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开始了么？”
周师兄摇了摇头：
“实验室刚刚落成，整个系统现在还在调试阶段，没有开始。”
宋寒点了点头，自己是太心急了。
他扭过头透过幕墙看着里面庞大的重水堆和反应堆问道；
“我们进去看看。”
周师兄闻言下意识扭头看向一旁的核电站总工程师。
总工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燃料没有入堆，现在只是个空壳，想进去就进去吧。”
说着拿起了一旁的文件给他们签下了凭证。
周师兄拿着凭证带着宋寒去洗漱，除尘，最后又换上全封闭式防护服，一连经过了好几个闸口的审核，才在重水堆顶端的吊装设备帮助下，乘坐一艘小艇慢慢进入了实验室内。
“还没有加载燃料，怎么进出这么麻烦？”
周师兄无奈道；
“如果只是核电堆，是不用这么麻烦，但是咱们实验室还要维持净空。
不管是生物静电，还是人类磁场散溢干扰，甚至是呼吸，都会干扰到实验室内的环境，所以才这么麻烦。
因为这个，核电建设那边跟我们闹了好大的别扭。
他们的施工都要受到很大的限制。”
等他们乘坐的小艇落在了水堆上，宋寒仰头看去，这座庞大的重水堆上方墙壁上，水面下都是密密麻麻一个个金色圆球闪烁着点点的光辉，这些金色圆球，在这座密闭的重水堆上，楞是照映出一片宛若星空的璀璨。
穿着的防护服让周师兄的声音有些微弱沉闷，但是在这里，可以称得上是全世界最安静的地方之一，他的声音还是被宋寒听得非常清楚。
“整个实验室围绕重水堆我们布置了两万个光电倍增管。
外围还有四个电子学小屋组成的电子学系统。
信号读出与处理部分位于四个电子学小屋内，负责将光电倍增管传来的模拟信号数字化，获取光子的电荷和时间信息。
除此之外还有净化系统，注入系统等，共六个辅助系统组成，前后花了好一百多亿。”
说着他拍了拍宋寒的肩膀安慰道；
“小师弟你放心，项目有师兄看着，没有乱花钱！”
宋寒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实验？”
周师兄解释道；
“等燃料棒入场后我们就计划注入氙气，开始第一次观察实验。
按照他们核电建设时间表，要三个月后。”
“太慢了，明天能安排实验开始么？”
宋寒的话让周师兄眉头一皱；
“太赶了吧？
氙气注入后，整个重水堆要进行封闭。
到时候核电机组的后期施工又要打开，反复的环境净化和气体注入排放，一次实验要花一千多万。”
等他们出了重水堆，再次返回主控室的时候，宋寒对着周师兄道；
“我有一些猜想需要验证，等不了那么久了，明天就直接开始实验！”
宋寒话说得格外坚决。
这句包含了几百亿人民币分量的话也让周师兄提不出拒绝的勇气，并且前后花了几年的时间打造这间实验室，现在实验室落成，他也特别想尽快开启实验。
一旁的总工程师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后，连忙摇头道；
“那可不行！
咱们整个核电站的所有资金使用都是有规定的，不能无缘无故多出这么大笔的支出。”
宋寒闻言皱了皱眉头，这种混合工程省钱省事，多方利益推动下，建设也是神速，就是使用起来要考虑这个，考虑那个，没有自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的利索劲。
宋寒打了一个响指，徐贵生见状连忙上前；
“联系核电集团，单独注资一笔资金进行项目实验。
几百亿都花了，还差这点？”
徐贵生闻言毫无意外的点了点头。
宋寒的花钱不眨眼，让一旁的核电总工程师有些牙酸。
不过算起来他们也是自己的老板之一，当初带资入组的时候，被忽悠着投了不少钱，承包了一二期工程好几个反应堆的建设资金。
他无奈道；
“只要没有干扰到整个核电工程的正常建设，你们自己掏钱，爱怎么花怎么花。”
这边交代好，周师兄也开始带着团队忙活。
一时间宋寒没了什么事，他就跟着徐贵生返回他在深市的落脚点。
在一处山林别墅区，徐贵生带着宋寒走进他经常在深市居住的个人住宅休息。
这个别墅外面看着挺阔气，结果一走进大门，里面的装饰格外寒酸。
简单的清冷硬装，没有电器，空荡荡的客厅内摆放了一套沙发上面还有台笔记本电脑。
整个别墅，只有厨房和一间卧室有使用的痕迹，其它地方都是一片灰尘，看起来格外清冷，也很符合一个单身狗的居住特点。
宋寒在别墅里面转悠了一圈后，看着徐贵生奇怪道；
“你怎么住这里？点个外卖都不方便。”
徐贵生指着远处还能看到核电站一丝工地，无奈道；
“这个别墅区，也是整个核电厂管理层家属区，隔壁是当地领导家属区。
属于核电站的配套工程，免费居住。
按照规定，我们集团作为投资人之一，必须要有人住在附近。
如果不是有这规定，我更想自己在市中心住，天天晚上连做饭都省了。”
宋寒看着远处的核电站，反应过来，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狠？谁下的规定？”
徐贵生闻言挠了挠头；
“也不算是规定吧，只是一个约定成俗的默契。
每处核电站周边都会规划这么一处家属区，市委家属院等。
只要是相关人员都要住在这一片儿。”
“如果不住呢？”
“职务调离。”
宋寒点了点头；
“怪不得这些年一直听说国外宣传核电技术危险会出毛病，国内一直大力建设丝毫不担心这个问题，原来已经有人将人性拿捏的死死的。
够狠！”
徐贵生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他看了看别墅厨房水池内已经长了绿毛的碗筷，有些尴尬；
“宗主你饿不？
要不我下碗面你给你吃？”
宋寒嫌弃的看了一眼厨房后，勒紧了自己的裤腰带；
“我怕被你毒死。”
第二天一早，周师兄就给宋寒打来电话。
宋寒接到电话后顾不得吃饭，又将裤腰带扎紧了一点，赶去实验室。
还是那间地下的主控室，周师兄还在带着团队紧张忙碌着，让一旁核电建设的工作组在一旁不断观望，看个稀奇。
“氙气浓度已达标！”
“光电系统自检正常！”
“电子观察系统自检正常！”
“循环系统自检正常！”
“实验环境已达到理论净空值！”
“校准系统，校准完成！”
当最后的校准系统校准好后，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周师兄。
周师兄见状笑着拍了拍一旁的宋寒；
“小师弟，要不你来宣布实验开始？”
宋寒深吸一口气后，上前一步；
“深地净空观测第一次实验！
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