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
“大人——”
王行之正沉思间,曹宇与王禀携手而来。
“二舅哥,王兄。”
王行之收回思绪,笑容满脸的和两人打招呼。
“妹夫,你昨晚可真不够意思,我好心好意带你去青楼,结果一出事,你不声不响的就跑了,留我下来填坑。”
打过招呼以后,曹宇一脸埋怨的看着王行之。
昨天曹青禾找来,他又是求饶,又是许诺才蒙混过去,结果带着曹青禾准备见见王行之的时候。
结果傻眼了,王行之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溜了。
搞得曹青禾气急败坏,哭着回家告状。
要不是他跑得快,他爹估摸着就提着棍子杀到了。
“二舅哥,你可别诬陷好人,明明是你强拉我过去,我本就是正直之人,怎么会去那种地方,自然趁着你们不注意,离开那里,不与你们同流合污。”
王行之果断不认账,曹青禾虽然没在,但这锅能甩就甩,能不背就不背。
“你……”
曹宇气急,他没想到王行之这么不要脸,虽然提起去青楼,是他的提议,但王行之没反对,还蛊惑着让他带路。
王禀见状,憋着笑先走一步,进入练武场。
“好了二舅哥,我身上全是汗,得先去冲洗一番。”
王行之可不想与曹宇在这上面纠缠,丢下一句话,拿着自己的武器,一溜烟消失个无影无踪。
“……”
曹宇欲哭无泪,只能提着兵器走进练武场,将满腔不满发泄出来,搞得其他人都不敢靠近曹宇。
————
早餐过后,青竹收拾。
王行之打发曹宇,让他帮忙去给他再弄一下木人桩,曹宇也没怀疑,吃完东西就直接离开府邸。
曹宇一离开,王行之便带着众人来到书房。
书房很宽敞,就是再来几人也不会拥挤。
关好房门,几人落座后,王行之对几人说道“几位兄长,实话告诉你们,官家重组的禁军,是为以后变法做准备,禁军以后也只会掌控在官家手中,所以你们进入禁军之后,主要是熟悉军阵,切莫想着在里面收拢什么心腹之类。。”
说到这里,王行之看向刘法,继续说道“刘兄之前在西军担任过将领,对军阵之事最为熟悉,还烦劳刘兄多指点他们几位。”
“大人客气,只要几位兄弟不嫌弃,刘某自当不藏私。”刘法坦然开口,丝毫不做作。
“以后还请刘兄多加指点。”
众人起身,拱手行礼。
前日大战,不管是王禀这些禁军将领,还是吴长风四人这种江湖侠客,在战场上的表现都不如西军将士,而刘法正是其中的佼佼者,前日杀敌数十人,浑身是血,但依旧面不改色。
而他们虽然也杀了不少敌人,但血腥之下,比西军之人差上不少,甚至有好几人差点吐出来。
他们几人即使好一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相对来说,他们要差上许多,不单单是在战绩上,而是在心态上。
“诸位兄弟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刘法笑着回应。
“好了诸位,我们说说其他事。”王行之适时打断几人,不然继续客套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先生(大人)请说。”
众人停止客套,齐齐看向王行之。
王行之低声道“诸位兄长,现在你们已经成了军中将领,但我希望诸位兄长别表现太过,安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训练好新军,学习好军阵。”
“这两支军队是官家的,任何人敢向新军伸手,官家都会毫不犹豫的剁掉。”
“因此,你们要记住,在新军之中,只需要多看、多学,不争功,低调行事就行。”
“官家答应过我,待到时机成熟,会将我调到边地,你们若是表现太好,官家到时候可就舍不得放人了。”
“先生放心,我们知晓。”吴长风四人没有迟疑,这些事他们早就和王行之说好,自然不会拒绝。
“大人放心,下官明白。”刘法也没想太多,相对于在禁军,他更想去边地,他出身西军,对汴梁其实没什么好感,若不是皇命不可违,他都不想来汴梁。
“先生日后可是要行王莽之事?”
