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宇猛地站起来,指着韩立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竟敢在祭祖的供品上动手脚!”
韩立明冷笑一声,故作惊讶道:“湛少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供品可是我亲手准备的,怎么会有什么问题?”他环顾四周,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莫非是湛少夫人看我不顺眼,故意找茬?”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必须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让他哑口无言。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仔细检查了其他的供品,试图找出更多线索。
祭祀仪式继续进行,沉重的气氛压得我喘不过气。许老祭祀师神情肃穆地念着祭文,袅袅香火弥漫在祠堂里,却掩盖不住空气中暗流涌动的紧张。我感觉自己的手心微微出汗,心跳也越来越快。
“哼,真是丢人现眼,连祭祀的供品都能出问题,白家小姐果然上不得台面。”韩家族的一个年轻女子阴阳怪气地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
另一个韩家族成员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嘛,嫁入豪门这么久,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白瞎了湛少爷的一片痴心。”
他们的冷嘲热讽像针一样刺入我的耳膜,我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我告诉自己要忍耐,不能让他们得逞。湛宇察觉到我的情绪波动,轻轻地握住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件供品,试图找出更多被动手脚的痕迹。突然,我的目光落在一只香炉上。这只香炉是青铜制成的,造型古朴典雅,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我注意到,香炉底部的一个小角上,有一个几乎看不清的划痕。
这个划痕……我的心跳骤然加快,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闪过。我记得,在准备供品的时候,我不小心碰到了这只香炉,在底部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划痕。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我特意用香灰将划痕掩盖了起来。
如果这只香炉是后来被替换过的,那么这个划痕就不应该存在!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拂去香炉底部的香灰。果然,划痕消失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供品的确被人替换过!我抬起头,目光冰冷地扫过韩家族的成员,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缓缓地开口,声音平静而坚定:“各位,我想我找到了供品出现问题的原因……”我的目光落在韩立明身上,一字一句地说道,“这香炉,被人动过手脚。”
韩立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继续说道:“这香炉底部,原本有一个我留下的记号……”我指着香炉底部,语气冰冷,“现在,它不见了。”我的手,慢慢地指向了他……
我的手指直指韩立明,祠堂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两人身上,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韩立明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眼神闪烁,试图躲避我的目光,但我的视线就像一道枷锁,牢牢地锁住了他。
“这香炉底部,原本有一个我留下的记号,”我指着香炉底部,语气冰冷,“现在,它不见了。”我顿了顿,环视四周,声音提高了几分,“这意味着,有人在我检查过后,偷偷换掉了这只香炉!而这个人,”我再次将目光锁定在韩立明身上,“就是你!”
韩立明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你血口喷人!我…我没有!”
我冷笑一声:“是吗?那你说说,这香炉上的划痕去了哪里?你敢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你没有动过这只香炉?”
韩立明哑口无言,他支支吾吾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周围的韩家族成员也纷纷变了脸色,他们低声议论着,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焦虑。
我心中涌起一阵快意,这种感觉就像炎炎夏日喝下一杯冰镇的酸梅汤,从头到脚都透着舒爽。我看着韩立明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暗自冷笑:想陷害我?你还嫩点!
就在这时,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打破了祠堂内的寂静。“就算这香炉被人换了又如何?这也不能证明就是立明做的!说不定是你自己不小心弄丢了记号,现在又想嫁祸给他!”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是我的婆婆。她一脸不满地瞪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敌意。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我知道,她这是在故意刁难我。
“婆婆,我检查供品的时候非常仔细,不可能弄错。”我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解释道,“而且,我检查完之后,就一直守在祠堂里,没有离开过半步。除了韩立明,没有人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供品。”
婆婆冷哼一声:“谁知道你有没有偷偷离开过?你一个新媳妇,不懂规矩,检查供品的方式也不合规矩!你这样检查,根本就查不出什么问题!”
