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几家杨姓大户跪在地上,也不知道要不要站起来。
他们又不是傻子,先是杨勇放的狠话,再是蜀王一番行为,明显和杨勇有仇。
他们现在很想赶紧和杨勇撇清关系,别到时候蜀王把火气撒到他们身上。
但是他们现在正跪着呢,蜀王也没让他们起来,又因为蜀王刚刚的行为,现在又有点怕蜀王,不敢私自站起来。
李恪大摇大摆地走进酒楼,酒楼内的伙计们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忙不迭地在大堂中央摆好桌椅。
李恪大马金刀地坐下,目光扫视一圈,落在瘫坐在地的杨勇和依旧跪着的几家杨姓大户身上。
“怎么,都跪着做什么?起来吧,今日本王要与杨三郎好好叙叙旧。”
李恪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声音不大,却好似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而李恪的这个“杨三郎”让跪在地上的几人都尴尬的要死。
汉代设立 “郎官” 制度,选拔年轻男子担任皇帝侍从,这些郎官多为权贵子弟或饱学之士。
后来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 “郎” 逐渐成为对青年、有学识和才干、美男子的尊称,隐含 “优秀男子” 之意。
但全中潼关的人都知道,杨勇根本配不上这个“郎”的尊称,而且这家伙还嫌弃亲爹的姓改姓了。
所以李恪用“杨三郎”,是两重讽刺的意思。
不过尴尬归尴尬,几家杨姓大户还是赶紧站起来,他们天天养尊处优的,跪这么会儿都有点酸了。
几家杨姓大户如获大赦,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杨勇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脸上还残留着华老三那一巴掌的红印,眼神中满是怨愤与恐惧,却又不得不强装镇定。
“杨三郎,听闻你在此设宴,还特意邀请了本王,本王今日可就来了,你倒是准备了什么好酒好菜款待啊?”
李恪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说道。
杨勇咬了咬牙,强挤出一丝笑容:
“蜀王殿下大驾光临,是表哥的荣幸,这酒菜自然是最好的,马上就给殿下呈上。”
他也不知道蜀王为什么不抓自己,还准备继续吃饭。
他说完,一个杨姓大户忙向一旁的伙计使眼色,伙计赶忙一溜烟跑向后厨。
趁着这间隙,李恪目光转向几家杨姓大户:
“你们几位又是何人啊?与杨三郎关系看来不一般呐。”
其中一位年纪稍长、满脸皱纹的杨姓老者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
“回蜀王殿下,草民等都是本地商户,与杨公子时常有些生意往来,今日承蒙杨公子邀请,一同在此相聚。”
杨姓老者都有点心虚,不敢看蜀王的眼睛,心里还在祈祷着,今天别牵连到自己。
李恪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哦?看来你们的关系不错嘛,那你们可知道杨公子之前对本王做了些什么?”
几家杨姓大户闻言,心中一惊,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却都不敢贸然开口。
心里不断地祈祷,千万别说!千万别说!
杨勇见状,心中暗恨,却又不得不再次开口:
“殿下,之前是表哥有眼不识泰山......\"
“闭嘴!你都和长广姑姑断绝关系了,你有什么资格自称本大王的表哥?”
李恪都不等杨勇说完话,就直接打断,而杨勇也是羞的低下头。
他虽然说和长广公主断绝关系了,但又仗着长广公主的身份到处横行霸道,就是因为他自己知道,离开长广公主他什么都不是。
以往中潼关的人虽然知道这事,但是长广公主都没公开说,所以大家也没明着谈论。
如今李恪当着杨勇的面这样说,羞的杨勇不知道怎么办。
但有的人着急,就是那个昨天差点把实话说出来的杨姓大户。
他家被长广公主针对的就快砸锅卖铁了,所以他当时一听能巴结蜀王,才会那么着急。
今天一开始以为这事会黄,但是看蜀王的样子,貌似还有挽回的余地。
“殿下,之前是杨少爷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大人大量,饶恕杨少爷这一回。”
李恪冷哼一声:
“哼,有眼不识泰山?当时下手可真够狠的,差点要了本王的命。
你算老几?一句话就想让本大王放了他?”
现场又尴尬住了,在场人都不明白,蜀王到底要干嘛,怎么一会儿像是既往不咎,一会又像是要追究到底的样子?
最难受的还是那几位杨姓大户,他们一开始以为只是小打小闹、拌拌嘴的误会而已。
他们以为蜀王借着刚刚府兵的事情出完气了,没想到蜀王语出惊人。
这时,伙计们开始陆陆续续上菜,一道道珍馐美味摆满了桌子。
李恪看着桌上的菜肴,却没有动筷的意思:
“杨三郎,你说这事儿该怎么解决呢?看在长广姑姑的面子上,本大王肯定不会弄死你的,但本王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杨勇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知道今日若不能让李恪满意,自己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思索片刻,他突然 “扑通” 一声再次跪下:
“殿下,草民愿以全部家产赔偿殿下的损失,只求殿下能既往不咎。”
几家杨姓大户见此情景,也纷纷跟着跪下:
“殿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
他们以为自己的态度诚恳,杨勇又主动下跪,加上蜀王说看在长广公主的面子,今天这事能翻篇。
然而杨马听到杨勇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哪里还有家?你家都被殿下抄了。”
杨马这一声笑如同利刃划破凝滞的空气,杨勇的脸瞬间变得青白交加。
李恪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眼神戏谑地扫过瘫坐在地的杨勇:
\"说得对,你那所谓的家产,已经被本大王抄了,还被抄来的马车拉着跟在本大王的队伍里。\"
那个杨姓老者这时说:
“殿下,老夫今年六十,当年你外公来虢州的时候,我还亲自接待过,你不看僧面看佛面,请饶了杨少爷这一会吧。”
“你他娘算老几?接待过隋炀帝就这么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