟然发生这种事儿!
小妾跟庶女合伙欺负正妻,到现在才被发现!
这一幕让他既愤怒又心痛。
这烂摊子要是处理不好,皇上会不高兴,同事们也会笑话他!
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他的名誉和地位都将受到极大的损害。
更不用说还会得罪南阳王了!
想到这儿,利弊关系瞬间在心里权衡了一遍,每一步都要谨慎,以免引发更大的风暴。
听到这里,雨露转过头狠狠瞪了初红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怒火与不解,然后她慢慢地跪了下来,向父亲雨露磕头说道:“父亲,这丫鬟在胡说八道,恶意污蔑女儿。女儿平日里一直非常尊敬母亲,怎么可能做出任何伤害到母亲的事情呢?”
“奴婢终究是奴婢,庶女终究是庶女,事实摆在眼前,明明白白,谁是谁非,相信父亲自然心中有数。”
林雨雨一边说着,从地上缓缓站起,动作间不失那份从容不迫、姿态优雅的样子,仿佛此刻的境遇并没有让她感到半点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