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卫二嫂听到这儿,忍不住惊呼出声:“哎呀,这可怎么得了!这不是要命的事儿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抓住三嫂的胳膊,手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少年继续哭诉道:“朝廷下了死命令封锁消息,不让外传。这下可好,外面的人不知情,里面的百姓们人心惶惶。有钱的大户人家,拖家带口,变卖了家产,想尽办法出逃。没钱的穷人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疫病一点点侵蚀,最后病死在自家炕头!”
少年说到这儿,已是泣不成声,肩膀一耸一耸的。
“小的跟着府里的人一起逃出来,本想着能寻条活路。可谁知道,这山路崎岖难行,又遇上这大雨,天昏地暗的,一个不小心,就和其他人走散了。小的又冷又饿,实在没了办法,才想着到这庙宇后面躲躲雨,找点吃的,绝没有半分坏心思啊,求大人饶命!”
少年说着,连连磕头,额头触地发出“砰砰”的声响,不一会儿,额头上就红肿一片。
苏怀月看着眼前这可怜的少年,心中一阵酸楚,忍不住开口劝道:“李大人,这孩子怪可怜的,想必他说的都是实情。咱们先别为难他了,看看能不能帮他一把。”
卫彻也在一旁附和:“这孩子孤身一人,又受了这么多苦,咱们要是再为难他,于心何忍。”
李大人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少年,声音放缓了些:“你莫要害怕,起来说话。既然你是秦府的人,可知道这疫病如今究竟发展到何种地步?可有什么防治的法子?”
少年颤抖着站起身,身子还在止不住地打晃:“大人,小的只是个小厮,懂得不多。只知道疫病在城里蔓延得极快,到处都能听到咳嗽声、呻吟声。防治的法子,小的听闻一些大户人家会用艾草熏屋子,还有喝些草药汤,但具体管不管用,小的也说不准。”
众人听了少年的话,不禁面面相觑,脸上的忧虑又深了几分。
这西南的局势,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凶险万分。
少年的一番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众人中间炸开。
庙宇内一片哗然,惊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什么?西南瘟疫这么严重,还有敌军觊觎,这可如何是好?”
“咱们这是往火坑里跳啊,不行,得绕路走,保命要紧!”
“朝廷怎么能封锁消息呢,这不是让咱们送死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恐慌的情绪迅速蔓延开来。
李大人眉头紧锁,他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一方面是朝廷的命令,一方面是眼前这残酷的现实,着实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卫二嫂一听这话,立刻跳了起来,满脸的惊慌失措:“这还了得!咱们本来就是流放之人,命苦啊,要是再往西南走,非得把命丢在那儿不可。李大人,您可得为咱们做主啊,咱们绕路吧,哪怕多走些冤枉路,也比送死强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周围的人,试图寻求支持。
其他几个家族的人也纷纷附和:“是啊,卫家二嫂说得对,咱们不能拿命开玩笑,绕路吧!”
苏怀月抱紧了卫璃,心中也是一紧。
她抬头看向卫彻,只见卫彻眼神凝重,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苏怀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知道,此刻必须冷静,否则局面只会更加混乱。
李大人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大声说道:“大家先静一静!我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西南百姓深陷水火,外敌又蠢蠢欲动,我们若是绕路而走,置百姓于何地?朝廷封锁消息,自有朝廷的考量,我们不能只顾自己的安危。”
“大人,您说得轻巧,咱们手无寸铁,能帮上什么忙?到时候瘟疫染上了,大家都得陪葬!”一个男人忍不住反驳道。
李大人目光坚定地扫视着众人:“我们虽力量微薄,但也不能袖手旁观。明日一早雨停,我们依旧向西南行进。一路上我们多加小心,再由苏姑娘想写医治疫病的法子。我相信,只要大家**协力,定能度过此次难关。”
然而,李大人的话并没有让众人安心下来。
抱怨声、争吵声依旧不绝于耳。卫二嫂气得满脸通红,她走到卫老夫人面前,哭诉道:“祖母,您看看,这可怎么办啊?咱们卫家可不能跟着去送死啊!”
卫老夫人睁开眼睛,眼神中透着几分无奈与坚定:“霓凤,我知道你担心,但李大人说得在理。咱们卫家向来以忠义为本,若是此时退缩,日后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卫二嫂一听,愣住了,她没想到卫老夫人会这么说。
一时之间,她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苏怀月见此情景,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大家听我说,我理解大家的担忧,我也有孩子,我比任何人都害怕他们受到伤害。但是,我们现在已经走到这里了,如果绕路,路途遥远不说,一路上的艰辛未必就比直接前往西南少。”
“而且,西南的百姓需要我们,哪怕我们只能帮上一点点忙,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强。我们带着药材,说不定能救下许多人的性命。”
卫二嫂哼了一声,“说得倒是轻巧,我们现在哪有药材?”
“药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会保证所有人都平安无事。”苏怀月的话像定心丸一样。
众人听了苏怀月的话,渐渐安静了下来。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卫治站了出来,小小的身影却透着无比的坚定:“我不怕,我要和娘亲、小叔一起,去帮助西南的百姓。”
卫璃也在苏怀月怀里抬起头,虚弱地说:“我也去,我不要当胆小鬼。”
孩子们的话让众人心中一暖,一些原本动摇的人也开始犹豫起来。
李大人见状,趁热打铁:“大家看看,孩子们都有这样的勇气,我们这些大人难道还不如他们吗?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做好防护措施,未必就不能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