王禀迟疑了一下,四下看了看,低声开口。
此话一出,犹如一道惊雷一般,炸得吴长风四人与刘法脑瓜子嗡嗡作响,紧张的看着王行之。
“王兄,此事不可胡言,我深受官家器重,我岂会做那无君无父之事。”王行之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王禀会以为他要造反。
这话要是被传出去,赵煦就是再相信他,也会为了皇权把他给灭了。
这一点他丝毫不会怀疑,毕竟皇帝心中,没什么东西,能与皇权相比。
更遑论,赵煦本就是一个雄才大略的主,他能容忍官员贪污受贿,贪赃枉法,只要有能力,他照样用你。
但你要敢对皇权有想法,那甭管是谁,赵煦绝对让你见识到什么是杀伐果断。
而他之所以想要远离中枢,掌控一支军队,一是为了报仇,二就是怕赵煦日后猜忌,亦或是历史重现,赵煦早亡。
赵煦猜忌还好,大不了他报仇后辞官,赵煦也会保他当一个富家翁,但若是早亡,他又没报仇,那么不管是谁登基,都可能容不下他,他必须提前做准备。
届时能进能退,有谈判资本,实在不行,想办法打下一地自立。
因此,赵煦在,他绝对不会反,毕竟赵煦对他有救命之恩。
虽说他救治过赵煦,但两者不可同日而语,他即使不医治赵煦,赵煦也还有年头可活。
而赵煦若是不救他,他只能含着怨恨再入轮回。
“大人见谅,是下官失言。”
王禀起身行礼,但眼底却闪过一抹挣扎,王行之虽然表明自己不会造反,但说的却是官家,而不是大宋,他虽是军士,但也读过一些书本,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王兄,此事你确实不妥,若是被旁人听去,大人可就苦了,此事可不能再提。”
刘法出言,转移话题,他也不傻,也听出了王行之话中意味,心头不仅没恐慌,反而生出一丝另外的想法。
“王兄,此话确实过了。”
吴长风四人虽然也精明,但毕竟不是朝廷之人,因此也没听懂其中的意味,都只是齐齐埋怨王禀。
“诸位所言甚是,此事是王某孟浪。”
王禀拱手,脸上带着歉意。
“这家伙也不是个老实人。”
王行之默了默,刘法主动出言,王行之自然注意到,正常情况下来讲,刘法若是完全忠诚于大宋,要么是松口气,要么是呵斥王禀。
但刘法表现太过淡定,淡定到王行之都怀疑刘法是不是自己想谋反了。
“日后,或许可以多关注关注这家伙。”
王行之心头暗语,在历史上,刘法居于西北,与折、姚、种三家齐名,独自掌控一州军事,所领军士也和其他三家一样,称为刘家军,虽未背叛大宋,但也算是一方军阀。
王行之都怀疑,若不是西北三家过于听命大宋,刘法搞不好不会被童贯阴死,而是会直接起兵造反。
毕竟,刘法死后,刘法儿子刘正彦发动了苗刘政变,虽有逼迫之嫌,但其中应该也有刘法对朝廷不满,耳濡目染下,刘正彦最终才会那样选择。
思虑了一会,王行之打断几人,说道“诸位,今日王兄所言,大家就当做没听过,此事日后也不可再提。”
“是,先生(大人)。”
众人回应。
王行之点点头,转移话题,说道“各位,你们现在已入禁军,统兵最少也有一千,多者数千,若是合兵一处,应当有一两万兵马。”
“所以,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大家不能住在一起,也尽量少聚。”
“不然,即使官家相信,朝中的士大夫可不会相信。”
“再加上你们也知晓,这次文人被压,武人地位提高些许,已然引起文人的不满。”
“现在所有文人的眼睛可都盯着你们,一旦你们有任何逾矩,朝中士大夫定不会干休。”
“所以,今日过后,大家各在汴梁寻一处居所,独自居住。”