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衙役惨叫到一半,萧麦砂锅大的拳头已抡至面门,“咚”的一声就砸断其鼻梁骨,同时撞得他整个人也飞将出去,身体重重地砸在门板上才落地。
武侠世界,以武为尊,强者说话的确更硬气些。但以武为尊不代表弱肉强食,除了实在无人能降伏的宗师级高手,以及打定主意落草为寇的盗贼,武者大体上都还是遵守规则的。
衙役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萧麦,但平日颐指气使惯了,觉得背靠京兆府,一个小小的捕门见习捕快能奈自己何?完全没料到,萧麦真敢动手!
当他被一拳打懵时,周围的几个同伴也懵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赶忙抽出刀剑棍棒,把萧麦围在了正中间。
“萧麦,你好大的胆子,敢殴打京兆府的公差!”
“马上束手就擒,否则对你不客气!”
众衙役厉声恐吓威胁,但一时无人上前。他们不怕跟萧麦讲规则,但怕萧麦无视规则拿起武器。
谁知,萧麦闻言竟点了下头:“你们说得对,我一时冲动,不慎失手打伤京兆府的同僚,甘愿领罪。”
“啊?”众人面面相觑。
下一刻,萧麦伸出双手:“我束手就擒,抓我去京兆府吧。”
“你——”众衙役恍然大悟,现在傻子都看得出来,萧麦就是要进京兆府,不论使用付出什么代价。
这下大家都没了主意,因为上面暗示过,无论如何不准萧麦进京兆府,可现在他当街打人,打得还是京兆府的人,不抓他去京兆府又去哪儿呢?
见他们犹豫不决,萧麦贴心地帮忙找台阶,指着躺地上呻吟的衙役说道:“因你们出言不逊,我此刻非常愤怒,再不把我抓起来,我怕控制不住我自己。”
一边说着,一边以行动印证话语,迈步冲到那人跟前,抬脚又踢又踹:“从他开始!”
“哎呀,救命,快抓住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衙役,立即缩成一团,不停地呼救。
其他衙役也听出萧麦的“暗示”,再不抓他去京兆府,就连着他们一起打。
如此一来,衙役们有了台阶,便一拥而上,锁了萧麦,一拨人去通报,另一拨人押他去了京兆府大牢。
不同的衙门,牢房的风格布局也不同。
京兆府牢房是“半地窖”风格的,犯人都被关在地窨子里面,盖在地面上方的墙壁加屋顶,几乎不足一人高。
透过墙壁上的矮窗,可以看到里面坐井观天的犯人,可以想象狱卒们平日,那居高临下的姿态,巡视犯人犹如在饲养一群牲畜。
萧麦不惜以身试法,自然不是来坐牢的。
只是在牢里面走个过场。等捕快们真的帮他选好单间,准备推他进去时,萧麦忽然说道:“我听闻被判流刑的马市市正,就临时关押在京兆尹牢房,怎么不见他人?”
“你管得着吗?”
“定是你们渎职不作为,放走了人犯!身为捕门弟子,抓人是我职责。”
“嗯?”
萧麦话音刚落,就冲众捕快愣神的工夫,使出捕门擒拿手,挣脱了他们的挟持,并抢过钥匙,解开锁链,沿着辟邪之眼所指示的路线,奔袭马市市正藏身的别苑。
别苑门口,驻守着市正监派来的劲卒,为首之人,乃是市正监高手“疤面彪”孙杀。
他从小天赋异禀,双臂雄壮,习武之后,臂膀上的肌肉更是能够膨胀如木桶,传他武艺的教头,惊叹于孙杀的奇特身材,说他像一头长翅膀的虎。
虎生双翅即为彪,加之后面与人打斗,在脸上留了疤,“疤面彪”的称号就这么传来了。
仗着双臂巨力,疤面彪没有使用寻常刀剑,而是让人打造了一枪一盾。枪为混元神火枪,盾为等身大铁盾。
往门口一站,一个人就是一堵墙。
因听惯了萧麦的事迹,当这个蒙眼少年出现在近前后,孙杀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市正监的死对头。
“哼,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招呼也不打,孙杀纵身一跃,在空中就抡起长枪,朝萧麦的面门上砸去。
“当!”
萧麦拔出两柄尺剑,十字交叉,硬生生挡下这枪。
一枪不中,孙杀双脚落地,先抽枪再猛戳,照着萧迈的胸口又是一枪。
萧麦闪身躲过,快步前冲,孙杀见状也向后撤身,同时再次抽枪猛戳,击退萧麦的攻势。
双方一连战了十数合,萧麦逐渐适应了对方的出招,抓住一个破绽,缠住孙杀之枪,迈步冲至近前。
孙杀来不及抽回长枪,但他丝毫不慌,反而向前几步,顶着大铁盾就过来了。
“咚咚咚——”
萧麦早就探知到那面铁盾,他运足十成气力,挥舞尺剑,重重地往铁盾之上连砸三下。
以他现在的气力,就算面对一堵砖墙,也能凭蛮力将之击碎,可三尺下去,连人带盾都纹丝不动。
躲在大铁盾后的孙杀,嘴角微微勾起,心道:“且继续,砸得越用力越好!”
原来,他这面等身大铁盾,也是铸有器髓、器脉的神兵利器,且具备收集敌人的冲击力,再瞬间返还出去的功能。
当萧麦砸下第四剑时,孙杀便使出这招:“聚气奉还!”
“咚!”
一声暴响,萧麦顿觉一道三倍于己剑的冲击力,迎面撞上尺剑。
硬撑的话,搞不好会把臂骨都震碎,萧麦反应及时,立即使出黑火剑法中的“避火诀”:火势面对外力的冲击,会直接分开。避火诀的原理亦在于此,只不过是将自己视为火,将敌人的攻击视作冲击。
避火诀的作用,即是像火一样,避让敌人的攻击。
萧麦先旋身卸力,再回到原位,同时向后退出数步才重新站稳脚跟,看上去狼狈,实则完全卸掉了聚气奉还的力道。
“嘿嘿!”孙杀得计地狞笑两声,依照他的经验,被‘聚气奉还’击中之人,都会元气大伤。
他没想到,萧麦以机变完美地化解了一招。
但萧麦为人谨慎,被击退后没有立即再攻。他左手握住两把尺剑,甩了甩右手,叹道:“倒是一个好对手,我竟不知京兆府内,还有阁下这般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