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会放弃的……”我喃喃自语,紧紧咬着嘴唇,任凭泪水模糊了视线。宋谨言,我怎么会放弃你?
张远还想说些什么,我却一把将他拉到角落里,避开周围人来人往的目光。“说,到底怎么回事?王爷怎么会突然被下毒?又是谁走漏了风声,说他要……”我顿了顿,终究还是说不出口“谋反”二字。
张远面色凝重,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担忧:“是,是李公公……他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王爷私藏兵器,意图谋反,带着御林军就将王府团团围住,还逼迫王爷喝下了毒酒……”
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来。李公公,又是李公公!这个老狐狸,究竟想干什么?“那现在是什么情况?王爷他……”
“王爷他……他用内力逼出了大部分毒素,但……”张远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却听得心惊肉跳,“但李公公在酒里下了剧毒,王爷他现在……危在旦夕……”
我的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阵发黑。不行,我不能倒下,我还要救宋谨言!“他现在在哪儿?”我的声音出奇的冷静,冷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张远把我带到一个偏僻的院落,宋谨言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嘴唇发紫,呼吸急促,显然是中毒已深。看到他这副模样,我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一般,疼痛难忍。
“阿悦……”宋谨言看到我,想要起身,却被我轻轻按住。
“别动,你现在的身体要紧。”我握住他的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阿悦,没用的……”宋谨言虚弱地摇摇头,“李公公已经控制了整个皇宫,我们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不,一定还有办法的!”我坚定地说,“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宋谨言看着我,眼神复杂,许久,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说道:“阿悦,我决定冒险进宫一趟,当面向皇上表明忠心。”
我心中一惊,立刻阻止道:“不行!现在宫里都是李公公的人,你现在进宫,无异于羊入虎口!”
宋谨言却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阿悦,我没有选择,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我不去,我们就真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他不去,就坐实了谋反的罪名,到时候,我们都将万劫不复。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宋谨言现在身中剧毒,怎么能……
“阿悦,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宋谨言握住我的手,眼神坚定,“你相信我。”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宋谨言又嘱咐了张远几句,便挣扎着起身,准备出发。我看着他虚弱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猛地抓住他的衣袖……
“等等!”我猛地抓住他的衣袖,心头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宋谨言想也没想便拒绝,“现在宫里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可是……”
“没有可是,”他打断我的话,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阿悦,听话,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他说着,轻轻掰开我的手,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毫不犹豫,决绝得像一把利刃,将我所有的担忧和不安都斩断。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干等着。
我深吸一口气,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人影——兵部尚书,王大人。王大人向来正直不阿,曾经多次在朝堂上支持过宋谨言,如果他能出手相助,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我立刻动身,带着仅剩的几个侍卫,直奔王大人府邸。然而,现实却给了我沉重的一击。
我站在王大人府邸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中燃起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渐渐熄灭。我一遍遍地拍打着大门,却始终无人应答。
“王大人,求求您,救救王爷,救救他……”我低声哀求着,声音嘶哑,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视线。
终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探出头来,不耐烦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管家大人,求求您,让我们见见王大人,我们有要事求见!”我焦急地说道。
“要事?我们老爷现在不见客,你们赶紧走吧!”管家不耐烦地挥挥手,就要关门。
我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却被管家一把推开,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这妇人,怎么如此不知礼数?我们老爷是什么人都能见的?赶紧走,赶紧走!”管家厌恶地看了我一眼,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我狼狈地坐在地上,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中一片冰凉。
“走吧,夫人,我们回去吧。”侍卫低声劝道,“王大人现在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会救王爷呢?”
是啊,我怎么忘了,现在整个朝堂都是李公公的天下,谁又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帮助宋谨言呢?
我缓缓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离开。
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却与我格格不入。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耳边传来阵阵喧闹声,却感觉离我无比遥远。
“看,那不是宋王妃吗?”
“就是她,就是她!听说王爷要谋反,真是胆大包天!”
“真是个妖妇,迷惑王爷,祸乱朝纲!”
……
不知何时,我身边已经围满了人,他们对着我指指点点,辱骂声不绝于耳。我麻木地站在那里,任由他们将手中的烂菜叶、臭鸡蛋砸在我的身上,脸上……
绝望,前所未有的绝望,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紧紧包裹。
就在这时,我看到远处皇宫的方向,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我的心猛地一颤,宋谨言,是你吗?
我一把推开人群,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身后愤怒的咆哮声像浪潮一般涌来,我却已不在乎。恐惧、屈辱,在看到那片火光时都化作了最原始的担忧,宋谨言,你一定不能有事!
我跌跌撞撞地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沿途的叫骂声、嘲讽声,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壁障,变得模糊不清。我只知道,我要见到他,我要确定他是否安全。
而此时此刻,金碧辉煌的太和殿内,气氛却如冰窖般寒冷刺骨。
“皇上,臣弟冤枉啊!”宋谨言跪在大殿中央,却依然掩盖不住他眼中的怒火,“臣弟从未有过谋逆之心,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陷害!”
“陷害?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面沉似水,指着御案上的一堆证物,“这些都是从你的王府搜出来的,你还想抵赖吗?”
宋谨言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直视着躲在皇帝身后,一脸阴沉的李公公,“皇上,这些都是栽赃嫁祸!真正想要谋反的是……”
“大胆!”李公公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宋谨言的话,“王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这是要将谋反的罪名,推到老奴身上吗?”
“哼,我有没有乱说,皇上自有判断!”宋谨言冷笑一声,目光灼灼地看向皇帝,“皇上,臣弟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暗中调查一股隐藏在朝堂之上的力量,他们才是真正想要颠覆皇权,祸乱朝纲的罪魁祸首啊!”
“哦?隐藏的力量?”皇帝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那你说说,这股力量是什么人?他们又有什么目的?”
宋谨言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缓缓道来,“这股力量盘根错节,势力庞大,他们隐藏在朝堂的各个角落,甚至……”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李公公,“甚至宫中也有他们的人!”
“放肆!”李公公脸色大变,厉声喝道,“你这是在血口喷人!”
宋谨言没有理会李公公的叫嚣,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双手呈上,“皇上,这是臣弟这些年来暗中调查的结果,上面详细记录了这股隐藏力量的人员名单以及他们的罪证,请皇上明鉴!”
皇帝接过册子,缓缓打开,目光在上面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文字上扫过,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李公公站在一旁,看着皇帝的神情,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偷偷地瞄了一眼宋谨言,只见他脸上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心中顿时咯噔一下,难道……他真的查到了什么?
“皇上……”李公公刚想开口,却被皇帝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
“你继续说。”皇帝紧紧地盯着宋谨言,语气低沉,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