我心中一阵冷笑,她这是在鸡蛋里挑骨头!我检查供品的方式虽然新颖,但并不违背传统的本质。我正要开口反驳,却听到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
“湛夫人,少夫人的检查方法虽然新颖,但却不失为一种有效的办法。”
我的目光转向声音的来源,是许老祭祀师。他缓缓地走到我身边,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赏……
许老祭祀师德高望重,在湛家甚至整个家族体系中都享有极高的声誉。他的话一出,祠堂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连我婆婆也闭上了嘴,只是脸色依旧难看。
“少夫人心思缜密,观察入微,能够发现常人难以察觉的细节,”许老祭祀师继续说道,他拿起被换掉的香炉,仔细端详,“这香炉上的划痕确实被人刻意抹去了,手法娴熟,如果不是少夫人事先做了记号,恐怕难以发现。”
我感激地看了许老祭祀师一眼,他这番话无疑是为我解了围。我婆婆虽然心中不满,但碍于许老祭祀师的面子,也不好再说什么。韩立明则脸色更加苍白,他低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这时,湛宇走到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他的手温暖而有力,仿佛在告诉我:别怕,有我在。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原本紧张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许老,您看这香炉还有什么问题吗?”湛宇问。
许老祭祀师拿着香炉,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香炉本身没有问题,只是被人换过。看来,有人不想让这次祭祀顺利进行。”
他的话让祠堂内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韩家族成员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不安。我知道,他们一定在担心事情败露,受到惩罚。
“既然香炉有问题,那这次祭祀就暂停吧。”秦家族长老开口说道,“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后,再重新举行祭祀。”
他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我婆婆虽然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
我看着韩立明和他的族人,心中冷笑。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惩罚吗?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祭祀暂停后,我并没有闲着。我让罗佣人暗中留意韩家族成员的举动,同时自己也在寻找更多的证据。我相信,只要我努力,就一定能找出幕后黑手,让他们付出代价!
傍晚,我独自一人在花园里散步,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韩立明的举动太过反常,他为什么要换掉香炉?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破坏祭祀这么简单吗?
我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韩家族成员似乎还有更大的阴谋。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我?难道是因为我发现了他们的什么秘密?
正当我沉思之际,罗佣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脸色慌张,他附在我耳边低语了几句……我的心猛地一沉,韩家,看来你们真的不打算收手啊……
罗佣人附在我耳边急促地说:“少夫人,韩立明偷偷去了后山禁地……”后山禁地,那是历代湛家族长才能踏足的地方,韩立明去那里做什么?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直觉告诉我,韩家这次的阴谋非同小可。
夜色渐深,我吩咐罗佣人守在院子里,自己则换上夜行衣,悄悄地朝着后山禁地摸去。山路崎岖,夜风呼啸,树影婆娑,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我。我握紧手中的匕首,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后山禁地入口处有一座古老的石碑,上面刻着“擅入者死”四个大字,透着森森寒意。我深吸一口气,绕过石碑,闪身进入禁地。禁地里古木参天,遮天蔽日,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添几分诡异。
我沿着小路小心翼翼地前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这味道……和祭祀用的香炉里的一模一样!我心中一凛,加快了脚步。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我来到了一处山洞前。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挡,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我拨开藤蔓,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山洞里很深,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点燃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芒,看到洞内摆放着一些古老的石碑和祭祀用品。在洞穴的最深处,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韩立明。
他正跪在一个石台前,口中念念有词,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于地图的东西,借着火光,我依稀能辨认出上面画着湛家祖坟的方位,以及一些奇怪的符号。难道……他想要盗墓?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
我屏住呼吸,悄悄地靠近他,想要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只要找到那个东西,湛家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韩立明的声音低沉而阴森,带着一丝疯狂。
“那个东西?”我心中疑惑,他口中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就在这时,韩立明突然停止了念诵,猛地转过身来。他的眼神阴鸷而冰冷,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谁?!”
我心中一惊,暴露了!来不及多想,我立刻闪身躲到了一块巨石后面。
“出来!”韩立明厉声喝道,声音在山洞里回荡。
我紧紧地贴着巨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韩立明举着火把,四处搜寻着我的踪迹。火光摇曳,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突然,他朝着我藏身的巨石走了过来。我握紧匕首,准备随时出手。
“我知道你在这里!”韩立明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他快要走到巨石前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从洞口传来:“立明,你在干什么?”
是韩家族长的声音!
韩立明身形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连忙将手中的地图藏到身后,转身迎向韩家族长。
“族长,您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来了禁地,所以过来看看。”韩家族长语气严肃,“你在这里做什么?”
韩立明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只是来看看祖先的遗物。”
韩家族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扫过山洞里的陈设,最后落在了我藏身的巨石上……他缓缓走了过来,伸出手,一把掀开了遮挡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