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这座城才发现这里很冷清。
街上没多少行人,摆摊的也很少,因为下雪,有些人正收拾着收摊。
马车碾过雪发出沉闷地吱呀声,雪太大了,很冷,于弋寻了处客栈,暂时落脚。
他们下了马车,没有小二亲切地迎上来,从外瞧进去,昏暗的看不清楚。
一行人走了进去,里面安安静静的,小二和掌柜的,一个趴在柜台,一个趴在桌子上,都睡着了。
“打扰了…”
于弋走上前,轻轻敲了敲桌上。
小二迷迷糊糊地抬头,睁开眼睛看去,朦胧视线中出现一个陌生人,霎时清醒。
“客官,是要吃饭还是住店?”
“我们住店,也要吃饭,劳烦开两间房,我们有四个人。”
于弋和小二正交涉着,身后的岑矜雪看了看周围,许多地方都布满了薄薄的灰尘,似乎已经很久没人来了。
茵澜察觉到她不对劲的神色,问:“怎么了?哪里有问题吗?”
“没事。”
这里给她的感觉很奇怪,或许是因为人少,冷清的缘故。
岑矜雪:“长兮和文生快到了吧?”
茵澜点了下头:“今晚就能到。”
“那就好。”
深夜,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岑矜雪这几日都没睡好,觉轻,听见声音疑惑地问:“是长兮和文生回来了吗?”
她的说话声响,门外停止了脚步。
没再出声。
过了一会儿后,又再次响起。
缓慢的,拖沓的,一直在徘徊不停。
岑矜雪皱了皱眉,下床披上裘袍,走到门口缓缓推开门,发出轻微的声音,在这寂静地夜里格外清晰。
她看到走廊有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孩正来回走动。
“需要帮忙吗?”
那女孩听见声音转过头来,披头散发的遮住了面容,眼神盯着她,走了过来。
如此诡异的场景,岑矜雪倒也不怕,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她更在意眼前这个人是不是遇到了困难。
没多久,那人就走到她面前,眼珠子看着她,也不说话。
她俯身温柔地笑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能帮上忙吗?”
随后将手伸向她,将遮掩面容的长发拂到耳后,露出一张有些苍白的清秀脸庞。
“外面在下雪,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忽然女孩的瞳孔紧缩,似乎对她的行为感到很震惊。
她幽幽地说道:“我迷路了…想回家…”
“你家在哪里?明日我送你回去好吗?”
说着将披风取下,反手披在她身上,替她系好带子。
女孩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茫然。
岑矜雪拉起她的双手,很冰很凉,把手紧了紧,希望能捂热。
“那和我先进去休息吧,这么晚了,明日再做打算。”
她还是摇头,后退一步,显得有些抗拒。
岑矜雪想了想:“那我在这里陪你一会儿?”
女孩没说话,于是她便拉着她到楼梯台阶上坐下。
“以后一个人这么晚不要出来了,很危险。”
忽然岑矜雪感觉女孩的头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始至终拉住她的手没有松开。
“我迷路了…要回家…”
女孩又重复了一遍。
她耐心地回答:“好,明日我们就去找路,带你回家。”
骤然,周围出现了无数个身影,或男或女或老或幼,喊着和女孩同样的话。
声音此起彼伏,听上去很吵闹。
岑矜雪抬头看着周遭,疑惑不解。
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多人,明明白天客栈到处落灰,可想而知这家客栈已经很久没来人了,可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回家?
是真的迷路了,要回家吗?
“岑岑…”
“岑姐姐……”
突然她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她闭上眼睛,在这嘈杂声中聆听呼唤自己的声音。
“快醒醒……岑岑…”
“…娘亲…”
是梦吗?
当她再次睁眼时,亮光袭来,不一会儿面前出现的是茵澜担忧地脸庞。
“你终于醒了,你睡了好久。”
“姐姐!”
长兮扑到她的怀里。
岑矜雪看了看围在身边的人,最后看向燕文生,摸了摸长兮的头。
“你们来了。”
燕文生皱了皱眉,很担心:“岑姐姐,要不让大夫来看看,你睡了有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吗?”
她都不知道,原来有这么久。
在她的意识里,明明半夜的时候还醒了一回。
“我没事,不用叫大夫。”
“对了,天厥山庄还好吗?”
虽然她去不了天厥山庄,但是让人替她去看看。
闻言,几人面面相觑,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事情有点不好。
岑矜雪笑了下:“没事,说吧。”
左右她也能料到一些。
“折月教控制了天厥山庄,听说是韩虎带人讨伐天厥山庄的那一天。”
“不过,盟主和夫人还有岑大哥都还好,盟主和岑大哥似乎是因为对抗韩虎他们受了点伤。”
燕文生撇了下嘴,虽然他不想说那个男人的好,但事实的确如此。
于弋递过来一杯水,岑矜雪接过道了声谢。
她低着头抿了抿唇,神情若有所思。
“外面雪停了吗?”
茵澜:“还在断断续续地下,地上积了很多雪,马车的话估计不好走。”
“先吃饭吧。”
他们走到大堂,依旧只有小二和掌柜的在。
上了阳春面和几碟小菜,吃完身上暖呼呼的,很舒服,边上烧着炭火,不算太冷。
岑矜雪想到梦里发生的事情,她叫住了小二,询问起乐陵是不是发生过某些事情。
这一问,让小二顿时脸色变了变,转头看向掌柜的,掌柜见状赶忙走来。
“怎么了客官?”
她笑了下:“没有,我只是好奇问问乐陵城为何如此冷清。”
掌柜的笑了笑,“是太偏僻了吧,不过确实,以前的乐陵还是很热闹的,只是后面人都走了。”
说完没等她回应,他径直转身就走了。
似乎不愿意多谈。
可她不相信是这个原因,等所有人上去了,岑矜雪又下来找掌柜。
并且说了昨晚梦到的奇怪事情。
在听到她说的事情,掌柜才是真的露出震惊地神色。
遇到这种事情,以往那些人直接就跑了,哪里还会像她这样留在这里,这也是他没有多谈的原因。
因为他以为他们没有遇到过,所以才会反应平淡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