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狱低垂眼眸盯着姚乐乐不发一言,视线已经逼退感很足了,可姚乐乐笑容好像焊在脸上。
这情景最满意的便是姚敏了,暗想不愧是她姚家人,也不枉她费心筹谋。
当下开口道:“事务再多,你的终身大事也不能落下,乐乐和你同辈,多接触一下是好事。”
姚乐乐立刻点头:“就是啊,奶奶也是为司狱哥好啊,怕你孤单寂寞冷,我们去那边坐。”
到底是姜老而辣,凡事多留一手,见姚乐乐拉着司狱去另一边坐,老太太开口:“乐乐,你不是和轻语没聊完吗,让她过去陪你。”
姚乐乐眯了下眼,并没有当众驳老太太的话,于是燕轻语顺势跟过来,视线始终在司狱脸上,可见目标明确。
一直想找机会开个话头,可惜姚乐乐没给机会,嘴上“叭叭叭”不断,完全是自来熟。
“云翳哥你会中医不,要不要给我把把脉,看看我将来能生几个?”
云翳微笑:“我不擅长中医。”
“徐叄哥你这眼镜不错,斯文败类感拉满,多少钱配的,能送我一副不?”
徐叄冷漠盯,并未回话。
姚乐乐诧异:“你嗓子坏了?云翳哥没给你看看?”
这“叭叭”的话语,直到一个打进一桌餐饭里的球出现后,闭麦。
很快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慌张进来。
看见那球毁了一盘菜后,脸色就是一白,小跑上前想拿回球,却被有心放这孩子进门的人按跪在地上。
老太太明知故问道:“哪一脉的孩子,这般没教养。”
有人立刻汇报:“老夫人,是林姓。”
姚敏言语满是讥讽:“原是家奴血脉,难怪,教养一番赶出去。”
按住小孩子跪下的是一个板着脸,穿着黑色长裙的妇人,熟悉司家的人就会知道,这是老夫人身边侍候的。
当下也不管多少人在看,按住幼小的孩子,高高扬起手臂,这一巴掌下去,这孩子脸必然见血,更何况……所谓的教养也没说多少下。
可手刚举起的时候,就有声音不疾不徐的传过来。
“一巴掌换你一条贱命,落手无悔。”
那妇人脸色一变,这手还真滞在半空,看向门口。
银灰凌乱碎发半遮眉眼,白色开了一颗扣子的衬衫,刚好漏出冷白侧颈一面的黑色藤蔓纹身,纹身有一半没进衬衫,引人视线探寻。
下身是灰色垂感西裤,垂在裤线的手纤长,指骨极具美感,右手食指和中指分别带着黑色细线的戒指装饰。
换了一身皮肤的林栀意,整个人看起来少了过往阴霾,更多了一丝恣意嚣张的扑面感。
身后是平子等一帮黑西装大汉,这一波走进来,丝毫不输之前三位走秀选手,某种程度来说画面感更强。
姚乐乐眼底一亮,呼吸明显变了频率,即便在有意调整,但有些东西就是掩藏不住的……
这一桌其他三人也眸色各异,静静看着这件事后续,老太太明显就是做给林七看的。
即将路过那妇人的时候,林七抬手。
平子立刻递上香烟,林七咬在嘴里,却拒绝了平子的打火。
素手拿过打火机,随意扔在妇人的裙子上,火焰瞬间撩起……
“啊!”那妇人立刻松开那孩子,试图找东西灭火,却被两个大汉架住了手臂,只能眼看着脚腕滚烫的火焰蔓延。
而那孩子早已经被林七身后的人抱走……
“夫人救我,夫人!”
惨叫声让只是言语交锋的宴会瞬间变得森然,不少女孩都捂住眼睛发抖,老太太拍桌站起。
气怒道:“林七你放肆!想反了不成?来人,把福心救下来!”
并未和姚敏的人发生冲突,在林栀意的示意下,福心被用砸的方式扔了出去,除了烧伤的两条腿,估摸还要断根肋骨……
林七拿下嘴角的烟夹在手里,态度恭顺道:“老夫人息怒,看您这宴会热闹,身为家奴的我这不得表演个节目吗,火花点燃术,您喜欢吗?”
姚敏脸色难看:“林七……你还知道自己是家奴!我教训个人是不是得需要你同意?”
“看您说的,这偌大司家,谁敢置喙老夫人的命令,可刚才那孩子可不是冒犯您的宴会,分明是救了大家,有功劳呀。”
平子立刻掏出银针,跑到刚才被球打砸的那盘菜里一撮,手动把银针换成黑色的后惊呼:“好剧烈的毒!”
林七脸色一冷:“那还等什么?有毒的宴席要留着不成?”
“砰,咣,啊!”
宴席被一桌桌砸碎,叮咣作响混合着女孩们的纷纷躲避的惊呼。
以前林七和老太太作对都是暗地里,这是第一次明面发作,还用了这么烂的借口。
本想让林七吃个哑巴亏的老太太措手不及,被气的眼前发黑,被身后的人扶住,满是怒意道:“司狱!你这个家主是哑巴吗?”
“林七。”
简短两字后,咣当作响的声音停止,手脚忙碌的人立刻收拾残局,换上新的桌子,邀请被惊吓的小姐们落座。
平子戏多的挨一桌查银针,还把不再变色的银针展示,示意没毒。
林栀意这时候已经走到司狱那桌落座:“呀,这么多大人物都在呢,看我这眼神,居然没看见。”
说着先弯身道:“见过家主。”这才交叠双腿落座,面前立刻多了一杯酒。
姚乐乐对上林栀意视线,笑的眉眼弯弯,却不发一言,再无刚才的碎嘴子既视感。
“这就是你闭门思过的成果?”司狱质问。
林七勾唇:“家主,我这人闲不住的,外面的事我现在不管了,那家里的总要帮您看顾一二。”
“您父母不管事,老夫人又年长,这司家后院竟然有人公然投毒,这是何等恶劣的事件。”
“我本来就是管家啊,这后院我摆不平那不是失职吗,我决定好好整顿一下,务必让新主母到来时,顺心顺意。”
除了姚乐乐给面子的鼓掌,其他人对这虚伪发言不置一词。
燕轻语终于找到机会开口:“我见过你,那天我还是有点意识的,你为什么要到我跟前换衣服?”
这话一出,桌上突然安静了一下。
最先变色的是想起不好事情的司狱,当下掐住林栀意脖子:“你那天确实换过衣服,之后的明显不合身,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